猛地,汽车不动了,汽车里的俩人非常慌张。各自赶紧穿好衣服。

这时,白若灵才看清压在白琴身上的男人长得的什么模样,秃顶,一脸麻子,眼睛小的跟麻豆似的。

男子似乎很不高兴,一脚踹开门,愤愤的披上外套,一把,把还在穿衣服的白琴推了出来。

咔叽!

白琴瘫坐在地上,男子透过车窗狠狠瞄了白若灵一眼,随后开车,扬长而去。

白琴顾不上跟白若灵吵架,寻思的爬起来,追着车跑了两步:“岳总,岳总,你……你别生气啊,你等等我啊。”

看着汽车渐渐消失的背影,白琴愤愤的转过身,看着白若灵,恨不得当场撕了她:“你满意了,你高兴了!白若灵,为什么,你每次都要跟我做对?”

白若灵从白琴身边走去,停了脚步,摘下口罩,她扭头看着她笑道:“呵呵,姐姐,你搞错了吧,你和你的老情人玩车震,人家不高兴了,还要怪我吗?对了,姐姐,你说,你这样的对得起我姐夫吗?”

一提“姐夫”两字,白琴一下子就炸毛了。

她愤愤的跑过去,挡在了白若灵的面前,对着她吼道:“白若灵,要他妈的给我提那个死男人,当初若不是你给我下药,我怎么会嫁给一个不起眼的保安呢,白若灵,你害的我还不惨吗?你到底还想怎样……”

白琴一口气说了很多,把这半年来所有的不满,全都一一吐了出来,她说着说着竟哭了起来,她由一开始的辱骂变成了此刻的倾诉。

白若灵静静的站在那里,任由白琴站在她面前,一边倾诉一边哭,她突然发现原本那个总是高高在上,对谁都趾高气扬的白家大小姐白琴,此刻却变得这番委屈,这番狼狈,她脸上的委屈是真的,是真情表露,她一身狼狈也是真的。

同时,白若灵也发现,此刻的穿着廉价一身地摊货,素颜的白琴,原比之前那种一身名牌,浓妆艳抹的模样清纯的许多,也漂亮的许多。

白琴说累了,也哭累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对白若灵冷嘲热讽,更没有像以前眼睛在看白若灵的时,充满的恨意与恶毒。

把心里的愤怒发泄了一番之后,她把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挪着刚刚被那个车里的男人踩痛的双脚一点点的走到了一处树荫下坐下。

黑夜中,凉风四起,白琴从自己破旧的包包里掏出了一件乳色的宽而肥大款的风衣披在了自己的身上,又从包包里掏出了一个小镜子,透过路灯上的亮光,对自己照了照,开始梳理自己的头发。

白若灵面无表情的走了过去,挡住了那仅剩的亮光,在白琴的旁边坐下,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烟,自己点燃了一根,随后又抽出来了一根扔给了白琴:“来一根吗?”

白琴手指顿住,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士香烟,她捡起来,没有任何犹豫般的抽了起来。

也是这是白琴第一次抽烟,在抽了一口之后,她猛咳了几声,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蛋,因那口堵在胸口上的气,被咳得脸色有些红润。

烟雾漫漫,渐渐的在空中蔓延开来。

俩人都沉默了许多。

片刻后,白若灵的手上的香烟抽掉了一半,她开口问:“什么时候得病的?去医院看了吗?医生怎么说?”

白琴身体猛地一僵,脸色煞白,愣了片刻,她摇头:“什么病,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若灵看着手指间的烟丝,她继续道:“你的脸色很不好,脖子下方有一块很明显的凹凸物,手臂上,还有脖子下方有许多红疹,你呼吸有些困难,你应该是患上了淋巴癌,而且是晚期的,对吧?”

咔叽!

白琴手上的镜子摔碎了,她猛地扭头,一脸震惊的看着白若灵,尖叫道:“你什么知道?你调查我?”

白若灵冷笑:“你还不值得我去调查,别忘了,我妈妈的医术了得,而我也当然不会差到哪里去。”

一提到自己的病,白琴彻底崩溃了。

她泪流满面,整个身体不停的在颤抖:“你猜的没错,我患上了淋巴癌,还是晚期的,白若灵,我快要死了,你是不是很高兴啊,哈哈,想想我白琴可是白家高贵的大小姐,现在不仅沦为一个保安的老婆,还成了一个快要死的人,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白若灵沉默了片刻,而后,她问:“你是不是很恨我?”

白琴哭着哭着突然笑了,她笑的有些疯狂,她看着那张一辈子都在恨的脸,她哭着笑道:“是,我恨你,我恨不得拉你一块去死,但恨你又能怎么样?我照样会死,不是吗?白若灵,在你我这场战役上,我输了,你赢了,我输掉了命,你赢了全部,你高兴了!”

白若灵扔掉了手里的烟头,她慵懒的靠在了后面的柱子上,她仰头看着天上的明亮的月光,淡淡道:“想不想听一个故事?”

白琴没有言语。

“一个一直在仇恨里挣扎的女人,有一天被自己的姐姐下了这世界上最厉害的媚药,她的姐姐本来是想要至她于死地,也许是被老天眷顾,这个女人碰上了一个救她的人,这个人一直在深爱着这女孩,女孩性子很刚烈,虽然三年前从曾与这男人发生过一次关系,但当时,她只是在报复她的姐姐。

可在三年后,当这个男人想要替她解毒时,这个女人突然清高了起来,宁可死抗也不肯让这个男人碰一下,结果,这个女人子还真的硬抗过去。

后来,女人以为事情就这般结束了,但令她没想到的是,那种媚药如果硬抗下去,就会在身体里留下残毒,而且,那残留在身体内的余毒没有解药。

当时,这个女孩不知道,反而,那个男人为了替这个女人找解药,他自己甘愿替这个女人试读,他这个女人一样喝下同样的媚药,也同样的另自己硬抗过去,然后在接受一次一次的试读,再被当做小白鼠百般折磨下,终于解药被成功的配了出来,可是解药只有一颗。

俩人中的同样的毒,这个男人却把唯一的一颗解药让这个女人吃下了,他怕女人怀疑不肯吃,所以就把唯一的解药架在了巧克力里,送了这个女人……”

白若灵说到了这里,声音变得越来越小,一滴泪从她眼角滑落下来,落在地面,化作一颗水珠,四处蔓延。

白琴吸了吸鼻子,她问:“慕容浩会死吗?”

白琴也不傻,白若灵说的那个女人跟那个男人,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就是白若灵跟慕容浩呢?

虽然,慕容浩现在的身份是皇甫浩然,但白琴从来就不相信两个男人可以长得那么像,虽然以前没有跟慕容浩有过多的接触,但慕容浩的秉性,脾气,跟相貌,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白若灵举起手指,对着月光摆出了心形,透过手指看着那越来越淡的月光,她一字一语道:“放心,他不会死,因为那颗解药,我没吃,我会让他吃,如果我们俩人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他。”

白琴沉默的很久,良久之后,她转头看着白若灵,无比诚恳的说:“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们。”

曾经的白琴从来不会说对不起,对她来说,那些他很的人,抢她东西的人,本就该死。

可当她患上了淋巴癌,被病魔折磨的支离破碎,她才突然明白,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那些仇恨,那些嫉妒,那些欲望,在垂危的生命中变得一文不值。

白若灵微微闭上眼,硬逼着自己把眼角的泪光收了回去,双手放下,淡淡道:“你不必说对不起,也许就像你说的,这是报应,对我的报应,如果当初我不那么清高,不那么的矫情,或许结局就不是这样,不,是一定,他一定不会受这么多的苦,现在对我而言,只要他平安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我一定不会让他有事。”

收回思路,白若灵转过头看着白琴那脖子处蔓延的吻痕,她问:“刚才是怎么回事?我记得你的品味很挑剔,怎么会跟一个又老又丑的老男人玩车震呢?”

一想到差一点就到手的红票,白琴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以前是以前,我现在这幅模样有什么资格挑剔,下周三是我做化疗的日子,可是我身无分文,什么都没有,只能出来卖喽!"

白琴说话的时候,语气很轻松,就好像说的不是自己。

但白若灵从她的脸上看到了“凄凉”俩字。

“姐夫不知道你病了吗?他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出来……”

这半年来,白若灵一直没怎么关注白琴,但依旧知道,白琴下嫁的那个保安是个大好人,脾气很好,人又老实,是个安安稳稳的过日子的人,因为,那个保安是她找来的。

当初,她虽然用同样的方法惩罚了白琴,可是,她并没有跟白琴一样坏,她没有找一些小混混来强奸白琴,而是为白琴找来了一个安分守己的保安。

白琴眼光很好,当知道自己被一个保安夺去了清白,她一定会疯掉了。

白若灵在报复的白琴同时也给白琴留了一条后路。

“就他挣得那两个钱,还不够我吃饭呢,哪来的钱给我看病!”

一想到那个怂货,白琴眼角闪过一丝轻蔑。

一个月薪只有不到两千的保安,怎么会给她有钱的生活,更别说给她看病,就连挂号费也没有,到头来还不是靠自己。

“你太不知足了。”

话毕,白若灵起身,两手插兜,扭头看着白琴说:“走,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