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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这几天,宫杞墨也一直都很忙,一般她醒了他已经走了,等她睡下了,他才回来。
她还为此专门守着问他,才知道都是被皇上叫去宫里商量成婚事宜。
顿时一脸黑线,这新娘子不先找回来,办个屁婚啊!!
最让她担忧的是,虽然这几天都没有发生什么事,她却隐约觉得宫杞墨身上的戾气似乎越来越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妖血的问题。
她问了几遍,他都说没问题,还指着脖子挂着的木灵木,说得信誓旦旦,有它就不会有问题,这话她就听一半信一半,毕竟之前祁笙说了,一个月内应该会赶回来,这木灵木她估计不能撑过一个月。
这日醒来,宫杞墨又不见踪影,她从床上坐起来,摸了摸被子,凉的,也不知道他是很早就走了还是一整夜没来。
她有些不安,揉了揉眉心,正想要不要去皇宫找宫杞墨,在一旁小葵见她起来,忙上前伺候,“姑娘,起来洗漱罢,早膳已经做好了,奴婢这就让人呈上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问道,“王爷昨日有回来吗?”
“王爷昨日未归。”小葵答道。
她顿时皱起眉心,“他去哪儿了?”
之前就算忙得再晚,宫杞墨都会回来,昨夜却没有回来——
“……王爷在皇宫。”小葵语气有些迟疑。
她抬头看向小葵,“那我们便去宫里看看,顺便去看娘亲。”
小葵只好先帮她洗漱梳发,让人将早膳端进来给她用之后,便偷偷跑出去报了个信。
等小葵回来的时候她已经迅速的解决了自己的早膳,见小葵回来,便站了起来,“我们走吧。”
“慕姑娘,王爷早前有吩咐,让您不要出去吹风受凉。”小葵说道。
“现在都入春了,有什么好受凉的。”她拍拍自己的衣袖,道,“我可不是陶瓷娃娃,一碰就碎。”
小葵被她堵住话头,急中生智,“之前姑娘跟王爷突然离开,婚事虽然被推迟了,不过嫁衣已经由绣娘完成,姑娘要不今日没事,可以去看看合不合适。”
“嫁衣?”她被引了一些兴趣,“完全把这件事给忘了……”
小葵心一喜,正想着终于给拖住了,就听她道,“那我们从宫里回来之后,再去看嫁衣吧。”
她看到小葵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顿时更加生疑了,道,“走吧。”
小葵不敢再多说,只好给她带路,可依站在门口守着,从赵紫苑失踪之后,她跟赵紫苑的那些产业就全压在她这里,她这几天也一直在忙着,将挽息阁跟酒楼的一些生意先安顿好,还让阁楼内的那些闲人出去找赵紫苑的下落,忙里忙外,直到今天才能喘口气。
可依见她出来,走到她身边,谨慎的道,“二阁主,有个女人在暗处盯着这边。”
因为是王府,她没有尚自动手,虽然知道二阁主跟洛王的关系非比寻常,不过对方没有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可依自然也不会随便逮着个人就抓出来揍一顿。
她闻言,朝可依说的方向看过去,就对上一双阴毒的眸子,一时没认出这是哪号人物,好一会儿才从记忆里搜出来这是谁,可不正是当初,被祁笙救了的伏霜么。
这女人怎么还在这里?
她微微挑眉,转头问小葵,“她怎么还留在府里?”
小葵顿时冷汗,“姑娘您别生气,因为之前她是王爷同意住进来的,后来王爷跟您离开了王府,管家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处置她,便一直让她住到现在。”
“哦,越幸可能是想给你们王爷收一个美艳的小妾。”她点了点头,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是她毫不客气的将对方给打晕,这会儿眼神这么怨恨,难道是还在记仇?
小葵默默地在心里为越管家点上蜡烛,也不敢接她的话。
她走上前几步,直接无视站在角落阴沉沉的伏霜,继续往王府外面走去。
这种无视的态度似乎激怒了人家,伏霜阴沉的冲出来拦在她面前,可依拦在她面前,将她欲凑上前的身体给推拦了出去。
伏霜怒气冲冲,“你这个女人,之前欲谋害王爷,别以为没人知道!”
她莫名其妙的看着她,“谋害?”
“还装蒜!我都看到了!”伏霜仿佛像是抓住了她什么把柄,“你那次明明欲杀害王爷,我都看到了,你还为此将我打晕!”
而且事后跟越管家死活说,越管家都死活不信!
那次宫杞墨明明是被狼妖给伤了,怎么变成给她伤了?
她好笑的睇着伏霜,对可依道,“将她拖走,本小姐忙得很,没空理会这些无关紧要的人。”
可依立即上前,将拦在面前的伏霜直接用力拽走,伏霜拼命的挣扎,可依回头抽出剑冷冷的抵着她,“老实点。”
伏霜顿时动都不敢动,任由可依将她拖到慕桑奂看不到的地方。
她见伏霜被拉走之后,问道,“越幸呢?”
“姑娘稍等。”小葵立即机灵的跑去将越幸拽来。
越幸拖着胖嘟嘟的身体边跑边擦汗,见到她之后汗津津气喘吁吁的问,“慕姑娘,是有什么事吗?”
“有。”她看着越幸,“方才伏霜来找我了。”
“呃……这……”越幸顿时热汗变成冷汗,掏出毛巾不断地擦着额头的冷汗,“因为她是王爷同意进来的,所以……”
她笑眯眯的拍着越幸,“干得不错。”
越幸一点都没有觉得放松,他将已经湿漉漉的毛巾塞回衣袖,拿衣袖擦额头,“慕姑娘,您是不想要她继续待着吗?”
“没有啊,我是那种人吗?”她笑的更加灿烂,越幸就觉得自己流冷汗都要脱水了。
他还想再问一句,就听到她紧接着到,“对,我就是那种人。”
她拍拍越幸的肩膀,“这府里有其他女人,今夜我就不回来了。”
“啊?”越幸惊得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慕姑娘……”
慕桑奂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带着可依跟小葵飘飘离去,越幸在后面欲哭无泪,王爷若是知道慕姑娘因此生气,会拿他试试佩剑的锋利程度吧!!
她出了王府,直接就坐马车进宫,小葵一路都是一副凝重然后又强行掩盖的样子,她也不多问,反正进了宫里,她就不信不能给她揪出来一个尾巴!
亮出能出入宫的牌子,马车畅通无阻的进入宫内,她掀开车帘往外看,宫内最近越发装饰得好看了,红色的绸带绑在宫内的各处,到处都喜气洋洋的,也不知道皇上在想什么,赵紫苑都找不到,要怎么成亲了?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鉴于最近在皇城内都没见到言大人……这个大胆的猜测她都不敢想……
进宫之后,小葵更加坐立难安了,她朝小葵睇过去一眼,“怎么了?一副很紧张的样子?”
小葵立即将脑袋摇得更拨浪鼓似的,“没有啊。”
她只是笑笑,马车直接停在了御书房附近,她自然是不能进去御书房的,直接先去宫殿的前厅等着,赵勤中途还带人体贴的给她送了一些小吃。
她跟赵勤闲话了几句,漫不经心的问,“赵公公最近有见到言大人吗?”
赵勤面色如常,“言大人最近似乎染了点风寒,这几日都没有上朝,陛下前日已经让御医前去查看,似乎恢复了一些呢。”
见赵勤说的跟真的一样,她不由怀疑,难道她那个大胆的猜测不成立?
赵勤给她将东西放好,便退了下去,一转身就露出一副我果然是老姜的诡异表情离开了。
她坐在前厅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宫杞墨过来,反而是宫靳卿亲自过来了,她忙起身给他行礼,“参见陛下。”
“免礼免礼。”宫靳卿脸上的神色不太好,他揉了揉眉心,“你跟朕去一趟慈安殿,阿墨在那里、”
见他说起这个的时候,神色带着凝重,她顿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怎么了?”
宫靳卿道,“你跟朕去,看了就知道了。”
她忙点头,跟着宫靳卿的身后出了门,直接上了外面的轿子,他们一人一顶轿子,坐在轿子里就更不好说话了,她单手撑着自己额头,“小葵。”
“姑娘,小葵在。”小葵的声音从轿子外面穿了进来。
“你知道他怎么了?”她问道。
“奴婢不知……”小葵声音压低了一些。
她皱起眉心,“你不知道,为何一直阻拦我进宫。”
外面顿了顿,片刻后才传来小葵的声音,“奴婢不知道,奴婢只是按吩咐行事。”
“他吩咐你什么了?”
“……王爷交代了,尽量不要让姑娘进宫见他,若是姑娘执意要进宫,也不阻拦。”小葵的声音轻轻的道。
她烦躁的啧了一声,“这混蛋。”
索性轿子走得很快,很快就到了太后之前所居住的慈安宫,虽然表面上太后已经驾崩,但是这里依旧有宫人在整理打扫,所以还是跟以前一样。
她故地重游也没心情观察这里,跟着宫靳卿的脚步走在他的身后。
宫靳卿直接带着她进到了宫殿内,太后的寝殿没有人,可依跟小葵早在进了宫殿后便没再跟来,寝宫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宫靳卿伸手在木书架上的一个茶杯轻轻的转动了一下,‘咔擦’一声,一道暗门从后面打开了出来。
她惊讶的看着这暗门,便见宫靳卿直接推开了暗门,示意她跟上。
她闪身进入暗门内,问道,“阿墨在这里?”
宫靳卿轻轻的嗯了一声,“他受伤了。”
她顿时心一紧,“怎么会受伤?是遇到刺杀了?”
前天见到的时候还好好的,而且普通人刺杀他能成功?
宫靳卿没有解答她这个疑惑,而是让她先走下去再说。
暗门后面是一条楼梯,楼梯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颗夜明珠照明,楼梯走完之后,她就被眼前这一幕给吓了一条。
这是一间密室,不过却被装饰的不像密室。
铺满天花的夜明珠亮如白昼,夜明珠的下面,一个活水泉正在滚动,她就看到泉水中心躺着一个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过熟悉的人总是能一眼认出,她立即就认出来这是宫杞墨。
“阿墨!”她叫了一声,泉水中的那道身影却没有反应,她忙跑上前去,就被宫靳卿抓住。
“先别过去。”宫靳卿道,“他现在昏迷了。”
她焦急的想要甩开他的手,“昏迷了怎么还扔到水里去。”
宫靳卿有些无奈,“那不是普通的水,对妖族有治愈的功效。”
她动作一顿,狐疑的看向宫靳卿,“真的?”
“朕骗你做什么?”宫靳卿叹气,他若是能不来,他也不想来啊,想去找寝宫内那个现在正气急败坏的人玩……
“这是发生了什么?”她问道。
见她总算冷静了下来,宫靳卿才放开她,又叹了口气,“昨夜在跟阿墨讨论一点军事的时候,他的眼睛突然就变红了。”
她瞳孔微缩,红瞳?
“然后呢?”她紧张的问。
“然后阿墨突然抽出剑刺向了朕。”
“什么?”她吓了一跳,“皇上你没受伤吧?”
宫靳卿摇头轻叹,“朕倒是没有受伤,那时候只差一点就被刺中,接过阿墨突然将剑锋一转,狠狠的刺向了自己。”
她听完,顿时脸色惨白,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居然发生了这么凶险的事情。
“别慌,已经及时将阿墨放进池水里疗伤了,这个泉是母后留下的,对疗伤还挺有用的。”宫靳卿道,“因为从昨天到今日花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件事情压下,所以也没来得及去告诉你。”
“……而且阿墨也嘱咐了能瞒着你就先瞒着,他不想让你担心。”宫靳卿十分的无奈,弟弟太任性也没办法,也庆幸刚好把言鞍给关在了宫内,才能及时的让他先将这件事给解决了。
她脸色苍白,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他这是妖血又发作了吗?”
宫靳卿摇了摇头,“朕不是很清楚,已经让暗卫去给母后传了消息,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母后。”
她走到池边,看清了泡在池水中的人,他脸色苍白的泡在水中,上身光***口一个狰狞的伤口还在一点一点的漫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