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老夫人身边的年轻人现在除了慕桑情就没有别人了。

她这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们。

敢来给她们找不痛快,她就让她们自个儿窝里反。

慕老夫人立即冲过去抓住幕桑情的手,“情儿,你也不会忍心看着奶奶受罪的对吧?二十板一下子就过去了。”

果然幕桑情听到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二十大板她若是真的被打完,估计也要丢了半条命。

“不要,关我什么事,现在天天要服役,二十下下去了没钱看大夫,我不也得死?”幕桑情推开慕老夫人,满脸不乐意。

她本来也不提议来找慕桑奂不痛快,尽管她再看不上慕桑奂,也不得不承认,她现在是洛王心尖上的人儿,得罪她没有什么好处,偏偏慕老夫人卯足了劲作死,现在好了吧。

作死还想拉她垫背,没门!

慕老夫人没想到一向乖巧懂事的孙女会突然这样,不敢置信的瞪着她,“你说什么?”

“哎,真是看了一场好戏。”慕桑奂在一旁不嫌事儿大的鼓掌,“你们要闹就出去闹,我们王爷脾气可不好,若是闹好了就去领罚。”

脾气不好的王爷给她喂了一颗蜜枣,目光不悦的瞥向还在吵闹的祖孙俩。

越幸立即上前,不是很温柔的将两人请了出去,慕桑奂不忘提醒一声,“打完了要报给我啊。”

越幸应了一声便带人离开,厅内只剩下言官一人,有些尴尬的对着宫杞墨,“王爷,这次是微臣疏漏了。”

宫杞墨目光扫过他,冷嗤一声,“礼大人,有些事情,这般掺和可是会惹祸上身。”

言官擦着冷汗,觉得这位王爷的气势比皇上还足,他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越幸出去之后又匆匆回来,“王爷,皇上来了!”

宫靳卿的声音紧随其后的响起,“阿墨,谁惹你不高兴了?”

大老远就听到弟弟阴沉的声音,他实在佩服这个时候还有人敢迎面冲上来送死,一进到屋里看到言官在,差点就笑了出来,扭头对言鞍压低了声音笑道,“你可让他安分些吧。”

这礼大胆,在他面前作得不够,还要来阿墨面前作,上次若不是言鞍出口保了他,他早就将他拖下去砍了,这胆子越来越大了。

屋里的人见到皇帝来了,都忙起身跟他行礼。

言官跟他行了礼之后,便匆忙告别,宫靳卿自然不会留他,他出了王府之后,感觉背脊一片冷汗,都是被洛王给吓得。

见他走了,宫靳卿挥退了伺候的人,“这一大早的,就让他找上门来,是怎么了?”

宫杞墨懒得说话,越幸只好上来担任讲故事先生,将发生的事情跟他们说了一遍。

言鞍在一旁头痛揉眉心,这言官,就不能长点心吗?

到底是什么样的脑回路,才能让他自己跑来洛王府得罪杞墨啊。

这边他们在说话,那边慕桑奂已经被娘亲拉到另一边说话了,怀里的人儿没了,宫杞墨十分没耐心的看着他们,“你们来做什么?。”

“上次不是说了要跟慕姑娘吃顿饭么?”宫靳卿道,“你迟迟不带人进宫,朕就只好带人出宫了。”

言鞍,“……”这就是你一大早上别人府中吓人的理由吗?

宫杞墨一点都不觉得需要一餐饭来延续兄弟情谊,偏偏没人敢将皇帝赶出去。

侧室内

张怡从拉着她进来之后就忐忑的看着她,说话支支吾吾半天。

她知道,娘亲是被方才的对话吓到了。

“奂儿,你是……怎么知道的?”终于还是问了出口,张怡忐忑的看着她。

她看着慕桑奂,当年她难产了一个死婴,难过得肝肠寸断的时候,慕宗就抱着慕桑奂回来,让她养着,她一直都把她当做自己亲生孩子般对待,却还是怕慕桑奂会接受不了,所以就一直没有说。

这个女儿虽然有很多秘密,却对她一直很好,她也怕,会失去她——

“娘,这事儿一点都不大,我早就知道了。”眼见娘亲越来越慌,她笑着安慰,“她们是不是就是拿这个威胁你了?”

张怡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只有老爷跟我知道,可能当初也跟老夫人说了。”

“没什么好怕的,您就是我的亲娘。”她道。

说完又加了一句,“以后再遇到她们,不用怕了,他们敢打你,你就打回去,有什么事儿女儿在后面给你担着呢。”

张怡眼睛发红,抱着她,“奂儿……”

“咱们现在不用被人欺负。”她抱着娘亲安抚,“努力了这么久,就是要让你过上好日子的。”

“嗯。娘亲知道了!”张怡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脸上挤出笑意,“皇上在外面,娘就不出去了,你出去吧。”

“我送你回去。”她站了起来,将披风给娘亲系上,“不用想太多,这次之后她们估计也不敢上门找不痛快了。”

张怡点了点头,总算没有了这两天的紧绷。

将娘亲送回去之后,她正要往回走,就看到雪地里趴着一只怏怏的狐狸。

薛廖跟个死狐狸似的埋在雪地里,一动不动,她走过去从雪地里将它挖出来,“廖儿?在这里做什么?”

它扭头看了她一眼,继续了无生趣的趴在雪地里。

她这几天都没怎么看到薛廖,他从下山之后情绪就很不好,现在真的是变本加厉了,连人都不理了。

被他这样子吓着,她将它抱在怀里,用斗篷抱住,走回去找宫杞墨。

宫靳卿看到她,笑容可亲的打招呼,“慕姑娘,今晚跟你嫂……咳,好好相处。”

她惊讶的看着言鞍,怎么大臣还能打皇上的吗?

宫杞墨看到她,本来懒得理人的状态立即转换,走上前去要握住她的手,才发现她怀里捧着个——师弟。

他脸一黑,“怎么了?”

“廖儿好像状态不太好。”她手指还在它脑袋上揉揉,有些担忧,“没什么精神的样子。”

宫杞墨伸手将它抱过去,“你身体虚弱,别随便碰其他脏东西。”

脏东西薛廖虚弱的抬头看他,这是亲师兄吗……

宫杞墨一巴掌拍下去,“起来吃饭。”

它瘪瘪的哼了一声,还是化成人形,然后就对上了言鞍震惊的目光。

薛廖,“……”

“这……”言鞍抓紧了宫靳卿的手,有些惊悚,“妖?”

之前都是听宫靳卿转诉,也最多是处于晕乎乎的状态,这会儿突然看到了现场,他紧张的攥紧了宫靳卿的衣袖。

宫靳卿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袖,默默地伸手握住他的手,再默不作声的揽着他,言鞍的注意力都在薛廖身上,一点都没感觉到他的动作。

“廖儿不会伤人的。”宫靳卿安抚。

薛廖瘪瘪的苦着脸,“又被人类看到了。”

又要被师父罚了——

宫靳卿嘴角微弯,“没事,这是可以给看的。”

——

皇上驾到,那么膳食就不能马虎了,整个王府都热闹起来,在等午膳前,他们就在随意的说着一些朝堂上的事情,没有要避讳她的意思。

慕桑奂抱着红狐狸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

越幸很懂的送上来了不少甜食,放在言鞍手边,含着一颗糖葫芦,声音有些含糊的道,“西岳的使臣已经带着东西出发,估计过两天就能到了。”

“他们现在内忧外患,自然要跟我们求和了。”

宫靳卿摇头,“若是这个冬天他们还乱着,西岳就完了。”

宫杞墨一提起这个,就想起某个不愿意想起来的人,冷嗤道,“若是到时候需要出兵,还能扩张国土。”

两人都知道宫杞墨为什么不喜欢西岳,倒是也没多说,很快话题就转到他们身上,宫靳卿问道,“你跟慕姑娘,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她耳朵一抖,为什么最近这么多人问这个问题?!

“年后。”宫杞墨倒是答得不含糊。

她瞪圆了眼看他,年后???

她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脸,“嫌太晚?”

她立即摇头,“没有。”

他眼底带着笑意,“那就是年后了。”

“……”她怎么被绕进去了?

因为这一打岔,等膳食上来的时候,她还在想成亲的事情,宫杞墨夹给她什么她就吃什么,十分的乖巧,洛王爷表示很满意。

宫靳卿在对面看着,心情十分酸的对言鞍道,“他都没对我这么好过。”

言鞍嫌弃的扔了一个鱼头给他,“吃你的吧。”

跟自家弟媳还能酸?

宫靳卿立即低头吃鱼头,安慰自己,反正弟弟不爱还有媳妇!

薛廖孤独的啃着鸡腿,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想师父……

这一午膳吃的宾主尽欢,吃完宫靳卿他们就离开了,毕竟他们也是很忙的,她一顿饭下来觉得自己已经吃到了喉咙处,宫杞墨见她实在是吃不下了,很可惜的将一碗炖汤给放了回去。

她欲哭无泪,再这么个翻白眼喂法,她不成猪都很难!

吃完饭在院子里散步消食,她还记着他刚才说的话,“你说年后成亲?”

“嗯。”宫杞墨应得十分自然,“衣服已经让最好的绣娘在做了。”

她瞠目结舌的看着他,“我怎么不知道这件事?”

“现在不是知道了?”他看她因为惊讶而微张的嘴,不客气的低头吻了上去。

“唔。”舌尖翻搅,触电般的感觉传导全身。

她一下子就软了脚,伸手攀着他,呼吸有些急促,“这是在外面!”

他垂眸低笑,在她耳边吹着热气,“那我们回屋里去。”

他手指不知何时绕上她的腹部,语气暧昧,“饭后运动有助消化。”

她惊悚的瞪着他,这么不要脸的话到底是从哪里学来的!

宫杞墨看着她,眼底含着情欲,他初尝禁果,还是跟心爱之人,自然有些食髓知味,偏偏之前出了事情,现在过了这么多天了,定然也是忍不住了。

于是莫名其妙的就被他带回了房间,她被他压在门板上重新吻住,滚烫的气息铺洒在脸上,她觉得自己快要被热晕。

分别两天,她又病了一场,现在刚好可以小别胜新婚啊。

(一场激烈的饭后运动)

不过着小别新婚有点让人吃不消。

她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眼睛都红彤彤的。

这混蛋,一直在说最后一次,她算是知道了,男人的最后一次都是假的!

最后疲倦的趴在他怀里,气恼的咬住他的喉咙,这个不知节制的家伙!。

白日宣淫!不知羞!

宫杞墨被她一口咬得更加精神了,不过也知道不能太折腾,便也作罢了,低头亲了亲她,“累了?”

“要死了。”她哼唧一声,身体黏糊糊的,然而一点都不想动。

他弯腰抱起昏昏欲睡的人儿,帮她清洗完之后,她已经睡了过去,便将她包在被子里。

他摸了摸她被吻得有些微肿的唇瓣,她睡梦中还哼了着骂了几句混蛋,眼角都红红的。

可怜兮兮的,他略暗忖,好像有点太过了。

在她额头轻轻的印下一吻,他正要陪她一起睡个午觉,一只蓝色的蝴蝶从窗外飞了进来。

他抬手,蝴蝶慢悠悠的落在他手上,化入他的指尖。

他眉心微蹙,转身推门出去,很快就在雪地里看到一抹红色。

薛廖吃完之后又继续趴在雪地里面装死,他踩着雪走过去,将它从雪里面提了出来。

“师兄?”薛廖迷迷糊糊的,他都快睡着了,怎么又来打扰它。

他伸手在它皮毛上揉了揉,将雪揉掉,“有个地方需要去你去一趟。”

“去哪儿?”薛廖疑惑的问。

他指尖微弹,一道蓝色的光打入薛廖脑中。

薛廖读着脑海中出现的信息,有些疑惑,“去那儿做什么?”

它现在只想睡到天荒地老。

“师父——他在那里。”

他说着,顿了顿道,“情况不太好。”

薛廖一个激灵,“师父怎么了?”

“修为散尽,魂魄散乱,恐时日无多。”

宫杞墨说着,“尽快去吧,别去晚了。”

薛廖一怔,跟被雷劈了一般,紧接着泪眼汪汪,“师兄,你骗人的吧。”

他冷静的看着薛廖,“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