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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令月脑海纷扰一片, 全是关于王志为何跟自己说这事儿的各种推测。讲真, 杨令月并不相信王志特意请自己来长春宫做客, 只为说嘴和隐晦炫耀自己的信息来源,但不好说破, 杨令月只好随着话茬子符合说话, 想着王志总会沉不住气说出自己的打算,结果王志到底是个心有成算的,与杨令月说着各种闲话,却始终没说其他,让杨令月回翊坤宫后, 还在反复思索,王志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娘娘,我觉得良妃左右不过是想卖个好罢了。毕竟今日万岁爷可是多瞧了你几眼,她与你交好, 说不定能在万岁爷面前多露脸呢!”
冬果倒了一杯茶水, 递给了杨令月。在杨令月接过,小口小口的饮着时,冬果这才拍着胸口,用夸张的语气打岔道。“娘娘, 你不知道, 你在良妃那喝茶吃果脯、点心时, 小的有多紧张, 就怕那茶水、食物有问题,污了娘娘的身体。”
“你这说法也太夸张了。你放宽心,我只是沾了下唇,并不没有吃多少茶、吃多少果脯、点心。”
虽说身处深宫大院,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杨令月还是王志不会往吃的东西里放害人的玩意儿,或者说,依王志的心机,她不会玩如此粗糙的把戏,所以杨令月才会进食她宫里的东西,但即使是吃,杨令月仍然吃得小心,并没有用多少。
不过冬果的忠心仍然值得表扬,所以杨令月换了口气,温和的开口、将原先的话题又扯了回来。“其实王志的目的不明确,但总能推敲出一二,左右不过是拉拢罢了。依王志八面玲珑的心智,多一个明面上的朋友,总比一个对手要好点。”
“娘娘的意思是良妃想找帮手。”端着果盘进来的秋去插嘴道:“这倒符合良妃的心性,只不过就怕与良妃同盟了,为了圣宠,良妃会背后插刀。”
“那怎么办才好。”春来在一旁瞪大了眼睛,显得有些焦躁的道:“娘娘,咱们要拿个好主意才行,别被两面三刀的良妃巴拉上。”
杨令月被春来的说法逗得哭笑不得。“什么两面三刀,别胡说,良妃只是圆滑了一点,哪点算得上两面三刀。”
“在小的看来,良妃哪里都是两面三刀。”春来不服气的嘟囔一句,却是崩不住,率先咯咯笑了起来。
秋去在旁瞪了一眼没个正行、规矩的春来一眼,转话题问道:“托春来的帮忙,今儿小厨房已经收拾妥当了,不过御膳房的王总管说了,今儿朝鲜那儿进贡了不少高丽参,我特意要了一支十年份的高丽参,又要了一只起码喂养上两年的老母鸡,让王总管炖了…所以今儿,娘娘咱们还是只有吃御膳房做的、嗯,娘娘说的大锅饭了。”
杨令月定定的瞄着秋去,见秋去依然抿着嘴巴,笑得矜持有礼,不免噗嗤一笑,好奇的反问: “贡品就只有高丽参?没其他了?”
“嗯,好像还有那什么…什么,宫廷名菜。”秋去撇撇嘴,异常埋汰的道:“说得真好听,不过是用白菜、萝卜做的酱菜罢了。”
杨令月一愣,觉得秋去说的高丽宫廷名菜不会是辣白菜吧,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高丽参和辣白菜一同进贡,呵呵哒,这是物资缺乏呢还是物资缺乏,或许在棒子的心中,她们所做的辣白菜的价值等同于昂贵的高丽参。
杨令月噗嗤一笑,笑呵呵的道:“嗯,加一份高丽宫廷名菜吧。人家隔着绿水(鸭绿江)、特意和高丽参一起进贡上来,咱们总要尝尝味道吧!”
秋去眨了眨眼睛,表示也很好奇所谓的高丽宫廷名菜,便亲自跑了御膳房一趟,取了由王总管亲自守着炖的人参鸡汤,并一些在份例之内的菜肴和一叠花花绿绿白白的高丽宫廷名菜,快速的回了翊坤宫。
果不其然,那所谓的高丽宫廷名菜就是后世举世闻名的韩国辣白菜,焉儿吧唧、没多少水分的白菜切成丝儿,上面糊了一层红色米浆似的糊糊,更有切得细细的韭菜粘黏在上面,仔细一闻,辣得酸爽的气味扑面而来。
秋去让粗使宫女将膳食按照杨令月的吩咐,一一摆放到里屋那间细木雕花的圆桌子上。菜品除了那盅特意吩咐王总管单独炖的高丽参鸡汤外,六个菜,外加两份下饭、开胃的酱菜,一份所谓的高丽宫廷名菜都是秋去严格按照妃子应有的份例来的。
杨令月入了座,先是舀了半碗鸡汤、夹了几筷子羊肉烩萝卜中的萝卜,然后才将筷子伸向了那叠棒子国合着高丽参特意进贡来的辣白菜。一入口,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别怀疑,那眼泪是辣出来的,而不是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想家(现代)。
杨令月连忙丢了筷子,接过秋去急忙舀的鸡汤,大口大口喝着。等辣味驱散后,杨令月吐着舌头,问秋去。
“这么辣嘴的高丽宫廷名菜,冷不丁吃还真是要人命。”
“那我把这玩意儿撤下去。”
秋去眨着眼睛,刚要去端时,杨令月制止了她。
“别撤了,这玩意儿虽说辣,但开胃。”反正还有用高丽参老母鸡炖的鸡汤解辣,杨令月抿抿嘴,决定就用这叠辣白菜下饭,她想起当初的她住校读书,不小心花费超支时,不得不窝在寝室时,就是煮一锅大米饭,用买的辣白菜、老干~妈下饭。
嗯,今天这么吃,全当用来回忆当初的青葱记忆好了。
于是打定了主意的杨令月一边辣得吐舌头,一边吃得嗨皮,直让一旁伺候的秋去忍不住翻了好几个白眼。秋去自认是说服不了杨令月的,所以她干脆闭嘴,不断的舀鸡汤递给杨令月让她解辣。一餐下来,除了不远千里而来的辣白菜吃了个精光、一盅鸡汤喝得精光外,其他的膳食分文未动,倒让夏时公公和春来、秋去、冬果三人合着他们应该的份例、美美得吃了一顿。
起床后,姐弟俩先是生篝火,用了一竹筒的溪水烧成热水、用粗布以及咬去皮儿的柳条简单的洗漱一番,这才不慌不忙的做起了早餐。
姐弟俩的早餐与往日一样,不一样的不过是在一锅野菜汤里丢了一小把杂粮。快速地吃完早餐,姐弟俩便出了破庙,开始新一轮采摘山珍。
这一次采摘的山珍,杨令月依然准备拿去卖,所卖的铜板没有拿去买粮,而是存着,等数量足够多时,拿去买可以用来做种的种粮以及蔬菜种子。
如此一来,便又是一月过去。等可耕种的粮食种子和蔬菜种子买了回来后,杨令月抽空去了山脚底下的小村落,找村里正家的借了一把锄头,一把斧头,又用一些珍换了一把菜刀,这才回到破庙,领着杨明达一道在破庙的庭院中,开荒种菜。
所买的粮食种子,姐弟两人是在距离破庙不远处、地势较为平坦的地段,这儿靠近小溪,来往倒也方便,所有便种在了这儿。
当然,由于女孩子的力气着实不大,所以开荒种植需要的力气活都是小三岁的杨明达做的,至于杨令月则用杨明达用斧头砍的灌木,做了一个外形粗糙、却实用的织布机。
杨令月之所以会做这玩意儿,完全是因为她在乡下的外婆家也有木架结构的古织布机,小时候待在外婆家外婆织土棉布时,还给乖乖待在一旁看织布的杨令月讲解过这玩意儿该怎么使用,再加之后来接触电脑,曾搜索过古织布机的详细资料,所以这次杨令月才能像模像样的做了织布机出来。
杨令月做好织布机后,便将晒干的荨麻茎皮捻成比细毛线一样大小的线条,再用这些线条小心翼翼的铺到木质织布机上,除了刚织时有些不顺畅、织得乱七八糟的,后面倒也织得像模像样,几日忙活倒也织出了几尺荨麻布来。
只不过杨令月虽说织出了布,但却不会做衣裳,无奈只得捡了半篮子的山珍,与杨明达一起去村里正家还锄头、斧头时,央求大娘教自己做衣裳。
“你这是麻布吧!”大娘仔细翻看着手中草木颜色的荨麻布,赞叹的道:“你这姐儿的手算巧,这布织得不错,摸着也不怎么粗糙,倒是可以用来做衣裳。”
“大娘,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不过娘亲去得早没怎么教我做衣裳,就算如今我织出了布,却有心而无力。”
杨令月笑得甜甜地说道:“我知大娘是个心善的人,大娘如果不觉得麻烦的话,就简单的教教月儿怎么剪裁、缝制衣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