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延城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我心里有数。”低下的头重新抬起瞥了眼祁于慎的脸,“你对她是认真的还是利用的?”

面对无余生的质问祁于慎一时间脸红了,低着头一直抬不起脸,因为他突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无余生。

“怎么,和我都玩你猜我猜?”无余生调侃一句。

也许是她的调侃化解了气氛,祁于慎抿着唇点着头,语气比起之前要沉稳多了,“起初是利用,但···事情发展不如所想。”

“既然不如所想那就好好想,别轻易辜负一个女人。”

“姐,你管的太多了吧。”曾经他以为自己爱无余生爱到势不可挡除了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对其她女人动心,直到韩一安的出现,日久生情,他才明白,爱情来时悄无声息,等你反应过来才发现···你已经爱上已久。

在祁于慎喊出这句姐时,比起以前都要轻松多了。

“我当然得管你,我是你姐,你爸临终前可把你托付给我,有我在一天,你休想做负心汉,否则我就把你抽筋扒皮。”

躲在不远处的韩一安笑着摸了摸肚子。

原来···

他已经对她动心了,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一切不是计划也不是阴谋,是真的相爱了。

听到脚步声,无余生转过身,伸手摸了摸来人的肚子,“这都几个月了,没想到时间过的那么快。”

韩一安一脸幸福,从口袋掏出东西,把耳环还给无余生,“这个还给你。”

“送给你了。”

笑着搂住祁于慎的胳膊,脸蛋贴在祁于慎的胸口上,“老公,等明天你再给我买一副吧?”

“好。”祁于慎抬手轻轻揉了揉韩一安的脸。

这副耳环让祁于慎胸口发酸。

他何尝不知道,她是心甘情愿做替身,为了讨他欢心还和无余生要这副耳环。

以韩一安的性格,恐怕做出这种事情得多委屈。

把无余生送走后,韩一安想要抽回搂住祁于慎胳膊的手却被男人从身后抱住。

祁于慎的手贴在韩一安的小腹上,下颚抵在她肩膀,语气温柔,“一一,以后想要什么老公给你买,莫要委屈自己。”

都说当你爱一个人时,连她吃冷饭都觉得是委屈她,这话当真不假。

“我大哥说结婚了,钱得省着用,以后我会努力当好一个合格的妻子。”

祁于慎的额头贴在韩一安的额头,故意嘲讽一句:“那是因为你大哥穷,没钱养老婆。”

韩一安被祁于慎逗笑了,从来不知道这个男人原来也是如此幽默。

而此时在江家楼上阳台看到门口抱在一起如此幸福的一幕大家都忍不住跟着开心。

从江家出来,无余生没有让人送自己走在路上。

走了快十分钟,无余生就在斜坡下看到一部车,靠在路灯下的男人不停打喷嚏。

“赫先生,要不你进车里等吧。”

赫连旳还没说话又打了一个喷嚏。

“小叔。”

一句小叔让赫连旳立刻扳直身体。

“你怎么会在这里?”

“赫先生担心你就过来接你,我让他进车里等他说怕你出事就一直站在外面,这都站了几个小时了,估计都感冒了。”

赫连旳瞥了眼程亮,“多嘴。”

“哎,小叔以后不准这样了。”抬手摸了一下赫连旳的额头,“还好没事。”抽回手望着对面的赫连旳,“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那么担心嘛,我自己能回去的。”

赫连旳伸手搂住无余生的肩膀把人推向车门,“小叔没看你一会,你居然给我坠楼了,还好当时为了接待宾客下三层有游泳池,否则你得像吉格摔成肉饼了。”

在回去的飞机上,也许是舆论太多,怕给刚刚醒来的无余生造成过大的压力,赫连旳包下头等舱,就连空乘服务都不准靠近这边。

头等舱很安静,安静到只剩下女人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

伸手把女人靠在座椅的脑袋拢靠过这边。

别过脸,脸贴在女人发丝,手探进毛毯下,握住女人放在大腿上的手。

闭上眼,想起现场流传出来的监控画面,想起画面里顾延城冷漠的态度赫连旳就觉得被气到浑身隐隐颤抖。

好!

顾延城,既然你不要她了。

那以后,就由他来守护无余生。

你伤她的,他会一点一点替她讨回来!

下飞机的时候,赫连旳并没有叫醒无余生,飞机降落的很平稳,熟睡的女人并未因为降落的冲击而惊醒。

赫连旳抱着无余生下飞机时,已经叫程亮清场。

顾公馆书房。

灯火通明的书房里,桌上堆满了公文,从远处看,像是在认真处理公文的男人近看才发现他手上握住的不是笔而是一把刀。

左手拿着一个已经有些轮廓的木偶人,右手拿刀,一刀一刀凭着记忆在雕刻。

雕到手酸手掌心的肌肉发痛男人才放下手。

这是三个人的木偶人,男人背上背着一个小孩子,怀里还依靠着一个女人,而女人的小腹微微凸起,男人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那个只有面部轮廓没有五官的脸,素来清冷的眼眶此时此刻充满了伤痛。

回想起那日,他以为,假装不在意她,能转移吉格的注意力劫持商雨柔放了无余生,可没想到,吉格没上当把商雨柔推了过来带着无余生坠下楼。

在那一刻,惊恐占据了他的全身,浑身痛得血液倒流,在他推开绊住他路的商雨柔冲过去时,如果不是邵斌拉住他,他已经跟着跳下去了。

还好···

她没死。

男人的眼眶悄然湿润,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尽管她背叛他,不在乎他了,可他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他还深深爱着她,还爱到,如果她死了,他也不活那种地步。

就在男人的眼泪染湿桌面时,门外响起敲门声。

快速的擦掉泪水,整理好自己所有情绪,以及桌面的东西,恢复成那个冷漠忙碌的男人。

“进!”

得到回复后邵斌才进去。

从前···少奶奶在时,气氛是很活跃,而他也敢在顾总面前稍微随意一点,可现在···

顾总就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不顾少奶奶死活,所有人都知道顾总不救自己的太太救了其她女人,尽管当时顾总冲过去了可后面····顾总终究还是没去医院看一眼少奶奶带着商雨柔就回景城了,这个举动坐实了顾总和少奶奶婚变的传闻。

如今的顾总让人捉摸不透,邵斌是连大气都不敢喘,说话都得提心吊胆,“顾总,商夫人在门外想见您。”

“让她进来吧。”

“是。”

邵斌出去叫人时,李彩英手里还端着一碗汤,动作熟练就连走路的姿态都很大方好像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一样。

笑眯眯进来,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旁边的邵斌,“延城啊,这是柔柔亲手给你炖的汤,喝点补补身子。”

“商夫人找我有什么事?”

接过东西的邵斌并没有把碗放到顾延城面前而是一直端着候在旁边。

“是这样的,柔柔她要赶着去见一个朋友,我怕耽搁你正事就把这个东西拿过来了。”从口袋掏出一个U盘放到桌上,“这是关于宋子谦在海外涉嫌犯事的一些证据。”

“谢谢。”顾延城并没有马上接过东西而是仍旧保持刚刚的姿势。

“上回在海城的事情闹成这样真不好意思,你啊别管外面那些媒体怎么写,他们都是捕风捉影的人,希望没造成你和余生之间的感情,我听说余生醒来了,人也回景城了,她没事就好。”

李彩英的惺惺作态简直是令人佩服。

如果他没记错,当时在现场,是李彩英三番几次推商雨柔绊倒他的去路还高调说商雨柔是他未婚妻。

如果不是李彩英紧要关头坏事,他家晚晚根本就不会摔下楼!还差一点就····

这份帐,他会记在商家的头上!

李彩英说话的时候一直在偷偷留意顾延城的反应。

“保住雨柔这才是关键。”

顾延城的一句话顿时让李彩英满脸笑容连着点头,还信誓旦旦说了句:“延城啊你放心,宋子谦的事情那就是我们商家的事情,我们一定会鼎力相助替你除掉这个绊脚石。”

“那就先谢谢商夫人了。”

李彩英笑着起身,临走还不忘叮嘱顾延城,“那汤趁热喝才好,一会记得赶紧喝汤。”

“嗯。”

人刚走,顾延城就示意邵斌过来。

邵斌端着东西上前,心里暗暗担心,顾总这该不会是真的要喝吧?

结果顾延城接过碗当着邵斌的面直接把汤倒进垃圾桶,最后一下随意到像丢垃圾一样把碗丢在托盘上,“下去吧。”

“是。”由此看来,顾总对商家是逢场作戏,可顾总为什么要对商家逢场作戏又如此疏离少奶奶?

到底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邵斌离开后,准备回房的顾延城在楼梯间顿住脚步转身上了三楼。

守在门口的保镖看到顾延城来立刻点头示意。

靠近门口的保镖要替顾延城开门却被顾延城婉拒了。

输入密码掰下门把推门时力道很轻。

进屋的顾延城刚走了没两步就看到抱着枕头靠在门旁边的墙身睡觉的顾小包。

皱起眉心,放轻步伐,走到顾小包面前时蹲下身抱起他。

“爹地是大坏蛋。”睡梦里还不忘骂他。

明明只是一句梦话却让男人眼眶瞬间红了,抱起儿子的另外一只手轻轻贴在他后脑勺。

自从他把包子赶出去以后,他就再也没听到包子喊他做爹地。

他知道,包子一定打从心底瞧不起他,怨恨他了。

他更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让所有人失望更让包子失望了。

包子醒着时,他不敢过来,因为怕惹包子哭,所以只能偷偷在包子睡着时过来,每一次抱住儿子总是不想放手。

拉着被子盖在顾小包身上,压低身子,手掌轻轻捧着小脸蛋,认真打量,包子像他但眉宇间更神似无余生。

就是这一份相似勾起男人心底强烈的相思。

指腹摩擦着顾小包的眉宇,唇瓣吐出的却是···“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