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下半夜了,岑大江也没有想到岑大河还没有睡。
今晚月光很亮,钱氏手里的包袱看的清清楚楚。
岑大河走过来,岑大江下意识挡在钱氏和岑瑶前面。
“二哥,二嫂手里的是包袱吧?你们出去方便还带着包袱?”
“这不是习惯了吗,出门在外,小心点好。”
岑大江的解释听上去倒也没有什么不对,岑大河点点头,“那二嫂快去快回,就没必要一起了。”
这是害怕他们去通风报信,岑大江心里有气,他可是他二哥,他竟然不信他?可面上不敢表露。
就算岑大河是他三弟,可也是卧龙山的三当家,当了土匪的人,谁知道他还会不会顾念兄弟情。
岑大江递了个眼色给钱氏,钱氏会意,抱着包袱出去了。
钱氏慌慌张张去巷子口的一个茅厕,左右看看无人跟着,这才向右一拐,一直走。
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钱氏还没有回来,岑大河的脸色变了。
“来人啊,去茅厕看看。”
一个土匪出去很快跑回来,“三当家的,不好了,茅厕没人。”
岑大河怒了,“二哥,你老实说,二嫂是不是去通风报信了?”
岑大江的脸色也变了,“老三,怎么可能,我们是一家人,你二嫂怎么会做出害你的事情。再说,我和小瑶还在这里呢,她要是去通风报信,不是害死我们吗。”
“那她怎么这么久都没有回来?茅厕也没有人?”
“我,我也不知道啊。”
岑大江眼神躲闪,岑大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明天要是她都没回来,我就杀了你们。”
岑大河面色狰狞,岑大江吓得瑟瑟发抖,几乎都忘记了愤怒。
这还是他的三弟吗?
岑大江和岑瑶被关了起来,岑瑶惊慌道:“爹,我好害怕,刚刚三叔的样子真的像要杀了我们。”
“你娘肯定会回来的,只要那些银子没事,咱们从这里离开后就有好日子过了。”
幸亏他听了钱氏的话,没有跟这些土匪掺和进去,真的是差点就万劫不复了。
钱氏一直走一直走,这三更半夜的,外面除了打更的,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她一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脚步都是深一脚浅一脚,总算到了一片小树林。
这小树林她经常路过,所以知道。
边往里走边数,一直数到第九棵的时候才停下,左右看看无人,找了根粗树枝开始挖。
挖了好久才挖了个碗口大的坑,她急的冷汗都出来了。
出来这么久,岑大河肯定知道她不是去茅厕了,她担心岑大江和岑瑶的安危。
那些人可是土匪,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天空微微有些亮了,钱氏才把那些首饰和银票埋好。
记住是第九棵树,她再仔细确认了下,这才离开。
院子里,岑大河愤怒不已,“岑大江,都天亮了,二嫂还没有回来,她是不是去报官了?还是去徐家通风报信去了?”
“不是,肯定不是,三弟,我们是亲兄弟,我是不会害你的。你相信我。”
“我让我怎么相信你?再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如果钱氏还不回来,别怪我无情。”
岑大河绝情的说道。
“三弟,我们可是亲兄弟啊,小瑶是你亲侄女,你不能这么对我们……”
“把他的嘴给我堵上。”
几个土匪面面相觑,迟迟没有动作。
“怎么了,叫不动你们是不是?”
岑大河怒道。
“不是的,三当家,我们手里没有能堵住他嘴的东西。”
“不知道用袜子吗?”
立刻有人脱下袜子塞到岑大江的嘴里,这一刻岑大江想杀了岑大河。
太臭了,差点没把他直接熏的晕死过去。
“三当家的,怎么办?我们今天的行动还继续吗?”
钱氏到现在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到底去了哪里,如果她去报官,或者通风报信,他们这次的行动无疑就是去送死。
“再等等,不是还有时间吗。”
这时候岑瑶惊恐极了,极力克制自己的恐惧,说道:“三叔,我娘不可能去报官,也不可能去通风报信,如果真的去报官或者去徐家通风报信,这会儿肯定官兵已经上门了。”
岑大江来到岑瑶面前,岑瑶现在被五花大绑着。
“小瑶,告诉三叔,你娘去哪里了?”
“我,我不知道。”
银子的事情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这些人是土匪,要是让他们知道他们手里有银子,肯定会夺走的。
岑大河没有生气,反而语气更加和蔼了,“小瑶,我是你三叔,跟三叔都不能说实话吗?”
“三叔,我真的不知道。”
岑瑶吓得在发抖,可就是一口咬定不知道。
岑大河的耐心被磨光了,他站到岑大江面前,一脚踹翻了他,“岑大江,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告诉你,我杀过人,自从上了卧龙山,我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岑大河了。再问你一遍,钱氏去哪里了?”
岑大江被五花大绑侧躺在地上,嘴里呜呜呜的,额上青筋直冒。
岑大河脚踩在他的身上,拿掉他嘴里的袜子,“你想说了吗?”
“老三,我真不知道那娘儿们去哪里了,等她回来,我非收拾她不可。”
岑大江恨恨的说道。
岑大河又一脚踹到他身上,这一脚没有留情,疼的岑大江脸都涨得通红。
“岑大江,你和你女儿没有多少时间了,看见没有,等这炷香烧完,你们的命也就到头了。”
一炷香烧完了,可钱氏依旧没回来。
岑大河猛地踹了岑大江几脚,“玛的,你是在逼我啊。”
“来人,宰了他们。”
岑大河对手底下的人说道。
这些人都是土匪,对杀人并不陌生,闻言拔出刀就走向两人。
岑大江到现在才确定岑大河是来真的,他双脚在地上打颤,想要爬起来,可惜这个姿势被五花大绑着根本爬不起来。
“三弟,你不能这么做啊,我是你亲哥。”
岑瑶也哭起来,她不想死。
岑大河背对着他们,根本不理会岑大江的叫喊,还吩咐人把岑大江的嘴重新堵起来。
就在土匪要手起刀落,岑瑶两眼一翻晕过去的时候,钱氏回来了。
“开门,快开门。”
岑大江的心落下了,可他被吓尿了,这时候什么形象尊严都能抛到一边了。
岑大河命人把钱氏抓了起来,“二嫂,这么大半夜过去了,你去哪里了?”
“我去看病了,当时肚子痛的实在受不了了,我就去了医馆,大夫给我扎针,才耽误了这么久。你看,这是我抓的药,还有这个,是大夫的处方。还有身上有针孔,要不要给你看看?”
钱氏挣脱抓她的人,把大夫的处方,手里的药都拿给岑大河看。
岑大江愤怒的大骂:“你这个臭娘们,你去之前不知道回来说一声啊,你差点害死我和小瑶,你这个蠢货。”
钱氏委屈的哭泣道:“我都差点见不到你们了,大夫说,幸亏我去的及时,不然我就死了。你不心疼我,还骂我,你这个混球。”
夫妻俩就这么吵起来,岑大河蹙眉,“够了,都别吵了。”
两人还在继续骂,岑大河怒了,“闭嘴,再吵把你们丢河里去。”
两人终于闭嘴了,院子里也安静了。
岑大河命人给岑大江和岑瑶松绑,说道:“二哥,二嫂,你们别怪我,做我们这行不小心就得丢命。这样吧,今天你们就别去了,就在这里休息,等我们回来。”
现在还早,到晚上才行动,岑大河命人去休息,两个时辰后,出门蹲点。
岑大江三人被关进了屋里,虽然岑大河没杀岑大江他们,可还是不信任他们。
这也算因祸得福,不用跟他们一起打家劫舍。
“她娘,多亏你懂我的意思,我不是故意骂你的,我是骂给老三听的。”
岑大江满脸的心疼,钱氏用手摸着岑大江被踢的伤痕累累脸,嗔道:“我知道,我还能怪你不成。她爹,倒是你吃苦了,被打成这样。老三咋变的这么狠呢,你可是他亲哥,他都敢杀你?”
“谁说不是,我可是他亲哥,这老三也太狠了。你说的对,他们干的都是掉脑袋的事情,我们不能掺和。”
“那现在咋办?要是我们再跑,再被抓回来,老三会不会真的杀了我们?”
钱氏担忧道。
“咱们的银子呢?”
“放心吧,我已经妥当的藏好。”
“今天幸亏你机灵,想好了理由搪塞过去,不然真是麻烦了。”
“她爹,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现在不行,小瑶还晕着呢。再说,外面还有守门的,再走结果一样。反正我们是被关在这里的,我们干脆不走了。要是老三成功了,他肯定不会杀我们了。说不定我们还能得到点好处,要是老三没成功,
官府找到这里,我们也是受害者。”
岑大江的脸上满是算计,钱氏心里依旧担心,可是仔细想想岑大江说的又对。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岑大河带着人离开,留下两个留守。
岑大江三人因为有了对策,所以很安分。一直到了晚上岑瑶才醒过来,三人紧张不已,不知道等来的是岑大河还是官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