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手发了个短信给他,不想几分钟而已,他就回了过来,这速度让我有些意外。
看了眼上面的消息,我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
华姐探头询问道:“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是不是又有大客户要过来?”
她的眸子里闪耀着精光,让我不忍心打破她的绮梦,敷衍道:“是有个大客户,不过暂时没搞定。”
她全不在意我的敷衍,将擦得铮亮的杯子放进酒台,笑呵呵的说:“我们家林黛最有能耐了,我相信你,搞定他分分钟的事。”
还分分钟,哪就像她说的那么容易,否则我这几年岂不混的跟安靖成一个样子了。
但我并未打断她的话,她怎么想是她的事,我怎么做是我的事。
门口呼啦进来一群人,个顶个的光鲜亮丽,我扫了一眼没起身,左右不是我的客人,我自是没必要在意。
凤姐扭着水蛇腰迎上去,巧笑嫣然的挽着客户的胳膊往里走,还不忘示威一般瞪了我一眼。
我全身起腻,不知道又哪里得罪她了。
华姐低头在我耳边爆料道:“她身边那人知道吗?”
我摇头,对于别人的客人,我并不是感兴趣。
不是我不在意,而是我觉得想要混,就该有混的规矩,撬行一类的行为,让我十分不耻,当然我也做过这样的事,至少那都是客人主动找上我的,倒贴的事我还真不愿意去做。
见我兴趣缺缺,华姐也就没了解释的必要,却还是提醒道:“今天刁爷的人找了丧彪,好像是关于凤姐她们保护费的事。”
这事丧彪没跟我说,阿伟也没跟我说,自然无需我操心,我伸手拿过华姐正在擦的杯子,想要体会一下她天天擦杯子的心情。
她也不在意我抢了她的工作,自说自话道:“看样子,凤姐这对台赛是跟你打定了,你得做好准备,凤姐这人阴损的很,想要收复她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可你不还是收复了吗?”
我漫不经心的回答,突然发现擦亮一个杯子摆放在酒台上,也是蛮有成就感的,尤其是我擦的杯子比华姐的亮时。
华姐撇撇嘴说:“你真当我是万能的,我若是收复她了,她怎么敢跟你作对。”
她这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的失败感,让我不由得好奇起来,她之前跟凤姐的关系是怎样的。
华姐刚要开口在说什么,却是眼睛一亮,忙放下手里的杯具往出走,笑呵呵的说道:
“呦,乐总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人家好给你开个好点的包厢。”
乐总是她的客人,我自是不好搭话,起身从吧台里走出来,向着门口走去。
不想乐总揽着华姐的肩膀,却是对我开口说道:“林小姐,我听说你那边的雨朵姑娘不错,给我介绍介绍呗。”
这还是华姐这边的人,主动跟我要小姐的,我第一时间看向华姐。
她笑着点头应付道:“这事你还用得着问林黛,跟我打个招呼,我直接给你领过来就是。”
乐总并不放弃,依旧坚定地看着我,搞得我不应酬都不行了。
“好啊!乐总能看上我手下的人,说明乐总瞧得起我,我这就去叫雨朵过来,乐总先跟华姐进去。”
“好,那我在包厢等着你。”
他说的是等着你,而不是等着雨朵,足矣见得他找的是我,雨朵不过是个借口。
我微微蹙眉,很怕华姐会在意,但华姐脸上始终是那种如一的笑意,这让我多多少少放松一些。
掏出手机给雨朵发了个微信,小丫头速度极快,穿着深蓝色拽地长裙,便走出了小姐室。
她身后凤姐的人探头探脑的,那监视的意味昭然若揭。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们之间的气氛被她们搞的这么僵,已经到了彼此互相监视对方的地步。
我毫不在意那个看上去很熟悉的面孔,拉着她去了乐总的包厢。
二十几人的大包厢,小姐显然还没安排,我不知他是不是等着我给他安排,却也不能让华姐觉得不妥。
我将雨朵塞给华姐说:“小姐的事,你跟雨朵两个商议吧!乐总找我估计是有事。”
我实话实说也是对华姐的一种尊重,让她将心放回到肚子里,我是不会撬行的。
虽然我们彼此之间互相信任,但信任度也是有限的,不能因为信任就不把同伴不当回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尤其是耀星这种龙蛇混杂的场合,难免对方不会多想。
华姐点头,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虽然看似很平常的动作,却是代表了很多意味,至少让我明白她是不在意的。
我迈步走到乐总身边坐下,伸手给自己倒了杯酒,好歹是华姐的客人,我若是投机取巧难免不会惹事。
不想乐总一把将我的酒杯按住说:“圈子里谁不知道,林小姐是不能喝酒的。”
圈子里?
我有些懵,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圈子?又是谁说的我不能喝酒?
场子里混的,若是不能喝酒,那不是笑话吗?
小姐挣得就是一个陪酒钱、陪睡钱。
陪睡我是搭不上边,那就只剩陪酒了,连陪酒都被封杀了,那我这妈咪怎么干?
正在我疑惑时,乐总呵呵干笑两声,解释道:“您如今在上层社会可是出了名的,看着严总的面子,我们也不敢让您喝酒啊。”
严耕,果然是他。
他这是给我打上标签了,弱是谁敢动我,也就是动了他的人,他这护食的性子,还真是让我哭笑不得。
“我想乐总误会了,我跟严总不过是客人与伺候客人的关系。”
我急于摆脱掉严耕这个标签,不想乐总根本不买我面子,摆摆手打断我的话,笑道:“林小姐,你这就不对了,我虽然跟你不熟,却跟耀星熟悉的很,在则也是混上层社会的,又怎么不知道林小姐的身份?林小姐这是不想给我面子,不愿意听我说话吗?”
他的话说到最后,脸色也严肃了起来,搞得我反而成了不通情达理的那个。
我只好放下手里的酒杯,无奈的解释道:“乐总你也知道,严总是什么身份?我又是什么身份?我们两个终究不是一路人,我的确是跟了严总一段时间,但现在跟他真的没联系了。”
不管什么时候,我都不能落了严耕的颜面,自然处处维护他,维护他的同时,还得将我们两个的关系撇清楚,委实心累的很。
乐总的脸色一沉,却并未为难我:“林小姐何必躲躲闪闪的,我不过是想通过林小姐结实一下严总罢了,至于邓总那样的事,我不会让林小姐去做的。”
邓总?我早该想到的,当初帮他那一次,铁定会成为今后的弊端,果然这些人一个个都找上门来了,我还不能拒绝,因为他们都是爷,我还得指望着他们,仰望着他们。
若说不为难那是假的,若说为难却也没什么,好歹混了这么久,若是连这点事都搞不定,真没混下去的必要了。
“既然乐总将话说的这么明了,我也不跟乐总卖关子了,我跟严总的确是认识,但真不像大家所想的那个样子。”
“邓总的事的确是我推波助澜,那也是邓总的企划案做的好让严总欣赏,其余的跟我真的没太大关系。跟邓总一样,我能帮上忙的,一定尽十二分的努力,但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严总看不看得上那是他的事,乐总可不能责怪我。”
乐总的脸色算是缓和了些,冲着一个人招了招手,那人急忙走过来掏出名片夹递过来。
我伸手接过乐总的名片,当着他的面郑重的放进了我的包包里。
乐总这才笑呵呵的冲着雨朵招手:“你就是雨朵吧?听说你是林小姐下面最好的,过来让我看看。”
我忙起身让出位置,跟雨朵交代了几句照顾好乐总的话,迈步往包厢外走去。
窒闷的空气在出了包厢后缓解了不少,我一边走一边掏出乐总的名片看了一眼,专业跟邓总差不多,但是能否跟严耕合作,我只能呵呵了。
跟邓总不同,他不是我的客户,我也不需要通过他洗白自己,所以我没必要像对邓总那样卖力的去帮他。
我是答应了他会引荐,那也得见到严耕才行,我跟他已经分手了,见面的机会几乎等同于零,所以我可以找任何一个理由,推掉这所谓的引荐。
回到吧台,我将名片拍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面上,跟华姐要了杯冰镇西瓜汁:“乐总这个人怎么样?”
华姐扫了眼我手旁的名片,嘴角扯着淡定的笑意,将手里的高脚杯放下说:“乐总跟邓总可没法比,虽然是我的客人,我也得凭良心说话,别回头坏了严总的规矩,让严总厌恶了你,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我心里顿时了然了华姐的意思,可见乐总对于华姐来说,并不是什么太重要的客户,否则她不会是这个态度。
那我心中自然有数了。
将名片从新放回包包中,并不是我想要撬行,而是面子工程要做做,否则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贴上了严耕跟霸哥,已经瞧不起人了,届时什么闲言碎语都会出,吐沫星也得淹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