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拉着夏梦的手道,“今天这些事发生的太突然了,以桃姐的性格,应该不会这么算了的,我怕她会迁怒到你的身上,你以后一定要注意一点,还有桃姐走不了多久就会回来,这期间你要勤联系她,让她以为你是在乎她的。”
听到我的话,夏梦微微有些蹙眉,对于桃姐夏梦并没有多大的反感,毕竟她也是桃姐下面的小姐,只不过她没想到桃姐还会回来。
“姐,你确定桃姐还能回来吗?若是肖力知道了······”
显然夏梦也对肖力很忌讳,以为经此一役桃姐就回不来了。
我摇摇头,将卫生间里听到的话说给她听,千叮咛万嘱咐一定不要断了跟桃姐的联系。
我知道桃姐我算是彻底得罪了,但只要夏梦不得罪她,有些小道消息,我还能通过夏梦知道,可若是连夏梦都跟她断了的话,那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我的掌控。
知道我一再交代她的话,一定是非常重要的,夏梦很郑重的点头道,“姐,你放心吧,我会按照你的话去做的,明天,不,一会我就去看看桃姐,并且给她买点东西安慰她。”
她总算是明白了我的意思,我这才松缓了一口气,“若是桃姐说我的坏话,你千万别反驳,有可能的话,你就算跟她一起骂我,我都不在乎。”
夏梦就是一愣,却也是反应极快的明白了我的含义。
“林小姐。”
不知何时,严耕的车已经停在了我身后,司机下车不好意思的提醒了我一句,我回头才发觉车里的严耕脸色并不是很好。
我心里忽的一跳,却并没有因为他的冷脸就特别害怕他,因为今夜他欠我的太多了,我为何还要对他畏手畏脚,我又简单的跟夏梦交代了几句,这才不紧不慢的上了车。
我笃定他不会跟我闹僵,因为现在的我身价不同了,他还指望着我继续跟肖力谈那一场我所不知的交易。
他一直都没有说话,也不知在想什么,一张脸冷的有些瘆人。
我无视他转头看向车外,朝阳刚刚露出一丝愉悦的笑脸,清亮的光芒晃得人眼有些生疼,清晨上班的人们,忙碌的身影看上去格外的温暖,每一个人背后拥有着一个家庭,而我的家在哪里?我突然感觉到有些彷徨。
他身上的酒气很重,应该是喝了不少。也难怪,昨夜的酒宴跟早晨的KTV,那些人似乎都没有要放过他的意思。
我知道商场如战场,酒桌就是他们厮杀的天地,他身为商人是无法逃脱的。
车外的风景就如时间一般飞快的转换着,我们的年华也正如这风景一般渐渐老去。
不知为何我突然变得特别伤感,特别怀念我没跟沈文昊结婚的那段时光,那个时候我是开朗的,是愉悦的,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年龄。
我可以任意遨游,可以不用有任何事情而烦恼,我还可以攒钱给家里寄去,让父母能够过好一点。
可是自从跟沈文昊结婚以后,我的生活,我的重心除了他便在没了其他人,结果换回的却是如此令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七年时光,人生能有几个七年?我在他身上浪费的又何止是这些?
我突然发觉,我不能一个人呆着,只要一个人安静的时候,脑海里充斥的永远是这些永无休止的噩梦。
上车之前他的脸色很不好,我以为在车上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可是出乎我的预料,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话。
车子终于回到了别墅,张妈老远便迎了出来,一缕橙黄的朝阳洒在她的身上,竟给我一种母亲迎向我的错觉,我不由自主的往前迈了一步。
直到她走近了,清晰地五官刻着不属于农村人的苍老时,我才发觉我认错人了。
一抹欣慰的笑容挂在脸上,却是怎么都无法收起来。
看到我的笑容张妈一愣,却是马上反应过来道,“先生,小姐,早餐准备好了。”
“我想喝点粥,有吗?”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要喝粥,他的早餐一向是牛奶面包,什么时候竟也开始喝粥了?
“有,小姐习惯了喝粥,所以我今天准备了紫米薏仁粥。”
听到他开口要喝粥,张妈似乎十分高兴,那笑容就好像过年了一般,让我有些费解。
他迈步就往里面走,我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
其实我一点都不饿,因为我肚子里装了不少洋酒,到现在都觉得顶的慌,有点反胃的感觉。
却因为他要喝粥,而不得不耐心的陪着。
张妈忙碌的身影让我越发思念母亲了,也不知他们在那边过的怎么样,是不是真的如他们说的那样舒心那?
我不由得暗暗叹了口气,伸手接过张妈盛好的粥,有一下没一下的吃起来,却是半点滋味都无。
他的习惯我知道,吃饭的时候很安静,遵守着上层社会食不言寝不语的习俗,即便喝了在多的酒,他的动作依然是优雅的。
从头到尾我一直担忧他会犯病,但他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脆弱,除了脸色稍微苍白一点以外,并无其他。
如今回了别墅,有张妈在我就更加放心了,准备吃过晚饭就回去休息。
“周五之前你好好休息,我不会给你安排任何事情。”
他放下勺子,像是赌气似的突然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的心里就是一寒,他就这么着急吗?就不能让我缓一缓?
我已经知道了,为何还要一再提起?我难过的要命,胃里的洋酒又开始疯狂的翻涌,像是叫嚣着要冲出来似的。
我想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可他却像是没看到一般起身往楼上去了。
我木纳的丢掉手中的勺子,反正我也吃不下去了,索性也去休息吧。
不想他的脚步在楼梯口停了下来,转身对我说,“这几天想出去走走的话,让司机送你,有想买的东西,让司机帮你付账,回头我会给他报销。”
我就是一愣,这算什么?是在做临终遗言吗?他这样让我想起了死刑犯的最后一餐,我突然觉得我特别的悲凉,即将面临着上战场的威胁不说,还要面对他有意无意的嘲讽。
我心里一股火气猛的升腾起来,有些气恼的回答道,“不需要了,我会做好准备的。”
话音落,我不在看他的脸色,转身迈步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似乎多说一句话都是对我的亵渎。
我没有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我也不知他现在的脸色如何,因为我已经没有想要看他脸色的必要了,我觉得我越是逆来顺受,他就越不把我当回事,我又为何让他把我当成一个提线木偶,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不知是因为酒精的原因,还是一晚上没睡的原因,我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这一觉我竟睡了一天一夜,当我醒过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刚刚放亮,害我以为我才睡了一会,还是张妈上来叫我吃早饭,我才知道我睡了多久。
早餐的餐桌上,我并未看到严耕,我知道就算我问张妈也是不会回答我他去了哪里的,所以我也没有要问的打算。
看着张妈忙碌的身影,我突然未加思索的说道,“张妈,坐下来一起吃吧。”
张妈就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淡然一笑道,“不了,我在厨房吃过了。”
我点点头,没有在说什么,却在寻思着离周五也不远了,这些天我该准备些什么那?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没做好心理准备,一切仿佛梦境一般显得是那样的不真实。
“小姐,先生出去前交代我去给小姐准备旅行用的东西,不知小姐有没有特意交代的,我好给小姐准备出来。”
“不用了,我自己会准备的。”
我不是严耕,不习惯被人伺候,我自己的东西,还得我自己准备着。
并且他给我准备的东西,对我来说就像是一种讽刺,一种侮辱。
“小姐,您还是让我来吧,毕竟先生交代给我了。”张妈有些为难的看着我,似乎她不做的话,就失职了一般,让我心里微微有些不落忍。
无奈我只好点头道,“那您就看着准备吧。至少内衣是不用您买的,我自己的就够了。”
见我终于松口了,张妈的脸色才好了一点,转身去忙自己的了。
我心里却是百转千回。
我不能在这样继续待在严耕的身边了,这样下去只能任他予取予求。我现在还有些价值,但是我的价值总有用完的一天,那时候我又该如何自处?
可怕的不是他之前替我还的债,需要我来偿还,而是我竟然对他有了期待与依赖。
至少跟他在一起以前,我还是独立的,为了还清沈文昊家里的钱,我能撑起一片天来,可跟了他以后,我发现我就是个废人,所有的事情全部都要指望着他,要他将我带离那片苦海,这样下去我就真的完了。
我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他无助时的样子,即便那样强悍一个人,却也是拥有着让人忍不住疼惜的另一面,那样一个他是我无法抗拒的,也是我致命的一块硬伤,若是他哪天又发生了那样的情况,我会因为恼怒,因为生气便置之不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