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举可是急坏了榻上的景璨,他惊呼一声:“住手!”猛然咳嗽几声说,“我,我……我有偏方能治这病。百试百灵的!”
“哦?”流熏将信将疑地吩咐护卫住手。再看景璨,已趁机挣脱束缚滚去床榻一角,死里逃生般的大口喘息。
“殿下说是有灵药,可谢府这灵药也是根除殿下病痛的珍品,保管药到病除的。难不成,还有比这药更灵的?”
“有!有的!本王这方子,可是本王儿时母妃为本王疗伤用过,百试百灵的。你的方子,太医院没有记入医案,不能作数。”景璨急得嚷着。
流熏情知他眼前又羞又急,便忍住笑意扶了屏风问:“既然如此,殿下如何不早说?”
“说了也没用,咳咳,须得本王的母妃在此才可,既然你不肯去替我请母妃来……”景璨一脸委屈的模样嘟哝说,“是秘方,旁人回避不许听,我只说给郡主妹妹你一人听,不得外传了去!”
流熏一听,这厮倒也乖觉,不敢胡乱的叫她“媳妇”了,不觉心里诡计得逞般的一阵畅快。
她对两名凶神恶煞般的护卫吩咐:“你们暂且退下!”
两名护卫如两尊泥塑金刚瞪大眼屹立一旁纹丝不动,景璨委屈地敲起唇角,巴巴地乞怜般望着流熏,似乎示弱。
“你存的什么心?到底想不想救本王的命呀?”他赌气道。
流熏虽疑心他有诈,但见他辛苦挣扎欲起身认真的样子,就不慌不忙的浅笑盈盈望着他,模样乖巧可爱,又吩咐两名护卫退去门外候命,屋内就剩她二人。
“有劳妹妹,你附耳上前。”景璨气喘吁吁地向她招招手,凑去她耳根说,“妹妹,须得如此……”
景璨急促的咳喘了两声捂住胸口。
流熏含了几分提防避开些,景璨又以手拢口,凑去流熏耳边,欲说不说含了几分迟疑,眼睛上下偷瞟着她,露出一抹邪笑。
冷不防,他张开臂一把将流熏拥在怀里,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流熏樱唇上深深吻了一口。
湿腻腻,热涔涔,流熏如遭雷击愕在那里。
骤然惊觉,她一把推倒景璨在榻上,狠狠抡起巴掌忿恼地打向那张迷人的俊脸,也不顾他是什么天潢贵胄,皇上的爱子。
景璨机敏的一头翻滚开,流熏打下的巴掌落空,身子失重扑去榻上,被景璨顺势一把搂在怀里,又在粉颊上不失时机的香了一口,才赖唧唧地说:“媳妇你人不及洞房就来投怀送抱啦?抱抱你,本王就不痛了,母妃昔日就是如此给本王疗伤的,不信你去问同心、同德……”他舌头在唇边逡巡一周,似回味适才盈口的美人香,露出一脸意满心足的笑,那肌肤相亲的感觉真是奇妙无比,细腻温滑如玉,难以形容其妙处……不枉他受了这场苦,辛苦这一日一夜。
他眯起一只眼对流熏说,“不过表妹的唇比母妃的湿软柔滑许多……”
流熏又羞又愤,甩开他的手挣脱开,恨得咬碎钢牙,这无赖,竟然讨她便宜。就要爆发,顺手抓起帐帘上的金钩就要横去他的脖颈给他好看,景璨却一把抱住靠枕抵挡在面前对外面喊:“来人呀!伺候本王,出恭!”
流熏极力地咽了口怒气,眸光喷火地瞪着他咬牙切齿地说:“再不老实,让你回不去皇宫!”
同心已应声进来,流熏只得作罢,袖子揩一把被他强吻的唇,还有湿漉漉的痕迹。
景璨懒洋洋地起身就要宽衣解带,一翻眼瞄她一眼无赖般说:“怎么,表妹也要来看吗?”
系住松松垮垮的底衣的汗巾子一拉,惊得流熏“啊!”的一声惨叫掉头就逃,身后传来景璨“嘿嘿”的得意笑声。
流熏沉了沉声,立在清冷的夜色沐浴的廊下,对两大护卫高声吩咐:“你们下去吧,今夜再看看殿下的伤势,若是再不见好。明日一早,日头出来后,就借了日光充裕,抬了殿下在院里揉伤治疗,”
屋内的景璨愕然,笑容呆滞。不想这丫头竟然狡猾狠辣如此,让他在大庭广众庭院里袒衣露体被两名大汉揉那不得示人的伤处,真真可恶!
但可恶的还有更甚的话,流熏又盈盈地说,“最好寻十位纯阳的男子,纯阴的女子来一旁观看,也好调和阴阳,有意殿下的伤情早愈。”
景璨的面颊腾的躁红,他紧握了拳头,憋紫一张小脸倏然坐起身。
一旁的小太监同心急得挠挠头问,“爷,这可怎么是好?该不会她真敢……”
这才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他咬紧薄唇,若她真敢纵马前来,他是没有退路的。父皇既然一怒之下罚他来谢阁老府学规矩,就不打算袒护他。便是他去宫里告状,又能如何?也是他顽皮寻衅惹事在先,搞不好父皇龙颜动怒,再打他一顿屁股,想起那场难忍的无妄之灾,犹如噩梦,臀上还余了火辣辣的痛。他不由伸手去揉,忽然惨叫一声,牵动那伤口的剧痛。
“殿下又是如何了?护卫,快!”流熏急得就要带人闯入般,景璨一听急得嚷着,“没,没什么,碰到伤口了。”吓出一头冷汗涔涔,后背一层密汗濡湿了中衣,他心头暗恨。
同心趁机从一旁煖坑上的紫檀雕花炕几上那文竹小柜格里拿出一个青花桃蝠纹如意耳扁瓶和一只山水镂雕卐字碗。景璨也不等同心将那瓶子里的汁水倒出来,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抢过瓶子,对了扁瓶口咕嘟咕嘟的大喝了几口,揩一把唇边,连连称着“爽快,爽快!若再凉些就好了。”
同心急得忙拉住他的手腕抢那瓶子低声阻止:“哎呀,奴才的爷,这梅子露虽然解渴,可爷身上有伤,这是收敛物,不能食用的。奴才偷偷的藏了给爷解口馋已是冒了掉脑袋的罪过,若被人察觉了,或是爷有个闪失,奴才有几个头被皇上砍呀!”
景璨却任性的一把抱住那瓶子在怀里嘟哝着:“我嚷了一晚上,口干舌燥,喉头都要裂开了,先舒坦了再说。还管那些劳什子!”
他又喝了两口,听到门外有响动,才匆匆将个瓶子塞给了同心藏起,就徐太医弯个身子打帘子进屋来请脉。
景璨抹一把嘴,扬扬眉梢说:“不必请脉了,才吃了口茶,嗓子舒坦多了。身上也不见那么疼了。都下去歇着吧,本王爷也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