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娃娃脸的话,邬生脸色便立刻冷了下去,毫不犹豫道。

“不见,任何时候都不见。”

李献这个时候能来做什么?

道歉?还是为了妻子叶欣兰?

呵,这些都全不需要。

邬生看着娃娃脸出去,看着被关上的房间门,额头青筋跳了两下。

苏梨看得分明,对邬生心疼不已。

“邬生,别难过。”

苏梨拉住邬生的手安慰。

邬生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你这样子还安慰我。”

他脑海里不自觉想起李献之前跑掉了鞋来追他的样子,想起那他穿着单薄光着脚踩在地上的样子,越想看着眼前的苏梨,就越痛苦。

“我早说过,让他管好他的女人,他却一直管不好,你信不信,他来肯定是道歉.....”

邬生深深吸气。

“除了道歉说不定还希望我们不要追究,说不定还会来指责我.....”

苏梨捏了一下邬生的手,打断他的话,“别这么说,不会的。”

苏梨不确定李献会不会,却希望他不会,“他应该只是觉得抱歉。”

邬生看看苏梨闭了嘴。

“别多想,你现在不想见他,那就不见就是,想见了再见。”

邬生点头,摸了摸苏梨的头,“好了,我知道了,你别说话了,这声音还哑着,别说多了伤着。”

苏梨点头,看了看一边的水杯。

大概渴怕了,苏梨总感觉一直想喝水。

邬生先将睡着的唐陌抱到一边的折叠床上,给他盖上被子。

唐陌迷迷糊糊醒了一秒,看看邬生放松下来,又看了眼床上的苏梨,又睡了过去。

邬生按了按被子,看着唐陌眼底的青色笑笑。

“这小子让他睡一直不睡,晚点叫他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邬生走过去给苏梨垫高被子,坐在她旁边将她圈住,端起温水喂她喝。

“一口一口的喝,别喝太急。”

苏梨乖乖点头,喝了一杯,邬生就没让她喝了。

摸摸苏梨的胃,邬生轻蹙眉头,“胃疼得厉害吗?”

苏梨顿了一下,“还好。”

太久没吃东西,胃后来一直烧着疼,感觉整个要缩在了一起似的,此刻也一直隐隐作痛。

苏梨最紧张的就是胃,毕竟得过胃癌,嘴里说着还好,又忍不住问邬生。

“医生有没有说过我的胃?好不好?对以后会不会有影响?”

“有,说有一定影响,别怕,能养好的。”邬生清了清苏梨的额头安抚。

苏梨靠在邬生怀中,手轻轻环住,听着邬生的心跳声轻叹,“真好。”

活着真好。

邬生抱着失而复得的苏梨,如同抱着世界珍宝,“是我没保护好你,以后我一定更努力。”

他早想过,要给苏梨心中的安全感,可最后还是没有。

这件事情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他。

苏梨那时候听到他受伤的消息,该多惊慌害怕。

邬生抱着苏梨自责,苏梨也在自责。

“让你们担心了,下次我一定不这样。”她失踪,受苦的不止她,还有邬生和唐陌啊。

苏梨和邬生抱着舍不得松手。

“后天就要结婚了,我脸色不好怎么办?”过了一会,苏梨开始操心后天的婚礼。

邬生听了哭笑不得,“不会的,你会是最美丽的新娘。”

苏梨忍不住笑,“你也是世上最帅的新郎。”

邬生特别快接口,“是最帅,也是最幸福的新郎,因为能娶到你。”

苏梨又忍不住笑,“我也是,因为能嫁给你。”

邬生听了没忍住吧唧一口亲在苏梨脸蛋上。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苦难,他们终于又找回了结婚前的甜蜜。

因为磨砺,越显得弥足珍贵。

到了晚上九点多,邬琪华过来了,带着小姑姑熬的最营养的粥,叫醒唐陌,一家四口一起喝粥。

“苏梨只能喝粥,而我们几个也没好好吃饭,正好喝粥养胃。”

这一晚邬生和唐陌守夜,苏梨半夜又发了一会烧,好在吃了药就退了。

休整了一天一夜,再醒来,苏梨只觉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精神了许多。

邬生看着也松了一口气。

结果刚出了口气,苏梨就说想出院。

“结婚需要很多准备,不然我先出院吧,回家休养也是一样的,还能准备准备婚礼。”

邬生...邬生当然不允许。

“婚礼什么都不用我们操心,有妈他们在呢。”

“可也不能一直到明天才出院,不然我们下午出院吧,不然那明天从医院出去结婚,不吉利。”

苏梨说不吉利,好说歹说,又问了医生后,到底确定晚上出院。

说定了之后,张队长来了,一来探望,二为这次的事件。

叶欣兰和唐母昨天都是昏迷后送到医院的,身上的伤都处理了。

正骨已经完成,可是折磨才刚刚开始。

断了骨头,可不止是断那会疼,而是后续都一直疼一直疼,要疼很长一段时间的。

唐母和叶欣兰昨天那样的大冷天断掉,又被冻着,未来就算长好了,也别想摆脱疼痛,以后风一吹或者一到冬天,绝对都是煎熬。

叶欣兰和唐母年纪都不算小了,叶欣兰还好一点,自身身体条件还不错,就算慢一点,折磨着折磨着总能好。

唐母就更厉害一些,她那把老骨头了,要长好可不容易。

双手双腿都被折断,叶欣兰和全身瘫痪也没差别了...不,是叶欣兰没差别。

唐母已经彻底的瘫了。

之前还只是半边身不遂,有一边身体还能动,还能折腾,昨天那一晕,中风加重,全瘫了。

以后连坐轮椅都坐不直了,只剩下直挺挺躺着了。

唐母被救回来,只剩下一张嘴能动了,全身都在疼痛的他,流着口水,满脸眼泪鼻涕,只想看到唐元宵。

可唐元宵不是她想看就能看的,叶欣兰和唐母虽然在医院治疗,却一直被公安看着。

唐母要见唐元宵见不到,叶欣兰不想看到李献,却偏偏见到了。

如同苏梨邬生所料,李献知道叶欣兰做的事,被气得打击得差一点没缓过来晕过去,好不容易提着一口气没晕过去,坐在椅子上,却差点没能站起来。

最后站起来了,手却控制不住一直抖。

李献真的大受打击,愧疚得没法见人,都恨不能以死谢罪,可却不能做。

刚强了一辈子的李献,看着叶欣兰悔恨交加,老泪纵横,之后就来找邬生和苏梨,想见见他们,却预料之中被拒。

一夜之间,李献头上的白头发,似乎多了一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