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进行了两个小时,里面还是没有一点动静。
是好是坏完全不知道。
而另一边白心月和那叫小黑的孩子,都已经被送到了病房。
白心月身上只是擦伤,最严重大概是眼睛。
她的眼睛被尖锐物锁伤,已经确认左眼已经瞎了。
小黑其他的只要好好养一养就会好转,可是因为砸中了脑中,能不能醒来完全看运气。
运气好醒来,运气不好就是一辈子的植物人。
手术室门口来了很多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来来往往,苏梨没精力去留意。
又熬过了半小时,唐元宵带着俞乐等几个穿着军装的人赶来了。
和所有人一样,他们和邬琪华打了招呼,说邬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
邬琪华打起精神应对。
唐元宵看看一边整个魂魄似乎都被抽走的苏梨,心中复杂不已。
他没多说,就拉着俞乐他们去献血。
唐元宵邬生重伤手术急需要用血的消息,就第一时间拉着能拉到的人过来献血。
所有唐元宵叫了的人,也没有人犹豫。
他们想得简单,人多一点,血就多一点,这个的不能用,那个的总能用了吧。
唐元宵他们这一批过后,陆陆续续得知消息的人都想尽办法赶到医院献血,都抱着同样的想法。
邬生重伤的消息,犹如油锅里进了水,炸得上下震动。
叶欣兰也收到了消息,同时还收到了白心月也一同受伤的消息。
她被吓得不轻,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虽然她不知道李献在哪里,可是李献会议中第一次失态走人,让叶欣兰确定李献就是因为邬生。
她赶到了医院,赶到了手术室,却因为看到邬琪华而不敢靠近,只能躲在一边焦急等待消息。
想想她又去看了白心月。
白心月已经转到了病房,白家人已经到了,一个个都围着白心月。
白夫人哭得肝肠寸断,一个劲的哭好好的一个姑娘瞎了可怎么办。
叶欣兰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被蒙住一只眼的白心月,跟着掉了一回泪。
白心月麻醉过去醒来,看到的就是白母和叶欣兰的泪眼。
“妈...叶伯母。”
她打了一声招呼,就觉得左眼被蒙住了,只有一只眼睛很是不方便看不清。
她人醒了,可是脑子一时还没反应过来,抬手想去够左眼。
“月月,可不能碰啊。”
白母看到白心月醒来,立刻扑了过来,看到她抬手想碰,立刻去拦。
“月月,疼得厉害吗?”
白心月被白母拉住手后,白心月皱了皱眉,迟钝,“妈,我这是怎么了...”
她问着问着,记忆忽然回笼。
眼睛被伤时那无法容忍的刺痛,仿佛也重新回来了。
粘稠的满手的血,还有邬生...
白心月想起自己将邬生翻过身来看到的样子,整个人都是颤抖的。
“妈,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好痛,我的眼睛怎么了?”
白心月从小到大,都是被娇养长大的,什么时候受过什么疼,眼睛受伤那无法忍受的疼痛是她这辈子感受到的疼痛。
因为太疼,因为受了惊吓,她才深深疼晕过去。
白母看着白心月的样子,心如刀绞。
“月月,没事,不要哭啊,不要哭,你不能哭啊。”
医生说过,白心月这眼睛已经这样了,病人情绪不能太激动,更不能流泪啊。
“妈,你告诉我我的眼睛怎么了?我为什么什么也看不到?”
白心月一心都在想她的眼睛,她只想知道她眼睛好不好,抓住白母的手不自觉用力,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了白母的皮肉中。
白母手上一阵刺痛,却顾不上疼,只顾得上安慰白心月。
“月月不怕啊,只是现在看不到而已,以后治一治做做手术就能看到的。”
医生说了,以后可以手术治疗,手术治疗就会恢复光明,国内不行,还可以去歪国治疗呢。
白母的安慰没能安慰到白心月,她简直不敢置信。
“什么叫看不到,难道我瞎了?瞎了?”
白心月只觉天旋地转,瞎了,她白心月怎么能瞎了。
怎么能瞎,她怎么能瞎。
“别怕啊,月月,只是伤了一只眼,还有一只眼呢,有妈妈在呢,什么都不怕啊,我们一定会为你治好眼睛的。”
白母抱着白心月,不断不断安抚。
白心月整个人却直直看着天花板,僵直躺着好似没了知觉。
那还好好的眼睛,也好一会没动弹。
一直没出声的白父,看着白心月这样,不知是不忍看,还是怕自己也流泪,迈开了头。
叶欣兰在一边看着,看着心中也跟着难受。
好好的女孩子,忽然瞎了一只眼,换谁都难受。
白母劝了好一会,白心月依旧直挺挺的躺着,完全没反应,怕得不行,歇斯力竭喊了医生来看。
医生来看,白心月还是老样子。
白母大发雷霆,对着医生推推搡搡,大骂他们没用。
最后,白心月是被疼痛疼得回过神来。
麻药过去,受伤的眼睛就兹兹疼了起来,疼得无法忍受。
疼痛让白心月回过神来,也让她冷静理智起来。
她心中恨得要死,郁闷得要死,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
这是白心月真实的状态,按照她的真心实意,她只想毁了一切,只想不顾一切将一切悔去。
可是她接受的教育,一直接受的教育又将她生生分裂出了另外一个人。
事情已经这样了,哭再多骂再多也是没法改变现实,还不如冷静下来应对。
她不能白白瞎了一只眼!
白心月心中生生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是失去理智的,一个是理智的。
最后是她理智的人占了上风,她在无法容忍的疼痛中,看向了站在病房里心疼看着她的叶欣兰,完好的那只眼睛里爆发出了惊人的亮光。
都瞎了一只眼了,什么都不做...不行!
白心月想起之前看到的邬生,猛地抓住了白母的手,“邬生...邬生怎么样了?”
白母怔了一下,喜极而泣,“月月,你吓死我了,你刚才一动不动吓死我了...”
白心月不去管白母的哭泣,直直看向叶欣兰,“叶伯母,邬生,邬生怎么样了?”
邬生没死吧?他可不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