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邬生在一起,苏梨也要遭受这种磨难,遭受这种灭顶之灾,那他怎么放弃?

和邬生在一起,和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危险,那他还怎么放弃?

唐元宵眼底的悲恸痛苦中,渐渐多了一抹坚定。

不敢贸然移动苏梨,唐元宵颤抖着手,检查了一下苏梨的情况。

发现苏梨两只手都是脱臼状态,唐元宵深呼吸着,闭闭眼,冷静下来趁着苏梨晕厥,想了想咬牙将两只手复位。

他们不是医生,可是处理这些外伤,特别是骨折脱臼,却也是专业的了。

这些事情,不管是对战友还是对自己,唐元宵做得轻车驾熟。

可是这一次复位,他却做得一身冷汗。

只因他知道,不管是脱臼还是复位,那种疼痛,不经历的人都不会明白。

苏梨在晕厥中,身体却条件反射疼得颤抖。

“好了,好了,苏梨,好了,不疼了。”

唐元宵满脸冷汗,用自己的衣服将苏梨刚复位的双手固定住,凑近苏梨耳边,轻轻安抚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亲吻了一下苏梨的额头。

等苏梨平静下来,唐元宵才抹了一把汗,呼出一口气轻轻抱起了苏梨。

“我带你去医院,别怕,苏梨,我会保护你...”

唐元宵带着苏梨去了医院,中途报了案。

苏梨家该采集证据的采集证据,桥洞那群流浪汉该抓起来的就抓起来。

等邬生赶到医院找到唐元宵时,苏梨的手术和治疗该做的都做完了。

医生正在跟唐元宵说明情况,“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处理好了,双腿上的伤口缝了针,双手也固定好了。”

医生顿了顿,“我都看过了,虽然身上伤痕累累,好在没被侵犯。”

邬生来时正好听到医生说的话,每听一句,心就揪一下。

真正心如刀割。

唐元宵看了一眼邬生,看向医生道谢,“谢谢医生。”

医生摇摇头好奇看了一眼邬生继续,“因为头部也被攻击,等她醒来,可能会有头痛头晕呕吐的症状。”

唐元宵也脑震荡过,他知道那种感觉。

他点了点头,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声音,“我找到她时,她的情况有点不对劲,整个人也是僵直的...”

唐元宵忘不了苏梨当时眼底的绝望空洞和恐惧。

医生叹了一口气,“很正常,遭遇这样的事故,病人的心理创伤....”

这女医生是中途接手的苏梨,原先接了苏梨的医生是个男医生,可是男医生一靠近,苏梨的情况就不对。

女医生沉吟了一下,“虽然得等病人醒来再看情况,可是你们也得做好心理准备,这一次事件,可能会留下一些后遗症。”

她问唐元宵,“你和病人是什么关系。”

“丈夫。”唐元宵脱口而出。

邬生听到丈夫两字再忍不住上前,“医生,我才是苏梨的未婚夫。”

唐元宵和邬生目光在空中交汇,邬生的下颚紧绷到极致,唐元宵额头的青筋跳了两下,气氛紧绷到极致。

可最后两人却都死死忍下移开了目光。

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医生看看唐元宵再看看邬生,拧了拧眉,最后还是看向将苏梨送到医院的唐元宵。

“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让女性来照顾她,和她关系好亲近的人最好。”

唐元宵急忙点头,“好。”

邬生的手死死捏成拳头,咬紧牙关跟着点头。

苏梨很快被推了出来。

她身上已经干净了,伤口已经处理,换上了病服。

邬生看到苏梨刹那,看着无声无息躺在那里的苏梨,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这一生,邬生从没像此刻这样恨。

苏梨,他的苏梨...那样笑着回去的苏梨,眨眼间变成了那个样子。

他没法看苏梨的脸,没法看苏梨的手,压根没法看。

看一眼,心就要被刺痛,痛不欲生。

跟着邬生来的警察,看到苏梨的样子,都摇摇头面露不忍。

可是再不忍,该处理的事情还是要处理。

苏梨打了麻药,加之她的身体状况,几个小时候内暂时不会醒。

将苏梨送回病房,专门让人守着注意安全。

警察这边的案件负责人张组长找家属问案件发生之前的事,顺便将调查结果说明一下。

借用的医生办公室里,张组长看着面前坐着的两人按了按眼角。

“你们到底谁才是家属?”

“我,我是她未婚夫。”

“我,我是她丈夫。”

邬生和唐元宵异口同声。

张组长看着他们不说话。

唐元宵闭了闭眼补充,“我是她前夫,孩子爸爸。”

邬生指了指自己手上的戒指,“我是未婚夫,这是我们的订婚戒指,这位前夫嘴里的孩子,在我妈妈那里。”

张组长:“......一个个说,苏梨出事前,你们谁和她在一起?”

“我,我和她在一起。”邬生立刻回答。

“唐元宵同志,你先出去,我们先和邬生同志了解一下情况。”

张组长看过他们的身份证,确认他们的身份,分别询问谈过之后,知道这两人谁也不会离开,而且两人都是相关人,就没执着只和一人说了。

将两人叫进来,张组长言简意赅说明调查结果。

“接到报案后,我们分成两组,一组去了桥洞,一组人去了苏梨的家。”

“根据你们的证词和调查结果,事件大概是这样的.......”

案件的调查过程结果和苏梨经历的差不多,“......目前那些流浪汉已经被控制,证词也已经搜集到,正在进行必须治疗。”

“根据他们给的线索,以及你们提供的线索,现在目标就是那白色小汽车上的嫌疑人。”

“嫌疑人就是对受害者施暴,且将她带去桥洞给流浪汉的罪魁祸首。”

张组长看向邬生,“你之前提供的嫌疑人,我们已经派人去询问调查了。”

虽然已经是深夜了,不过调查并没有延迟。

邬生的手青筋必现,僵硬点头。

“现在剩下的就是等受害人醒来,她的证词是关键。”

张组长总结。

苏梨是在几个小时后,临近第二天天明时清醒过来的。

不过与其说清醒过来,不如说是被噩梦惊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