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铜镜表面,被墨癯手中的那道金光一点,便开始出现阵阵波痕,望四周扩散。待镜面平静下来之后,里面折射出一个高贵典雅的身影。
此时,天空昏沉,几块厚重的乌云几乎占据了整片苍穹。一轮猩红之月,庞大而明亮,透过乌云之间的缝隙,血红之光洒下来。皇曦的身影,走到一个满是残垣断壁的废弃宫殿里,地上堆积了大小残破瓦砾。他望着四周,心里更为失落和哀伤。
“呀呀!”
黑漆漆的树木之上,一片叶子也没有,几只乌鸦站在上边,对月而叫。
这里便是双月神殿的遗址,如今高墙已倒,人也飘零,只剩下这些荒凉的满地碎石,可谓悲凉至极。
皇曦走在里面,心情沉重,神色迷离,眼神中泪花泛泛。不知不觉,他走到了一座大殿前,大多都已被破坏,立在殿堂顶上巨大的皎白勾月,形似镰刀,明亮的光芒依旧。皇曦踏过几下台阶,走到那勾月之下,抬头一望,此时在他的眼里,天空之中那猩红圆之月正好处在勾月之中,一白一红,相互映衬。
这正是双月神殿的由来,当猩红之月与皎白勾月相合,便会发出强大的力量,足以毁天灭地。此时,双月合璧,力量的波动形成阵阵涟漪蔓延下来。皇曦也身受其影响,心里有些轻微的抽痛。
此时他的身上,猩红光芒渐渐升起来,情况才得以好转。
皇曦久久而立,一晃一个时辰过去了。他那充满回忆的眼神里,往事如潮水一般向他袭来,他自幼在这里习武,并是所有弟子的大师兄,也曾发誓带领大家一起壮大双月神殿。如今,什么也没了,往日的家园也沦为一片废墟。他还记得,面前这个已经塌陷的石台,曾经是他每天早训之时,监督大家的地方。身后那碎石断壁胡乱堆积、长满杂草的广场,每天早上都站着好几百人,还有那棵被火烧黑的大树,以前他修炼累了就靠着休息一会儿。
一切的一切,如今看来都不过梦幻泡影。现实让他不堪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那种心情,五味杂陈。
“皇曦,你还有脸来这里吗?”
突然,清脆动听的声音响起,如同风铃一般悦耳。皇曦寻着声音的方向而去,一个身披白衫的年龄少女走出,手中拿着一柄细长的剑,用白玉剑鞘裹着。
女子身姿娇小,面目精致白熠,眉似淡墨,眸如珍珠,小巧玲珑,迷人至极。两条均匀长发宛如清水瀑布一般从双肩漫过胸前而泻下,与蛮腰相齐。
皇曦见到这名女子,立即激动起来,抹去严重的泪花,道:“珑潇师妹,你终于回来了,你知道吗?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
“皇曦你住嘴,你不配做我的师兄。我告诉你,从你离开双月神殿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认识你了!”叶珑潇脸色泛红,也尤为激动。
“师妹你听我解释,当年我是回家请救兵的。当我回来的时,却发现神殿已经被攻破,到处都是尸体。于是我不停地找,却怎么也找不到你和师父。这些年来,我没有放弃过要找你。当我知道你在星罗宫的暗流殿里出现过,我立即就过去找你,没想到,你已经回来了!”
“住口,当日要不是你临阵脱逃,我们双月神殿就不会被人轻易地攻下。师父也就不会被囚禁唐门中,而我也不会天天过着任人摆布的生活。皇曦,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今天无论如何,我都要取你狗命,为所以死去的人报仇!”
叶珑潇愤怒至极,手中那柄长剑拔出,在月光的照耀下,光芒夺目。随即她一咬牙,手中的剑直奔皇曦的胸口而来。
皇曦褪去身上那淡淡的猩红光芒,闭上双眼,缓缓摊开双手,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咻!”
叶珑潇瞬间出现在皇曦的面前,那清秀漂亮的小脸蛋儿上,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玉手中那柄剑的剑尖,已经触到了皇曦胸口的衣裳。
“皇曦,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叶珑潇责问道。
“如果我的死,能让放下一切,那么我心甘情愿死在你的手里!”皇曦淡然地道。
“放下?几百条人命就死在我的面前,你叫我如何放下。灭门之仇,我一定要报!”
“可就剩下你一个人了,你要怎么报?一个人冲到唐门里,把所有人都杀了?以你现在的能力,能够杀得了多少个了?”皇曦睁开双眼道。
“这个不要你管!”
“珑潇,你听我的,我们一起努力,先把师父救出来,再商量如何报仇,好吗?”
“住口,你这个叛徒,当日我就相信你去搬救兵,所以导致如今的灭门惨案,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要为所有人报仇,受死吧!”
叶珑潇果断一脸刺下,直接刺穿了皇曦的胸膛。血液一滴一滴地顺着剑身淌下,在地上汇聚成流水一般,往低凹处流淌。
随着血液不停淌出,皇曦脸色渐渐失去血色,苍白如纸,神色恍惚。在叶珑潇拔出剑的那一刻,他轰然倒下,半跪在地。
叶珑潇不但没有因此而难过,反而是很生气地道:“你为什么不躲开!”
皇曦艰难地抬起头来,回道:“我说过,如果这样能让你干过,我就算是死也愿意。”
叶珑潇抬起血淋淋的长剑,指着皇曦的脑袋道:“我不要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快起来,用你全部的实力和我真正地打一场,我要让你知道我一个人也可以去报仇的!”
“珑潇,相信我,当年的情况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之所以没能及时搬到救兵,是有原因的!”此时的皇曦,呼吸艰难,却依旧还在苦苦地向叶珑潇解释着。
“你别解释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叶珑潇再度抬起手中的剑刃,欲要再次砍向皇曦。
“珑潇!”
皇曦伸出手向她大喊,突然,叶珑潇消失在眼前。面前的大殿也随即隐去,还有天空之中那一轮猩红之月,转而成为一个火辣辣的太阳。
皇曦只觉得眼前无比明亮,立即用手臂遮住眼睛。
“皇曦,怎么样,你没事吧!”
皇曦回头一看,身后站着的是落尘,微笑和善。
“怎么回事,我怎么回道这里了?”皇曦从地上站起来,看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假山退到一旁,开出了一条路来。苍穹之上,更是万里无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