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花士昌感觉万分疲倦。
“管家,你有什么能让咱家尽量保住名声的主意,就尽管说吧,老爷如今乱了方寸,你是管家,他拿你当兄弟,自然该你拿主意了。”李氏也给了顶高帽子给花铜。
花铜连忙拱手致谢老爷和太太信任他。
“我认为,那人跑了就跑了,若是咱们派人出去追查,只会又起满城风雨,为一个妾室损失名誉不值当。”花铜依旧小心着说。
“就这儿?还有吗?”李氏显然觉得这个并不算是什么主意。
“还有就是姨太太发生这等事儿,实在是有辱门风,老爷不应该再把她留在宅子里,应该......”花铜迟疑着,没敢说下去。
他是知道老爷在几个女人当中对楚惠最好,也是最喜欢楚惠的,他想着老爷关着楚惠,或许是还不舍得她。
但是花铜是个极重德行和名誉的人,早先对楚惠的肯定,也是认为她是个好女子,万万没有想到她竟然也会做下这么下作的事儿来。
因此,对她就不会再容情面儿。
“应该怎样?”花士昌突然追问,神情有些凝暗。
“对,你往下说,说差了不要紧。”李氏也赶紧鼓励他说。
他们夫妻此时太需要一个处理楚惠的方式了。
“应该......给她一些盘缠,让她走,离开抚州,跟咱再也没有关系!”花铜低着头快速说了出来。
花士昌倒吸一口气,不知道为何,当听到让楚惠离开抚州今后再也没有关系时,他的胸口阵阵作痛。
“立即把她轰了出去便是,给什么盘缠?”李氏大为不悦。
“大太太,我是想着,这姨太......这楚惠她不是咱本地人,身上要没个盘缠的,她走不了,还留在咱这地儿碍眼。”花铜找了个恰当的理由。
其实是他心软,虽然楚惠发生这么令人不耻的事儿,但是花铜心中多少还是怜悯她,一个孤女出了花家门几乎就是走投无路了。
“她还需要什么盘缠?她出了这个门不就可以去找那个野男人了吗?给什么盘缠?”李氏已经开始忍无可忍。
“对!花铜,你让人现在就把她赶出去,我倒要看看她跟着别人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花士昌眼睛都气红了。
“这......”花铜还想劝说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这什么?还不快去?让她多呆一刻都脏了咱们宅子!”花士昌顿着脚吼。
“是是是,我这便去。”花铜赶紧出来。
楚惠昏睡了一会儿,又被疼醒。
花士昌那一脚是用了全力了,好似踢断肠一般的痛,令她在恶梦中痛醒过来。
屋里黑乎乎的,只能看到窗外一丝朦胧的月光。
她终于想起自己睡在哪儿,也想起了似乎从大厅吃了碗饭出来,全身就开始燥热,然后意识开始模糊,整个人轻飘飘的没有力气。
接着,似乎被一个男人抱起,她拼命挣扎,最终因力气太小,被那难人换了个姿势扛上了肩膀。
然后就进了这处院子,她想起来这院子平时脏乱不堪,是放些闲置物品的。
她努力回想,又检查了自己的衣裤,她敢确定那个人并没有强|暴自己,或许是因为老爷他们突然冲进来的原因,那人没来得及得手就跑了。
她心里涌起一股兴奋,自己没有被糟蹋,自己还是好好的!
突然,她又哭了起来,俗话说,捉奸捉双,虽然那个男人跑了,但是他的衣裳掉在地上,自己身上的衣裳又凌乱不堪,证据如此充足,还有谁会信她清白?
她怀疑起在桌上最后喝的那盏燕窝来。
对,就是那盏燕窝,它定是被人做了手脚,一定是!
饭菜都是大家一起吃,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只有燕窝是丫鬟们一盏一盏分好了端上桌去。
恐怕在灶房就已经被人做了手脚。
会是老爷吗?
似乎不象,他一直在明里暗里的告诉她,他想与她和好。并且老爷极注重名声,不可能用这种辱没门风的事儿侮辱他自己。
会是大太太李氏吗?
似乎也不太可能,李氏虽然也曾设计害过自己,但是最近不太可能针对她,李氏知道她楚惠已经没有任何威胁。
如秋不可能,她每天象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小仙子似的,毫无争风吃醋、争宠之心。
那就是小兰了。
可是小兰当晚吃过饭后并没有回去,她依旧坐在厅里和老爷大太太们说话,她没有时间去做这些吧?
小兰虽然有下药的理由,但是......实在想不出她怎么有这么大的胆儿做这种事儿。
院门外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在这半夜里显得特别的清脆。
会是谁来了?
楚惠赶紧理了理衣裳和头发,坐了起来。
房门被推开了,花铜提着灯笼站在门口,微弱的灯光映着花铜冰冷的脸,楚惠没来由的打了个寒蝉。
“管家......”楚惠知道管家的为人,她想他一定会相信自己。
“楚惠姑娘。”谁知花铜打断了她的话。
“管家,你叫我什么?楚惠姑娘......这是......什么意思?”楚惠艰难地问。
“楚惠姑娘,什么也别说了,你走吧,我送您出去。”管家提着灯笼说。
“是......老爷叫你来......赶我走的?”楚惠明白了。
“您......别问了,走吧,趁着这会儿没人瞧见,走吧......”花铜无奈地说道。
“管家,我跟你说,晚饭后那盏燕窝一定有问题,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了,我出来后就开始迷糊,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人扛进了这里......”楚惠快速解释。
她知道再不说就没有机会对花家的人说了。
谁知花铜对这些听不进去,他知道自己听明白了又有什么用?他没有办法去证实楚惠说的是真的,也没有办法让老爷相信楚惠是受冤枉的。
此时他倒是觉得楚惠走了也好,名誉如何已经不重要了,离开了这里便好,免得在这大宅子里受一辈子受活寡的清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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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跟我来,这些您拿着,我送您去侧门。”管家边说边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