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刘妈,我想过继的......就是原先被赶出去的姨太太的儿子,那是......老爷的孩子......”楚惠看着刘妈惊愕的脸说。
“老爷的......那个孩子我听说过,可那......那不是二姨太和别人......生的孩子么?老爷就因这事儿把他们母子赶了出去。”刘妈更加惊愕。
那时候她是大太太院儿里的人,所知道的也是从大太太口中所说的,自然是认定了那个姨太太不好。
“刘妈,你是好人,我也不瞒你,那孩子的娘病重了,大概也没有几日活头,那孩子可怜,我原先私下里见过几面儿。”
“我想以过继到我名下的名义把他接进宅子里来,这事儿老爷不好出面儿,他也是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咽。”楚惠轻声说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
“可是......姨太太,您都要搬出去了,您还接个孩子回来,那这个孩子您是一起带走呢?还是留在宅子里?”刘妈问。
“自然是留在宅子里,那孩子已经十多岁了,越来越长得象老爷,说不是老爷的种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楚惠有些气愤。
这都是那李氏做下的事儿。
如今她来出面把那孩子领回来,让他正大光明地做回花家的儿子,并不是为了替她李氏弥补过错,而是帮花家做点事儿。
人都是有情的,她楚惠懂感恩,花士昌把她娶来,让她不再受寄人篱下之苦,这个恩情她记着。
因此,离开花家之前,她会为他把这事儿做好。
“可是......大太太那儿......她会同意吗?”刘妈满脸忧虑。
把那孩子接回来是大好事儿,刘妈为那孩子高兴,也为楚惠的善心而感动,可万一大太太李氏要是阻拦,恐怕这事儿还办不了。
“刘妈,这事儿只有你知道真相,别人不会知道我领回的孩子是谁,那孩子长这么大了,大太太不认得他,我也会教孩子对谁都不能说自己是谁。”楚惠连孩子的后路都想好了。
“姨太太,您可真是好人呀!”刘妈的眼睛湿润了,为楚惠的心好。
不过她还有更加担心的:“那个二姨太后来嫁的男人,他会肯让您把那孩子领回来吗?”
“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更不知道我是花家的人,将来等孩子成年了,他们完全不认识,不能让孩子跟着那个无赖。”楚惠坚定地说。
“无赖?不是说那家男人是个厚道人么?”刘妈纳闷地问。
“厚道?谁说厚道?知晓孩子是老爷的种之后就不厚道了。”楚惠摇了摇头,不愿意多说。
“姨太太您怎知道这些事儿?”刘妈觉得奇怪。
楚惠以往除了老爷带着出门之外,从来不知道单独出门,这两三个月离开花家后,自己和姨太太形影不离,回来后也没有见到姨太太出去过呀。
“是管家告诉我的,说实话,花家能这么好,管家功劳不小。”楚惠和刘妈说了昨天管家来这里说的事儿。
管家不光是想撮合她和老爷重归于好,更重要的就是来跟她说那个孩子的事儿。
开始的时候,楚惠听到管家说到那个孩子,她还以为是老爷使管家来说,但是后面她看出来了,老爷根本就不知道管家会来跟自己说这事儿。
因此,她决定想办法帮帮那孩子,也帮花老爷把那孩子名正言顺地接回来。
过继孩子便是她想到的最好的法子了。
自己名义上做回那个孩子的母亲,孩子便可顺理成章地在花家住下去,也可以象大太太的孩子一样,被送去上学。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姨太太怎么会知道得这么多。”刘妈放心了。
只要姨太太身边不跟个孩子,她要为花家把孩子领回来,这也是功德一件儿。
“刘妈,咱们先把那宅子买下来,将来若是我回老家了,那宅子咱也算后继有人了,就给这孩子。”楚惠又说。
“您要回老家?”刘妈知道楚惠是外地人。
“是呀,以后再打算,我还要去找我的弟弟呢。”楚惠曾经在父亲坟前保证过的,一定会找到弟弟。
“哦......也是......”提到楚惠的弟弟,刘妈心里也难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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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今儿先去把宅子买了搁那儿,在这座宅子里还得先住一阵儿,带带那孩子,等他在宅子里熟了咱们再走。”这些楚惠都已经想好了。
包括那孩子的安排,楚惠也让管家去办,她今天还要去跟老爷说孩子的事,等有了眉目就把孩子接进门来。
这过继个孩子也不是随便说要就要的,首先得老爷同意,老爷同意了还得知会族中的长辈,然后再择日子把孩子接进来向老爷和楚惠行大礼拜父母、祠堂拜祖宗等等。
最后入花氏族谱,这过继之事儿才算完成。
因此,楚惠在这宅子里还得有一小阵再离开。
“姨太太,这事儿如果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您就尽管吩咐便是。”刘妈拍着胸脯说。
“好,这事儿难免要让刘妈忙活一阵儿了,等孩子接进来,咱这院儿也热闹多了。”楚惠笑着说。
刘妈却没笑,她心里想着,热闹是热闹了,但是很快就又要变冷清了,她们要走了。
“姨太太,先吃饭吧,大太太送来的鸡汤.......”刘妈犹豫着要不要让姨太太喝。
对于大太太的食物,刘妈总是不放心。
“没事儿,她不会在这汤里做手脚,你和我一起喝了。”楚惠见刘妈这副样子,笑了。
“好好。”刘妈颠颠儿地朝灶房去取碗筷去了。
早饭后,楚惠一个人去花士昌的书房。
她知道只要花士昌没有去外地,每天这个时候就必定会在书房。
她轻轻推开书房的门,花士昌正在提笔练字,他的字写得很好,尤其那一手小楷。
楚惠轻声走到书桌边站住,拿起桌旁的砚条为他研墨。
曾经,她就是天天这么陪在他的身边为他研磨。
花士昌感觉到有人进来站在桌边,猛一抬头见是她,提着笔惊讶地问:“是你?小惠,你......有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