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夭折......是什么意思?”楚惠艰难地问。
她实在怕猜这个男人的心思。
虽然还是很多疑问在心里,但是楚惠见他一个大男人一脸哀容在她面前,她实在不忍心再去质疑什么,也实在问不出口。
“这座宅子里,有人不想让他们活。”花老爷咬牙切齿地说。
聪明的楚惠似乎明白了,花老爷常年在外,若是家里掌权的人不让其他姨太太生下老爷的孩子,那么谁也别想当母亲,谁也别想在花家站住脚。
老爷就是因为这原因,才狠心冷落自己?
“可是......老爷冷落我的时候,不是夜夜在大太太处吗?”楚惠说不出自己问这话的时候是酸痛还是悲痛。
“......没有同床......”花老爷本不想解释。
但是面对楚惠悲伤的小脸,他还是说了。
“......”楚惠羞于再说这等话题。
老爷与谁,如今已跟她没有关系了,她的心在那个孩子没了之后,已经死了,对这个男人完全死心了。
“我若知晓你走后会......我便不会让你走,定为你寻一处宅子......”花士昌心中万分后悔。
“老爷别再提了,寻一处宅子又如何?金屋藏娇?”早干嘛去了?在知道她有了孩子之后为什么就不立即做这种打算?
如果及早这么做的话,孩子或许就平安活下来了,那次小产完全是因为一路颠簸的缘故。
但是,她没有责怪丁伯豪,她丝毫不怪他。
怨只怨自己的命运如此,说明自己与那孩子无缘,与这老爷无缘。
“小惠......我......我对不住你......”花士昌捧我楚惠的脸细细看着,眼眶也湿润了,怕被楚惠察觉,他使劲儿地眨了眨眼。
“对了,老爷,我还有事儿正想请求你答应。”楚惠巧妙地把他推开。
“什么事儿?你说。”花士昌有些欣喜地问。
如今别说一件事儿,就是千件万件,只要是楚惠提出来的,他都答应。
“我想请尊菩萨回来,从此吃斋念佛,这处院子较为偏僻,正好,我想在西屋设佛堂,请老爷准许。”楚惠小心地看着他。
“不准!我不准许!”千件万件事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件不行,花士昌几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楚惠咬了咬唇。
她万万没料到老爷会不允许,老爷也是个信佛之人,她原本以为反正老爷已经冷落抛弃了她,她如果一心向佛,他一定会准许的。
她哪里知道花士昌的心思,他虽然眼下冷落着楚惠,但是内心深处是有她的,将来等小兰生下孩子之后,无心缠他时,他便可以住到这个院子里来。
若是楚惠吃斋念佛了,他与她便再无缘分了。
因此,他是断然不会同意这等事的。
“那么,请老爷把我休了吧!”楚惠天真的以为,既然你不想让我念佛,那你干脆把我赶出去好了,那样我就可以去找一处庵安身。
“你从未犯错,我为何休你?”花士长昌有些恼怒。
那么冰清玉洁的楚惠,竟然愿意担着被婆家休了的骂名么?她不在乎,他也心疼啊。
“......”楚惠没有再做声,她想不出更好的理由来说服他。
“你好好在此住着,我会交代好花铜,你这院儿里的一应用度一件都不可少!”花士昌站了起来。
其实,他的内心是失落的,刚进院子时,是抱着能跟楚惠重温旧梦的心思来的,没想到进来后看见她的手受伤了,因此心情全无。
此时到这份儿上,来了也不少时,一会儿小兰那边又该找人了,那女人一刻不见了他就到处找。
“老爷慢走!”楚惠生硬地说了一句,但是头并没有看向门口的他。
花老爷停下脚步转头看她,说:“小惠......你就这么希望我快些走?”
“......”楚惠低眉垂眼,没有回答。
“你那一箱子的首饰我没让任何人碰,帮你收起来了,一会儿我让花铜给你送来。”
楚惠依旧没有作声,她不知道该说好还是不好,那箱子的首饰全是他买给自己的,都是她当初最喜欢的,说不要有些违心。
况且,到这个份儿上了,她不想便宜了其他女人。
他又看了她一会儿,最终抬脚出去了。
走到院中,想了想,又进灶房对正在烧火的刘妈说:“刘妈......好生照顾姨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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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就走了,连院门都没有关上就走了。
刘妈愣在当场,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她听到了姨太太在房里传出了哭声,不知道刚才老爷和姨太太在屋里说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劝劝?
过了好一会儿,屋里的哭声停了,楚惠吊着一只手走出来,眼睛有些红肿。
她站到正在院子里择菜叶子的刘妈面前坐下,说:“刘妈,改天你出去帮我找家当铺,咱把我那几件首饰给当了吧?”
反正一会儿还有首饰送来,她的每件首饰都是贵重的,当初老爷花高价买给她的。
“姨太太,当首饰做什么?”抚州城里处处都是老爷和大太太的眼线,去哪里当还不得给他们知道了呀?
“当了首饰咱在外头买一处廉价的房子,搬出去住。”楚惠咬牙计划着。
“姨太太,搬出去之后咱们靠什么过日子?”刘妈想得更远。
她是最希望楚惠离开这个宅子的,但是真要下决心走了,也得为姨太太考虑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咱们可以帮人浆洗、可以帮人缝补、我还可以教有钱人家的伢子识字儿。”楚惠一件件数着。
她突然发现,其实若真要离开了花家,自己会做的事儿还是很多的。
“姨太太......可是这是抚州......这是老爷的地盘......恐怕......我们......”刘妈为难地看着楚惠,想明说又怕伤了她的心。
“是呀,刘妈说得对,这抚州到处都是老爷的人,请问你想走到哪儿去?”一声尖锐的女声打断了院中主仆俩的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