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六点,阎霆轩才回到公司。
他隔着玻璃望了一眼,办公室里沈新月的位置上却是空荡荡的。
“阎少。”劳拉迎了上去,“今天阮总带着姚小姐来找您,我按您吩咐的话告诉她们的。”
阎霆轩点头,忽然问道,“沈秘书呢?”
“送文件去人事部了。”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此时,沈新月正看着突然出现在人事部办公室的不速之客,紧张地握住手中的文件。
阮梦君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体态端庄。
她端着一杯红茶细细品着,双眸却锐利地盯着沈新月。
背后办公室的门被几个高大的男人把守住,一看就是请来的保镖,百叶窗也被拉得死死的,她根本没办法离开。
很明显,阮梦君不是没事来找她喝茶的。
沈新月手心都是紧张出的汗水,但面上却强撑着镇定,不能让她看出自己的窘迫。
“阮总,请问你找我有何贵干?”门外的人都被阮梦君找借口遣离了,她现在也不方便打电话,只能见机行事了。
阮梦君目光扫过她的脸,淡淡道:“没什么,只是看到你,突然想起我有一个相识多年的老友也姓沈,恰好也是在龙城做生意,他有个侄女,应该与你也是一般大。”
阮梦君眸底的神情复杂,但愿是她多想了,面前这张脸虽然粗略地看确实很像那个女人,但如今仔细一看倒也不像了,只要不是那个女人回来,怎么都无所谓。
沈这个姓氏在龙城本就不多见,加上上次阮梦君盛装出席了沈馥雅的婚礼,阮梦君和沈世林的关系显而易见。
很明显,阮梦君就是在试探她到底是不是沈新月。
既然她已经知道了,沈新月再隐瞒也没什么意义。
她不卑不亢地回答道:“既然阮总知道我的身份,不如有话直说。”
阮梦君勾了勾嘴角:“好,我就喜欢爽快人。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你现在立马离开霆轩,离开龙城。”
果然是想让她离开吗?
气氛愈发沉寂,也愈发紧张。
阮梦君见她没回应,从包里拿出一沓钞票,拍在桌子上:“我劝沈小姐你还是识相点比较好,做你们这行的,要的不就是钱吗?你要多少,我给你便是。”
看来她把自己的底细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可阮梦君如此大费周章地要她离开,不可能只是因为沈世林的缘故吧?
沈新月也丝毫没有被她的威胁吓到:“我虽然爱钱,但还是讲原则的。阎少要我离开,我自然会离开,但如果这不是阎少的吩咐,恕我不能答应你的要求。”
“哼。”阮梦君冷笑了一声,这丫头倒是油盐不进啊。
“这么跟你说吧,要不是霆轩罩着你,凭你如今的处境,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离开龙城。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沈小姐应该见识过我的方法。”
“难道……”
沈新月往后退了一步,她猛然想起之前被跟踪狂尾随的事。
心底一沉,望着坐在面前沙发上的女人,但并没有说出来。
她知道,即使现在她跑出去朝着所有人大喊阮梦君想要杀了她,别人也只会认为她是个疯子。
“看来沈小姐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阮梦君虽然面上仍挂着微笑,但这话说出来却比数九寒天的冰雪还要阴冷刺骨。
这个女人不能留在龙城,上次她答应沈世林会将她斩草除根都失手了,若是再放她回去,肯定会后患无穷。
既然软硬不吃,那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阮总您言重了。”沈新月艰难地挤出一丝笑。
“言不言重不是我说了算。”她勾了勾手指,“得他们说了算。”
原本在门口站着的男人径直走了进来。
沈新月强自保持着镇定:“阮总。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如此恨我,但这是在阎氏,如果我今天在这里出事,你觉得你们会脱得了干系吗?而且就算阮总只手遮天能将这件事压下去,对阎氏的形象也会大打折扣吧!”
阮梦君没想到这个小妮子倒是伶牙俐齿,不过跟她玩把戏,沈新月还嫩了点。
她当然不会让沈新月死在阎氏,套个麻袋随便扔到哪条河里也能死无对证。
“别拖延时间,我不吃你这套。”她一声令下,“给我动手!”
“这里好热闹。”阎霆轩突然出现在门口,闲凉凉道。
阎霆轩!
沈新月瞪大了眼睛,看着阎霆轩阴沉着脸,脸上扬起讥讽的笑意。
时间倒回到十分钟前。
阎霆轩已经批完桌上所有的文件,抬头望了墙上挂钟的时间,不禁皱起眉头。
他分明亲口告诉了沈新月,晚上下班接她去吃饭,这个女人不会是忘记了吧?
这时劳拉拿着iPad走了进来:“阎少,三天后的行程需不需要我帮你推掉。”
“推掉?”
“阎少您忘记了?三天后就是姚小姐的生日宴会,您必须出席的。”劳拉滑了下屏幕,“而且阎老董事长亲自吩咐,当日龙城所有的媒体记者都会来,所以您必须要牵着姚小姐出席。”
阎霆轩低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我知道了,你去替我联系吧。”
虽然他一贯厌恶这种作秀似的宴会,但这次以往不同,各界的名流都会去,姚家也极其注重这次宴会,他不好推辞。
劳拉走后,阎霆轩不耐烦地又看了眼时间,发觉有一丝不对劲。
这么久了,沈新月还没回来。
按理说,从这里到人事部,不过几分钟的路程。加上现在已经接近下班时间,她不可能呆那么长时间。
于是,阎霆轩便一个人寻了过去,没想到正好碰到了刚才的一幕。
“小妈。”阎霆轩冷冷地将沈新月拉到自己背后。
阮梦君似乎并不惊讶他的到来,反而是带着一种同情怜悯的目光看着阎霆轩:“霆轩啊,她不过是罗兰的替身,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