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看着她被握住红痕的手臂,皱了皱眉头,冷声道:“放开我。”
邹景生嘴角勾起邪笑,逼近姜灵,整个人几乎与姜灵快贴着在一起,他的气息充斥着姜灵的四周。
“你应该很希望我这样对你,不是吗?”邹景生低着头,唇几乎要贴着姜灵的脸颊,他轻嘲道:“你喜欢我,但无论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都只是个看客,你真的甘心吗?”
姜灵动了动手臂,想甩开他的钳制,却被更用力的握住,她冷笑道:“那你呢?以后在念染的生命里,恐怕连看客都做不下去,他们那么甜蜜,你觉得很刺眼吧。”
被姜灵这样戳破现实,邹景生原本就不佳的心情又坏上了几分,他膝盖抵住姜灵的大腿,一手捏起姜灵的下颌,低头将唇封住了姜灵嘴巴。
姜灵万万没料到邹景生会有这个举动,她一手夺过邹景生手上的酒杯,将杯子置于他头顶,倾倒下来,一手猛离推开邹景生。
邹景生头上的蓝色酒液流到脸颊,面部表情沉得可怕。
他抬手擦了擦脸上的酒液,刚才是被姜灵激昏了头,现在冷静下来,也觉得自己这样有错,便道:“对不起。”
“你真让我恶心!”姜灵扔下这句话,绕过他离去。
待姜灵离去一会儿后,他才离开花篮旁边,去卫生间清理。
念染和顾易航没说多久话,便有人瞧见顾易航,过来和他打招呼,念染百无聊赖地看向其他方向,看到姜灵沉着脸向外面走去。
念染回头看了看顾易航,见顾易航正和人聊着,便自己先去找姜灵。
“姜灵,怎么了?”念染快步走到她身边,担心地问道。
姜灵停下脚步,脸色缓了缓,从刚才的震惊和恼怒中抽离出来,勉强地给了念染个微笑,尽量让语气平淡:“我有事情,要先回去了。”
念染听她这么说,以为她因为心里难受,不禁更担心,道:“我陪你吧。”
姜灵笑了笑,撇了顾易航那边一眼,对念染道:“我没事的,顾易航还在那边等你呢。”
念染回头看向顾易航,顾易航也正好看向她,默契地相视一笑。
姜灵拍了拍念染的肩膀,道:“那我先走了。”
念染转回来,姜灵已经大步流星跨出宴会厅,她正欲赶上去,宴会厅内地灯光骤然暗下,她顿住脚步,侧过脸看去。
邹景生和潘霜霜手挽着手,站在台前,一束灯光打在他们两人身上,周身熠熠生辉。
潘东华在台上致辞,客客气气说了一堆话,宣告邹景生和他女儿订婚。
台下便有人玩笑起哄,让准新郎亲吻准新娘。
念染看着那个当初她迷恋地要死要活的男人,亲吻着别人时,心里头竟半点感觉也没有,仿佛在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
那一刻,她知道自己是真正放下了,连半点心酸也没。
不一会儿,身边站立了一人,念染不用回过头去,都知道他是顾易航。那样熟悉而安定的感觉,只有他才可以带给她。
念染将手放进了顾易航的大掌中,很温暖很安心。
灯光突然又都亮起来,念染侧过脸,微仰着头看着顾易航,唇瓣慢慢扬起微笑,对他道:“似乎结束了,我们走吧。”
顾易航颔首,牵着她向外走。
邹景生在台上是看着他们离去的,这感觉远比他想象得要难受,他意识到他是真的失去苏念染了,再无半丝转圜的可能。
但他必须要继续下去,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没有回头的余地。
潘霜霜一直注意着邹景生,他的眼睛就没从苏念染身上离开过,人都走了还望着门口,她不由恼怒,手掌收成拳,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潘嘉嘉在念染离开的时候,才看到她,收回目光望向潘霜霜,只见潘霜霜怨毒地盯着门外,她上前向她走去,问道:“姐姐在看什么?”
“一个贱女人。”潘霜霜压低声音愤恨道。
“苏念染?”潘嘉嘉脱口道。
潘霜霜收敛起怨毒的目光,奇怪地回望潘嘉嘉,道:“你认识她?”
潘嘉嘉点了点头,眼底也沉了一丝恨意。
潘霜霜见她表情不对,便追问道:“她得罪你了?”
“何止得罪。”潘嘉嘉沉着脸,覆在潘霜霜耳边说了几句。
潘霜霜先是微惊,紧接着脸上露出阴狠的笑意。
念染打了喷嚏,双手环住自己的手臂抚了下起来的起皮疙瘩,怎么忽然就感觉一丝凉意。
“冷么?”顾易航作势要把衣服脱给念染。
念染摇了摇头,低头系上安全带,道:“我们现在回家吗?”
“时间还早,刚刚也没吃什么东西,我们先吃过东西再回去。”顾易航很是体贴地提议道。
话音一落,念染的肚子就很应景的叫起来。
顾易航忍笑,发动车子,行驶进车流之中。
姜灵一个人出了宴会厅之后,心里烦乱,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她从来都是个理智的人,并且能用强大的理智克制住感性情绪,可当邹景生吻她的时候,她的理性轰然崩塌,才会用酒去浇他的头。
她说不上那是一种什么情绪,震惊,愕然,不知所措,全都交杂在一起。她清楚的知道邹景生的亲吻是为了报复,而非对她的喜欢,所以那个吻并没有让她欢喜。
那些年隐秘的,灰暗的暗恋,不知在何时消磨了,并不是因为不爱了,而是在绝望里呆久了,麻木了。
她太过清晰的知道自己的无望,也太过清晰的知道邹景生凉薄和功利,所以潜意识里她早已麻痹自己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心依旧被搅起了波澜,她必须克制冷静。
车子开到半路突然停下,姜灵一看表盘,已经没油了,她低头埋在方向盘上,闭着眼睛平复思绪。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打着她的窗户,她疲累地抬头,入目竟然是陆鸣浩的脸,且他的脸上满是焦急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