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是刘源的家长吗?”年轻民警拿出手机,又在众目睽睽之下向站起来的班长要了对方家长的电话,随后直接找到了对方的父母。
这时候宋佳才知道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男生原来叫刘源,而且看起来对方此刻站起来也是一时冲动,现在脸上的惊恐显露出他是何等的惊惧和害怕。
年轻民警拨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脸上的表情便变了又变,刚一开始只是气愤,但不久之后,脸上的表情慢慢转变为了惊讶,随后更是不解和疑惑。
“什么?这孩子可是你们的亲生骨肉,就真的忍心让他受这种苦?”
“放屁!什么学校不管让我来管,你们父母是干什么吃的!难道孩子最应该是由父母教育吗?”
“你们简直不可理喻,你们就是一群禽兽!”
年轻民警越说越气愤,但刚刚说到一半,电话另一头便是一声忙音,随后手机便被直接挂断了。而杨时信这时候脸上的笑意不减,笑眯眯的说道:“警察同志,您看,就连孩子的家长都同意我们教育孩子……还和我们签署了各种协议,所以不管我们用何种方法教育孩子,只要家长没有意见,那么应该
也用不到派出所来管我们吧。”年轻民警此刻还没有反应过来对方竟然会挂断自己的电话,正拿着手机愣愣的站在原地,低下头一看,原本便是一脸惊恐的男孩此刻已经是彻底的绝望,甚至是没有力气支撑他站起来,已经是近乎崩溃般
瘫在了地上。
宋佳暗叹一声,根据她这一天的观察来看,这个刘源接下来的下场肯定不会好。甚至可能会遭遇到她想都想不出来的折磨。
年轻民警死死的盯住杨时信,随后冷哼一声:“好,今天算我栽了,但你要知道,这世上人在做,天在看,你一定会为做过的事情负责的。”
说罢,年轻民警便要带着刘源一同离开这所名为学校,实则是监狱的鬼地方。因为他知道,刘源如果被留在了这里,接下来的遭遇可能会让他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诶,民警同志,这孩子是他父母交给我们托管的,你在没有争取孩子父母同意的情况下没有权利带他走。”杨时信突然说道。
“胡说,就算他父母将孩子交托给你们,那他父母也涉嫌虐待孩子,我有义务让孩子暂时交往正规的福利机构,或者是送往派出所代为看管。”年轻民警一把拉住刘源,让他躲在了自己背后。
谁知道杨时信却是不慌不忙,伸手拿出一部手机,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黄所长吗?是个事情想要劳你帮下忙……”
没过多久,杨时信便把手机递给了年轻民警,而那名年轻民警在接过电话的瞬间脸色便又是变了几变,随后挣扎纠结的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杨时信。
在接完那通电话之后,年轻民警长叹一声:“孩子……是我没有说到做到,你……别忘了恨我。”
说罢,年轻民警竟然直接丢下了一脸绝望的刘源,然后径直离开了天京书院之中。不敢再回头看刘源一眼,生怕刘源那绝望的眼神让他以后再也没有一个安眠的踏实觉。
…………。
当晚,在结束了长达几千米的晚操之后,两名助教便押着一个男孩走了上来。
宋佳一眼便认出了对方便是傍晚的时候站起来证明杨时信施暴的刘源。
这时候的刘源没有之前宋佳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严肃,反而是一脸的呆滞,就好像已经是完全死亡的一个行尸走肉一般。
把他押到了众人的面前之后,一个助教一脚便踹向了他的膝盖,让他直接背对着众人跪在了杨时信的面前。
这个时候依旧穿着那身白衣大褂的杨时信依旧在笑,只不过那种笑让宋佳感到了心底传来的寒冷,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个助教一把将刘源的裤子扯下来,然后伸手从一旁取来了一根足足有两指粗的钢筋,还不等刘源反应过来,一下子便重重抽在了刘源的屁股之上。
这时候宋佳才知道早上自己遇到的那种以藤鞭打手的惩罚是何等的仁慈,那种责罚哪怕挨上十鞭,最多也就是肿上三四天。
但刘源的屁股上挨了这重重的一鞭,瞬间便挂上了一道浓浓的紫色,其中还挂着滴滴的血丝,让人不忍直视。
宋佳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指的关节更是因为握着太过用力而咔咔作响。但这样依旧压抑不了她内心的冲动,就在她忍不住要上前拼命阻止的时候,一只手却是突然从背后拉住了宋佳。
回过头去,宋佳发现竟然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两岁的男孩在阻止自己,看到宋佳疑惑的眼神还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别这么冲动,在这种地方,善良未免有些太多余了……。”而刘源也随着钢筋抽下来而发出了刺耳的惨叫,随后疯狂的挣扎起来,天知道看起来瘦弱憔悴的刘源是爆发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让一个成年都根本按不住他,甚至让对方在下身都打成那样的情况下还能站
起身来逃走。
但手持钢筋的助教若是和另一名助教一同按住他,那便没办法用钢筋进行责罚。
这时候杨时信却是笑着发话道:“谁帮忙按住他,谁就可以不用做明天的早课。”
原本宋佳以为在这种地方,所有学生都是近乎疯狂般仇恨着这些老师,根本不可能有人会出来帮忙。但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就在杨时信话音刚落的瞬间,便直接窜出了四五个人。
除了那几个反应快的人以外,还有好几个人跃跃欲试,却因为反应慢了半拍而没有抢上位置,正在原地哀叹惋惜错失了机会。之前宋佳以为在这里的人至少是同病相怜,就算不会因为冲动义愤而帮助刘源,至少也不会冲上去助纣为虐。但这个时候她才看到这些人的脸上是何等的冷漠,几乎没有人有一个普通孩子应有的天真和活
泼,只有仿佛是奴隶一般的冷漠和淡然,以及对于未来的绝望和得过且过。
“嘿,看到没有,在这种鬼地方,谁都不能信,尤其是那种怂到没边的。”之前阻拦宋佳的男子冷冷说道。看着周遭冷漠的人,宋佳感觉自己仿佛是走进了集中营,周遭可怕的其实并非是高强度的劳动和体罚,更不是什么恶劣的生活条件和处处不在的折磨。而是在这个地方,你根本没办法找到任何能让你燃起
希望的地方,它会让你彻底失去一切美好的部分,彻底成为一个听话的、乖巧的傀儡。
而刘源就这样被四五个人牢牢按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任何挣扎的机会。
随后冰冷的钢筋就被身强体健的助教高高举起,又狠狠抽下。
就这样,一下一下,伴随着刺耳的喊叫,到最后刘源的喉咙好像都被喊哑了,整个人就像个已经疯癫的一样,在无助的嘶吼着。
全部过程之中,杨时信都没有亲自下场动手,因为他懂得爱惜羽毛,就算他再跃跃欲试,但他亲自动手打学生的视频一旦被别人捏在了手里,那便是一件不好处理的麻烦事了。
而一向谨慎的杨时信自然不可能为了一时之快而让自己留下冒险,而且观看自己手下动手,还有一种另类的快感,让杨时信脸上的笑意更加浓厚。
最后好像是刘源的屁股已经硬生生的被打的血肉模糊,仿佛是变成了一团烂肉,而刘源也直接干脆晕了过去。杨时信这才笑着说道:“好啦,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让他去孔子像前跪着吧。”
想象力一直很充沛的宋佳这时候却根本想象不出来,已经几乎被打成一团烂泥的刘源要怎么样才能维持跪着的动作。
…………。
当晚,虽然疲乏到了极点,但宋佳却是出乎意料的感觉不到半点困意,这两天经过的一幕幕便在她的眼前划过,就好像是在看一部幻灯片,让她再也找不到半点困意。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到一旁有个人影突然站了起来。
他们所睡的地方当然不可能是什么房屋,而是像工地里面的铁皮房一样的大通铺,所有人不分男女都睡在冰冷的地上,每个人只有一块薄薄的黑心棉垫着。
他们睡觉的地方自然不可能有老师愿意陪着,毕竟现在的天气已经接近冬天,谁也不愿意在这种地方挨冻受苦。所以干脆用锁把铁皮房的门从外面反锁,以免让里面的学生找机会逃出去。
虽然这铁皮房里面昏暗无比,但宋佳却是隐隐从对方的体型认出了对方,试探的小声问道:“你是不是傍晚拦住我的男生?”
这时候那道黑影才轻轻把宋佳拉到了一旁,然后笑着说道:“想不到你眼力还挺好……正好你醒来了,而且看你傍晚的情况,应该是个有胆子的人,我这里有个好事,正需要一个胆子大的人一起施行。”
“什么?”宋佳疑惑的问道。
那个瘦小的男孩此刻却是有着一张与这里不符的笑容,仿佛之前那种种苦难在他面前就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不值一提。“当然是……。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