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三问徐天:“出不出去?”

徐天摇头。

“好。”凤三转身就往屋里走,不再理会门外的墨长明。走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干脆利落!

徐天:“……”摊上这么个人,让他也不知是喜是忧。

门外的墨长明再度开口:“您是墨家当家夫人,住在这种简陋破旧的地方,实在有失身份,您先跟我回去吧,少爷不日就会回家。”

自徐天醒来到今天,已经三天过去了。起初他打开门瞧见墨长明这一行人时,吓了好大一跳。结果发现对方只是恭敬的站在门口,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墨长明这三天来,并未跟他说一句话,他来来去去的买东西,墨长明也视而不见。

徐天这几天也想了许多,能让墨长明这么甘心情愿像等候皇帝临幸的深宫妃嫔似的在外面一站就是三天,不难想见,凤家一役,凤家定是惨败。

惨到足以杀鸡儆猴。

除了墨长明态度反常之外,从前影子般跟着他的凤家人,这次却连面都没露一次。

那么平静,却又那么诡异。

徐天走回房间,凤三又睡上了。他暗暗骂了声猪,轻轻关上门。

不料一转身,忽然身后紧闭的院门被推开,徐天身体本能的紧绷,待看清了进来的人是谁后,暗暗松了口气。

墨离还是那番模样,长发,长袍,与外面一行西装革履的墨家人显得格格不入。

墨长明微躬着身,其他墨家人不需说,清一色的恭敬,那整齐划一的模样,仿佛排练了许多遍似的。

然而墨离却对这一切视而不见,他走进来,问徐天:“她醒了么?”

“刚醒吃完饭又睡了。”徐天非常不想承认自己此时的狗腿,但他见了墨离,就是有点狗腿——没办法,凤叔不在了,他背负着凤家叛徒的身份,找到棵遮荫避难的大树不容易。

有大腿就要好好抱着,才能长命百岁。

墨离嗯了声,推门进去,径自过去将人抱起来。凤三眼睛睁开一条缝,不过显然在做梦,盯着墨离的脸吃吃的笑:“黑妹你咋长得这么撩人呢,真想把你扑倒……”

话未说完复又困了过去。

徐天默默在心里为她点上一根蜡烛,以墨离的脾气,想必肯定会把人扔出去。

这厢他有所期待,那厢墨离不为所动,竟就那样抱着她往外走去。

徐天惊奇难当,忙跟上去。

墨离走出去,墨长明立即抬起头来:“少爷。”

徐天暗生钦佩,明知道这人不是自家少爷,却还能这样若无其事的唤出少爷二字,着实不愧是闻名遐迩的墨老狐狸,心思城府之深常人难及。

“回吧。”墨离淡淡开口,一如往昔。

徐天跟着他上了车,墨离将司机拎下去,徐天自觉的从后车厢下来,坐上了驾驶坐的位置。

前后都有车护航,长长的车队宛如游龙在车道上穿行。

凤三睡得像头猪,甚至还发出轻微鼾声。墨离将人放在一旁后,便闭目假寐,一脸平静。

徐天几次从后视镜中窥觑他的神情,心里头愈发好奇,像有几只猫爪子似的挠着他的心脏,令他坐立不安。

又一次不自由主的看向后视镜,不料墨离不知何时睁开双眸,正没什么表情的盯着他。

徐天心尖一颤,握着方向盘的手一抖,车子险些冲出车道,好在他反应快,忙将方向盘打回来。

墨离仍盯着他。

徐天自诩也是见过大世面见过大人的人,无论是墨长明抑或其他几位在修炼界赫赫有名的人物,在他们面前他都能泰然自若。但墨离的注视,却令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一瞬间汗湿了背脊!

墨离却在这时开口:“凤家数百人,我全杀了。”

这本是徐天心里头亟待知道的答案,冷不丁的被他说出来,他并没有因为他的开口而感到荣幸,此刻他只想认认真真开车!

他怎么忘记凤三对他说过,这人有读心术!

“你若有二心,我不会留情。”墨离又道。

徐天手心里都沁出汗来,他当然相信他的话!

连凤家那么多人,他杀完都能这么平静,他徐天有什么本事敢有二心?何况他本来就是来保护凤三的,除此之外,他想有二心都没机会。

想到凤家那一百多号人就这么挂掉,对于自小在凤家长大的徐天来说,多少有些心塞。也许其中还有一些长辈是曾经指点过他的,可惜现在,说不定早就过了奈何桥。

“他们没机会过奈何桥,全部魂飞魄散了。”墨离冷不丁的道。

徐天:“……”大神的癖好是不是都很奇怪,有这么直接读取别人心思然后跟人聊天的吗?

再者,普通人心思好读,一望便知,但若是精神力强盛者,也不容易被读心。不过修炼者的识海因为有所遮掩,一般人无法读取其中信息。

墨离竟能轻易读取他之所思,让徐天深感无力。这样一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里里外外都让人看光了,一点儿秘密也没有了。

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但大树底下若是冰天雪地,却又是另一番光景了。

“既然你不喜欢,我便不探你心思了。”

墨离此话一出,徐天如闻天籁,忙道:“多谢墨少体谅!”

“嗯。”墨离意外的温和,神情也很放松,倒真像随意聊天似的,道:“凤家鬼卫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我知道的不多。”面对乘凉的大树,徐天自然言无不尽,“数月前听说鬼卫消失,我以为是凤家气数将尽,所以鬼卫才会死亡。没想到他是投靠了凤止,凤叔一直对鬼卫的事情讳莫如深,我仅知道的一

些,也不过是从别处无意打探到的。”

“鬼卫不知名不知姓,据说当年之所以成为凤家守护使,是因为他与凤家先辈私交甚笃,受凤家先辈临终所托,才会护佑凤家后人。”

“不过我倒觉得未必,若真是受友人所托,为什么还需要契约力的束缚?鬼卫这些年,虽然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必定是为凤家出生入死。”“什么样的交情能让他那样的强者几百年如一日的守护一群与他不相干的人?”徐天嗤之以鼻,他根本不相信凤家那套说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