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眼睛里就开始泛出氤氲的水汽,陈墨在旁边感叹,女人果然是水做的啊,这眼泪说来就来。
可她不知道,傅绍骞最讨厌的就是女人的眼泪了,尤其是动不动就哭的,跟自来水似的,哪有半分值得怜惜呢。
他的不悦已经写在脸上,陈墨怕他发火,就赶紧递了一张纸巾给谢依人,劝道:“谢小姐,我们总裁还有五分钟就要开早会了,你要跟着他去男洗手间吗?”
“我……”谢依人还没接话,傅绍骞已经往外走去,她仍是不由分说的跟了上去。
结果,就跟外面正好进来的人撞在了一起。
幸好陆立风眼疾手快,拉了她一把,她才不至于摔倒。
她推开陆立风要去追傅绍骞,可傅绍骞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口。她只能撅着嘴委屈的站在原地。
陆立风其实是挺同情谢依人的,傅绍骞那性子除非是他自己看上的人,否则是谁也近不了身的。
谢依人明显还没开打就已经输的一败涂地了,暗暗为她鞠了一把同情泪,谢依人不甘的站在原地,可等了十分钟,除了见陈墨抱着文件去开会外,傅绍骞再也没回来。
“走吧,”陆立风无奈的对着她道,“妹妹,咱先回医院去行吗?你看你额头上的伤口还没好活泛呢,再过两天你哥就回来了,我可不想交代在这儿啊,能不能跟我先回去?”
谢依人不语,转身就走。
陆立风急忙鞍前马后的追上去。
不过到了傅氏大楼外,她不是回医院,而是对陆立风说:“走,送我去你那诊所。”
“去我那干什么?我们是看心理的,又不是看外伤的,还是先回医院吧。”
她发怒:“陆立风,你这人怎么这么罗嗦啊,我叫你去哪里就去哪里。”
他无法,只好送这个大小姐去自己诊所。
到了门口,她径直下车,朝他的办公室走去。
陆立风忽然明白,她是来找唐末晚的,心下暗惊,追上去想劝几句,谢依人却瞪他:“你闭嘴,没你什么事。”
“妹妹,君子动口不动手,咱有话好好说呗。”
“我是女人,不是君子,别跟我说你那套歪理,我不听。”她气势汹汹的冲入唐末晚和张晓曼的办公室。
正有几个男病人在问诊,看到谢依人皆被吓了一大跳,她是长得美,可他们都是有功能障碍或者心理疾病的人,美女有时候对他们来说就是洪水猛兽,尤其谢依人还一副来者不善的吃人模样。
唐末晚也被吓到了,这谢小姐说来就来,如龙卷风过境似的,她着实不知如何应对:“谢小姐,你……”
谢依人上前就去抓唐末晚的手腕,唐末晚想躲,却躲不过,而陆立风跟在谢依人身后,也替唐末晚捏了把冷汗,刚准备开口阻止,却听谢依人说:“走,唐末晚,陪我去逛街!”
剧情大逆转啊——
陆立风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唐末晚则是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没听错吧,谢依人这兴师问罪的,居然是要她去逛街?
“谢小姐,我正上班呢。”唐末晚将希冀的目光看下身后的陆立风,希望他出言阻止。
陆立风却是眼一闭,手一挥:“去吧,唐末晚,陪谢小姐好好逛街,今天不算你矿工,不会扣子工资。”
谢依人骄傲的朝他扬了扬下巴,一手挎着迪奥手包,一手拽着唐末晚:“算你识相,车钥匙给我。”
陆立风明显不放心,她上次撞毁的跑车还在修理厂呢,她眼一瞪,他只好讲要是丢了出去,不忘交代:“小心点。”
“罗嗦,走了。”
唐末晚欲哭无泪,陆立风还朝她挥了挥手,这种卖下属求荣的勾当,他做的好不要脸。
谢依人高啊,步子迈的极大,唐末晚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谢依人将她塞入副驾驶,自己去开车。谢依人一脚油门,车子就如离弦的箭似的冲了出去,唐末晚只能死死抓着顶上的把手,风穿过车窗刮在脸上,发丝狂乱飞舞,不时飞进眼睛里,她根本睁不开眼,她只能恳求谢依人:“谢小姐,开满点儿吧
,现在车子还是挺多的,两边又有限速,你已经超速了。”
“那就超吧,”谢依人满不在乎的轻哼,“反正罚的是陆立风又不是我。”
唐末晚默默的替陆立风哀悼了一下,不过车速快也有快的好处,一下就到城中最高级的百货商场了。
谢依人霸道的停好车,叫唐末晚下车,唐末晚已经被甩的有些不舒服了,勉强压住那恶心的感觉,跟着她下车。
像个随从似的被她拖着走进那些自己平时根本不会进来的店。
有钱的人永远无法想象没钱的痛苦。
就像谢依人随手买一个包,有可能却是张晓曼父亲最后生存的希望。
贫富悬殊的社会就是这样悲哀。
谢依人看样子是真的找唐末晚来逛街的,看中了什么,就一定要用她的意见,唐末晚总是说好看。
最后谢依人就不耐烦了:“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有没有一点主见呢,每个都说好看,那到底哪个更好看一点呢。”
唐末晚抓头:“谢小姐你长得那么漂亮,真的不管什么包都好看啊。”
谢依人撇嘴:“跟那些人一样,就知道阿谀奉承拍马屁,没劲,真不知道绍骞哥哥看上你什么。”
“呵呵。”唐末晚只能干笑,对谢依人的问题,她也回答不上来。
“这个,你觉得怎么样?”谢依人又从高处拿了一个嫩黄色的PRADA最新款皮包下来,通身的黄色,像春天里明媚的油菜花田,大片大片的,美得动人心魄。
“很好!”这个唐末晚倒是一眼就喜欢上了,包不算太大,却绝不小,里面分两层,可以放很多东西。
谢依人背着,相得益彰,是真的不错。
唐末晚重重点了几下头,终于让谢依人满意,将包递给导购道:“那就这个吧,包起来。”
“好的,谢小姐。”
谢依人又另外选了两款包,大小皆不同。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这么五六万没了。可怜她打工三四年了,居然只有几千块的存款,而现在,更是彻头彻尾的穷人了。
如果不是谢依人强拉着她进来,她是连看都不会来看的。
“发什么呆呢,走了。”谢依人将新买的三个包丢到她身上,真的将她当作了随从似的。
与其说唐末晚是来陪谢依人逛街的,不如说是来给谢依人打下手的。下面又去买衣服,谢依人拿了很多套衣服在她身上比划,她不得不提醒谢依人:“谢小姐,你身材比我好多了,而且气质出众,这种衣服那么贵,根本不适合我,你放在我身上比划是比划不出那种高端气质
的,还是要你自己穿起来才能看出好坏来。”
谢依人轻哼一声:“算你有自知之明,不过,这衣服不是买给我的,这些,你都给我拿进去试一遍。”
原来,她不但要当下人,还要当衣架给人试衣服啊。
好吧,抱着那堆平常连想都不敢想的衣服进了更衣室,一分价钱一分货也不是没道理的。
上千上万的衣服跟几十几百的地摊货还是有很大的区别。
其实她底子不差,穿几十块的衣服随性,穿上千块的衣服也能烘托出高雅的气质来。
她打开门的那一刹那,谢依人从时装杂志上抬头,也有些微惊,这女人,打扮打扮貌似也不是那么差嘛,这就是傅绍骞看上她的原因吗?
心又是陡沉。她招呼服务员:“把她身上那衣服包起来吧。”
接着去买鞋,谢依人干脆叫叫她试,试完了,一口气买了五双。
花钱如流水。
唐末晚的手已经提不起那么多东西了,连肩上都扛了一沓鞋子,她们已经在商场转悠了几个小时,此刻已经是中午十二点多。
唐末晚饥肠辘辘,谢依人冷艳高贵的低头瞅了她一眼:“唐末晚,你饿不饿。”
“饿啊。”唐末晚有气无力的回答,走的还出了一身汗,与谢依人那发丝都不曾有一丝凌乱的模样根本没法比。
谢依人略一思索:“那我们去吃饭,”随后又补充,“那打电话给绍骞哥哥,约他也一起出来吃饭。”
“什么?”唐末晚的脑子有点当机,叫她约傅绍骞吃午饭?
他们连晚饭都没约过,更何况是午饭!
“嗯。”可是谢依人就这么清清冷冷的站在旁边看着她,“快点打电话吧。”
唐末晚想也不想就回答:“谢小姐,他怎么可能出来呢,你快别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了。”谢依人眉眼娟秀,却透着一股子傲然,“我们就去对面的餐厅吃饭吧,你没打过怎么知道他不会出来,现在就打。”
简直就是被赶上绞刑架啊。
唐末晚晚上可以想象傅绍骞接到自己电话时那抵触的样子啊,谢依人这不是害她吗?“谢小姐,我觉得还是你打比较好啊,是你请他吃饭啊,我……”
“叫你打就打,哪那么多废话啊。”谢依人面露不悦,“而且要是我打了他会出来的话,我还需要叫你吗?你打不打,不打我就叫陆立风炒了你。”唐末晚都快被她的蛮横给弄哭了,万般皆下品啊,最后还是被逼的拿出了手机,看着唐末晚拨出傅绍骞的号码,谢依人心里别提多嫉妒了,她打给傅绍骞的电话,他多半是直接转给陈墨的,可是唐末晚打
给他,他却是亲自接的。
心底又委屈的冒酸泡,这就是区别吧。
难道傅绍骞真的喜欢唐末晚吗?可这怎么可能呢?
唐末晚没看出谢依人那百转千回的心思,只听到电话响了几声就被接起,忍不住在心底哀嚎,要是他没接就好了,最多响几声就挂掉,可他接了,还问她什么事。
“我……你……”在如何称呼傅绍骞这个问题上,她又犯了难,最后干脆又直接跳过,“那个,你吃午饭了吗?”
“还没。”他拿着钢笔在手中转悠了一番,“你想请我吃午饭吗?”
她一噎,赶紧回答:“不是我想请你,是谢小姐要请你!”
傅绍骞的手随即一顿,嘴角轻抿,又坐直了身体:“你现在跟谢依人在一起?”她老实说:“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