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薄斯幸冷冷的唇微微抿了抿,一个字却意味深长的让人浮想联翩。

言果知道,他的性格向来冷漠,在工作上更是严谨的不得了。她虽然是刚进公司没几天,却已经将他所有的故事都打听了个遍。 他向来说一不二,身边的秘书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不论是工作能力还是为人处事,都是一丝不苟的。如果被他发现,她竟然千方百计的巴结他身边的秘书,不仅那个秘书会 不得好下场,恐怕脸她都

难逃其责。

她才刚刚靠近他身边,一百步才走第一步而已,怎么能被重新打回去?

言果咬咬牙,坚定的对上他的视线,“是我主动要求的,跟徐秘书没有关系。”

说着,她放下资料,直起身来:“我知道这件事不应该是我来办,是我逾矩了。我懂您的办事规则,我明天就辞职。只求你,不要因此牵连徐秘书。”

说完,她跟薄斯幸静静的对视了几秒钟。

见他不说话,低下头去,转身往外走。

“等等……”身后忽然传来薄斯幸低沉的嗓音,言果一愣,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靠近。

她转回身时,薄斯幸已经坐在了沙发上,伸手拿过茶几上的资料看起来。

他低头认真看着资料,白色的衬衣一尘不染,落地窗外有阳光洒进来,将他白色的衬衫都镀了一层朦胧的白光,领口微微敞开,俊逸无双的脸被白光笼罩。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那么不真实。

这样高贵俊朗如神祗般的男人啊,得要一个什么样惊才绝艳的女子,才配的上站在他的身边?

言果不由得看得呆了,连薄斯幸签好字抬起头来,她也浑然不觉。

她今年已经二十七岁,早已经过了少女幻想的时期,可是看着面前的男人,她也难得的恍惚了。视线所及,他缓缓抬头看向她,眉眼温柔的朝她扬了扬嘴角,还朝她伸出手来,似乎在无声的邀请……

言果如痴如醉,下意识的将手伸过去。

一沓冰凉的资料拍在了她的手心,所有的美梦瞬间都破散了。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薄斯幸并未冲她笑,自然也没有朝她伸出手。

入目所及的仍旧是他那张冰冷淡漠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俊脸。

薄斯幸站起身来,“以后不要再越俎代庖了,我不喜欢这样的员工!”

“……”言果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但是他却已经转身,抬脚上了楼梯。很快,硕长的身影便消失在楼梯拐角,不见了。

言果握着手中的资料,脸红红的,心中却空落落的。

——

基普斯兰酒店,奢华的总统套间,屋子里的摆设豪华而艳丽,如果不是一言不发如鬼魅般站在门口的那两个保镖,那么气氛一定可以很美好。

穆夏坐在沙发上,手里握着遥控器,眼睛盯着电视上的新闻报道。

她看的是暖城本地卫视,上面报道的正是今天暖城的交通,所有的交通要道都被封锁了,给市民和前来旅行的游客们带来了很大的不便……

薄狐狸,你个大傻瓜,树大招风的道理你难道不懂吗?为了我做这些,就不怕被人诟病吗?值得吗?

穆夏眼眶涩涩的,穆儒风在她左手边的沙发上坐下来,视线落在电视机上看了片刻,又转回来落在穆夏的脸上。

“看得出来,他很在意你。”穆儒风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穆夏按下遥控器,换了一个台,视线仍旧落在电视上,没有看他,也没有回答他。

穆儒风也不恼,接着说道:“夏儿,你呢?你是否也很在意他?”

他也不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只会谈情说爱的人,在穆儒风的字典里,从来都是权势最为重要,其他的,为了金钱和地位,什么都可以略低一等。

但是他却不能容忍,穆夏看见任何跟薄斯幸有关的东西时,眼中所折射出来的光芒。更无法接受,在她的心里,已经换了房客。

在穆儒风的心中,穆夏心中的房客,永远也只能是他!

任何人想要将他赶出去,取代他,他都会让那个人付出代价。

穆儒风悄悄握紧了手指,面上却依旧平淡如初:“夏儿,等我们回去榕城以后,我会陪你去看看伯母的。当然,如果你也想见见你父亲,我也会带你去!”

提起母亲,穆夏终是不能淡定。

她终于转头,将视线从电视机上,移到了他的脸上。

“穆儒风,你到底想要什么?”

她现在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的学生,他还想从她身上捞点什么好处?

难不成是觉得,现在这样还不足以泄心头恨,还想继续折磨她?

穆儒风盯着她,语气依旧平淡无波:“夏儿,你该是知道的,我想要什么,你最清楚。”

穆夏腾的一下站起身,“只恐怕我要让你失望了!”

她丢掉遥控器,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声将门重重关上。

客厅里,于是又只剩下穆儒风一个人。

他的视线落在穆夏紧闭的房门上,久久的,久久的撤回来,点燃一支烟,悄无声息的抿着。

——

穆夏将门反锁了以后,抱着胳膊在房间里来回转了几圈。 他们住的这间房,在几十层上面,想要砸开窗户逃跑几乎是不可能,而这酒店的墙壁又是那么的结实,凿墙也是不可能的了。床头的电话早已经被穆儒风动过手脚,不要说她房内的电话,哪怕是整间

套房里的电话,都打不出去。

门口是那两个彪形大汉,穆儒风几乎时刻都守在外面,不要说她了,只恐怕一只苍蝇也是飞不出去的!

穆夏想来想去也没辙,干脆坐在床上,呜呼哀哉。

“薄狐狸,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知道我在这里呢?”

她转头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再这么耗下去,只恐怕交通全都要打开,穆儒风又那么狡猾,做事向来都是有备无患。要是跟着他回了榕城,只恐怕一切都晚了。

至于母亲。

穆儒风一开始就拿这一点威胁她,她不是不担心的,但是截至目前,穆儒风也都只是口头说说而已,并没有给出,母亲在他手中的相关证据。

所以,母亲究竟在不在他手里,难说!

她现在最好能跟薄狐狸见上一面,将这件事跟他说了,依他的能力,去查一个人的下落,应该不是问题。

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再没有什么是她的软肋!

穆夏心急如焚,忽然窗外蔚蓝的天空下,飞过一架飞机。从白云中穿过,飞往机场方向。

穆夏看着看着,忽然脑中灵光一现,眼中也盛满了亮晶晶的光芒。

——

穆夏拉开房门走出去,穆儒风已经不在客厅里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盛满了烟灰,半截烟头还冒着点点星火,显然是刚刚才出去的。

穆夏看了一眼依旧如两棵苍松屹立在门口的两个保镖,挑了挑眉走过去,“喂,我饿了,我要吃饭,你们,谁去给我买点的?”

两个保镖相互看了一眼,“小姐要吃什么?”

穆夏一挑眉:“我要吃城东礼记的灌汤包,城南米其林蛋糕店的牛奶冰激凌,城北的油酥和城西静静家的麻辣烫!”

她一口气报完不累,两个保镖都听的有点累了。

他们是听出来了,大小姐这不是要吃这些东西,这是要整人啊!

暖城好歹是一线城市,东南西北各跑一遍,把她说的这些东西买回来,没个四五个小时回不来,还要在交通畅通的时候,不然很可能会被堵在半道上,没有一天都回不来!

“哦,对了,顺道给我在中央广场带点鸭脖回来,我要吃那个。”穆夏一脸真诚的补充。

两个保镖却一脸为难,“小姐,你还是吃点别的吧。”

穆夏脸顿时拉下来,“怎么了?穆儒风叫你们看着我,别让我跑了,可没让你们饿着我吧?”

“……”

“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把我给饿坏了,信不信穆儒风回来炒你们鱿鱼?”穆夏威逼利诱,通通上齐。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

他们一路跟着穆儒风,老板对这个穆小姐的在意程度,他们也是看在眼中的。万一真把她饿着,被炒鱿鱼事小,要是因此惹的老板不高兴,那后果可就惨了去了!

“要不……给老板打个电话?”纠结半晌,其中一个保镖提出意见。

那个保镖横了他一眼,低声道:“你难道不知道老板的脾气吗?”

要是被他发现,他们擅离职守,也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进不是,退不是。

两个保镖可都为了难,全都是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却都被穆夏这点破事给为难了。

穆夏心里边暗自偷笑,穆儒风身边的人大脑也不是多精明,都说浓缩才是精华,这两个人长得这么强壮,只有一身的蛮力似乎也是情有可原。

穆夏摆摆手:“好啦好啦,我知道你们也是为难,穆儒风那个脾气,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

两个保镖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便又听穆夏道:“你们谁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我下个外卖软件,叫了一会就来。”

两人一愣,又都警惕起来。 穆夏翻翻白眼,“你们放心,我真的就是点个外卖而已。我会当着你们的面操作的,你们要是发现我耍滑头,大可以把手机拿回去嘛对不对?我一个弱女子,再怎么也不可能是你们两个大男人的对手啊

是不是?”

两个保镖面面相觑了一会,大约是觉得穆夏说的有道理,在一不能亏待了穆夏,二不能得罪了老板的情况下,两人掏出了手机递过去。 “嘿嘿,谢啦。”穆夏的笑容憨厚可掬,可是两个保镖却没有看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诡诈暗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