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想底气十足的吼出:“姑奶奶不干了,你这个自大狂妄目中无人的家伙,本姑奶奶不伺候了。”

但是到了嘴边,溜出来的却成了:“我……我不干了,我辞职!”

果真,在薄斯幸的面前,穆夏的那些理直气壮外加蛮不讲理,统统可以当成个屁放了。

眼见着薄斯幸的面色渐渐乌云蔽日,穆夏咽了咽口水,又很没志气的弱弱的加上一句:“你……你放心,我是自主辞职,不会找你要工资的!”

她只求,这个家伙能放过她!

但……

人在倒霉的时候,往往不是心想事成,而是怕什么来什么。

比如此刻,穆夏心里最担心的,就是薄斯幸拿穆家来威胁她,果真,他还真的就拿这个做了筹码。

薄斯幸淡勾薄唇,低头把玩着手腕上的手表,似漫不经心的说道:“正好,明天晚上有一个酒会,届时可能能跟穆老板碰面。”

他说着,又抬头,淡淡的视线从穆夏脸上一扫而过:“有些话我想还是当面说,会说的比较清楚。你说是不是?”

话音一落,就见穆夏的面色整个变了,那张小脸上,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薄斯幸却始终勾着淡笑,一言不发,运筹帷幄。

穆夏默了半晌,心中纠结万分,最终还是无奈妥协:“好,我不辞职,但是我们要签一个协议,在我工作期间,你不能再对我做这些过分的事情。”

薄斯幸挑眉,虚心求问:“比如?”

穆夏老脸一红,“比如,亲我,嘴和脸颊,我浑身上下,任何地方都不行。还有摸,总之,你不准碰我。”

“可以。”他倒是答应的爽快。

“你说到可要做到。”穆夏不放心的重申,似乎非要得到他一个准确的答复,才能完全放心。

薄斯幸正要回答,他兜里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号码。而后抬头看了穆夏一眼,“今天马厩继续。”

说完,不再多看她一眼,转身就走,一边接起了电话:“喂……”

身后,传来穆夏的哀嚎:“为什么啊?你不是说取消了吗?”

而薄斯幸已经走出了房间,房门关上的一瞬,穆夏的声音也从耳边消失了。

薄斯幸嘴角扬起一抹笑,取消?

本来是要取消的,谁让她敢用辞职威胁他?

胆敢威胁他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喂,薄少,您听到我说话吗?”电话那端,传来秘书怯怯的询问。

因为她都吧啦吧啦说完了,可是电话这头,薄斯幸并没有给出回答。

薄斯幸微微收敛心神,一边抬脚往电梯走,一边说道:“嗯,我马上过去,你继续说。”

“好的……”

——

天是那么蓝,白云悠悠,农场内空气新鲜,没有都市的汽车喧哗,拥有着大自然赐予的美丽和安静。

穆夏穿着工作服,拎着水桶走到马厩这边的时候,马厩前围了一群衣着鲜艳的年轻人。

“薄少,听说你家农场有一匹汗血宝马?是哪一匹啊?”

“对啊对啊,我还从来没见过活的汗血宝马呢,快指给我看看是哪一个?”

一看这些,就是被宠坏惯坏了的富家子女。

穆夏翻了个白眼,压低帽檐,拎着水桶往马厩这边来。

“我……我也不知道,我也不认识。”一个清朗的男声从众人中间发出来。

“啊?”众人失望。

忽然一个女孩转头看见穆夏,指着她大叫道:“哎,你,过来。”

穆夏脚步一顿,却没打算往这边来。

她又不是在农场工作的,她只是被薄斯幸惩罚,临时调过来的而已!!!

而且,一般富家子弟都是毫不讲理,最擅长胡搅蛮缠的,她穆大爷虽然没什么钱,但脾气可傲娇着呢,可不想巴巴地腆着脸去伺候那些公子哥和娇生惯养的小姐们。

思及此,穆夏便要转身继续往马厩走。

耳边,再次传来那女孩的声音:“哎,说你呢。你没听见还是怎么的?”

见穆夏不仅不理她,还继续往马厩里走,那个女孩面子全失,一个没忍住,就大步直冲过来,身影一晃,就拦住了穆夏的路。

“喂,你是聋子吗?我叫你你听不见?”女孩的声音响在头顶,明显已经怒不可遏。

穆夏始终低着头,也压着心中的火气,耐心解释:“不好意思小姐,我不是农场的员工。”

“不是农场员工?”女孩一愣,随即目光在她身上一打量,嗤笑:“开什么玩笑?你不是农场员工,为什么穿着农场员工的工作服?”

穆夏一呆,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此刻穿的的的确确是农场的工作服!

这么说来,认错还不怪这女孩。

穆夏又耐着性子解释:“不好意思,我这身衣服是借来的,我的确不是农场的员工。”

女孩又扫了一眼她手里拿着的工具,怒了:“你当我是白痴吗?你不是农场的员工,穿着农场员工的工作服?还提着这些洗刷马厩的工具?”

呃……

这个……确实说来话有点儿长了!

不过,穆夏也没打算解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只好耐着性子又问:“好吧,那你说,你有什么需要?”

语气可一点都没有尊敬的意思,漫不经心的态度,让女孩有点气急败坏。

“你,你怎么老是把头低着?你先把头抬起来给我看看。”

穆夏冷笑一声,这女孩现在是想故意找茬了吧?

“小姐有话就说,有……”

有屁就放差点秃噜出来,穆夏赶紧打住,改口:“有什么问题就问,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做,没工夫在这儿跟您耗着。”

有钱人家的子女,永远都不会知道,时间这玩意儿有多么的珍贵。尤其是对缺钱的人来说,一天恨不得掰开分作两天用。

他们从生下来就锦衣玉食,哪里知道民间疾苦呢?

唉……

“我问你,你知道哪匹马是汗血宝马?”女孩终于问出了她的问题。

然而,穆夏却懒得告诉她,只说:“汗血宝马?不好意思,这里好像并没有汗血宝马。”

其实穆夏这么说,完全就是鬼扯了。

马厩里确实有一匹正宗还上好的汗血宝马,她昨天还伺候了那家伙一天,她称呼那家伙为“皇家宝驹”。

但是她穆夏爱憎分明的很,这女孩戴着有色眼镜看人,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她的确是不喜欢,既然不喜欢,那她干嘛还要巴巴地告诉人家呢?

“您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要去忙了。”穆夏道。

她今天的任务可不轻松,还那么多马儿没伺候呢。这农场除了男女厕所,到处都是监控,保不定薄斯幸那个变态会监视她,她可不敢偷懒。

“等等!”女孩却不愿意就这么放过她,话却是对着旁边的人说的:“薄少,你家的汗血宝马可是上过报纸头条的!这个人却说没有。”

薄少?

哪个薄少?

穆夏怔了一下,不会是薄斯幸???

应该不会吧?他不是去开会了吗?况且,他能有这个闲心来逛马厩?

正暗暗揣测着,就听一道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她可能是新来的,不知道也不奇怪。”

听着声音,跟薄狐狸那低沉魅惑又充满磁性的声音不一样,这道声音明显稚嫩青涩一些,一听就是个粉嫩嫩的小鲜肉!

穆夏暗暗松口气,只要不是薄狐狸就好!

可是刚刚那个女孩又说“你家的汗血宝马”?

那么这个薄少,跟薄狐狸家的薄,应该是一个薄咯?

她对薄狐狸家的事情和人物都没什么了解,所以也不清楚,这个薄少,是个什么来头?

不过,她也不想知道,因为,只要跟薄狐狸能扯上关系的,她都不想招惹!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一个薄狐狸就够她对付的了,她可没精力,再去对付两个三个薄狐狸! “如果她是新来的,不知道的确是不奇怪。但是薄少,你刚刚没有听见吗?她又说自己不是这儿的员工,偏偏又穿着员工的衣服,手里还拎着工具,这不是很可疑吗?”女孩今天显然是跟穆夏杠上了,

咄咄逼人的分析道。

“……确实是有点可疑。”那道清朗的声线再次传进耳中,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穆夏低垂的视线里,便多了一双白色的鞋。

“你叫什么名字?”

穆夏眼珠一转,“我叫阿狸。”

“阿狸?”男生将这个名字扔进嘴里嚼了嚼,继续问道:“你说你不是这里的员工?”

穆夏忽然觉得好烦,干脆抬起头来,“我都说了我不是我不是,你们还要问几遍?”

“是你?”旁边的女孩发出一声惊呼。

穆夏一呆,转过头去,看见了一张颇有几分熟悉的脸。

这女孩,是在哪里见过??

穆夏一时想不起来,女孩就开口了:“呵~~~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

“你们认识?”

“岂止我认识。要是说她你们不认识,说她的好朋友,你们一定认识。”女孩轻蔑的目光扫过穆夏的脸。

旁边人也来了兴致:“哦?谁啊?” “蔺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