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下水

卢俊义把朴刀一横,出手便是杀招。他暴喝一声道:“坠星破,胆敢戏弄我,看你怎么死!”这一刀下去,如同白龙取水,径直震得对方手中冥界魔王剑抖个不停,樊瑞的虎口都被震破,血流不止。

樊瑞和卢俊义同时一惊,差点说不出话来。

卢俊义惊诧的是,自己出手便是绝杀,一招坠星破平常人根本无法接下。虽然今日没有带趁手的兵器麒麟黄金矛,心情也被李逵给破坏得有些不爽,出招受到一定影响。但普天之下能够接住这一手杀招的,到目前为止樊瑞还是第一个,自然让卢俊义有些惊诧。

樊瑞同样惊讶得不是一般,他自诩武功虽然不强,但是防御能力却不一般。再加上有道法加持,他自信能够抵挡天下所有招式。可是卢俊义就出手一招,自己全力抵抗之下,不但被震得虎口破裂,而且全身上下像是被马车撞了一般,骨头差点散架。对方果然是个牛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呀!

两人都愣了一下,樊瑞反应更快,反身便跑。卢俊义也跟随其后,跟着追杀而来。

“卢俊义,你别追,否则要你好看,可别后悔。”樊瑞口中念念有词,冥界魔王剑紧紧抓拿在手,道法一触即发,却也手下留情。毕竟他是来生擒活捉卢俊义的,而不是带回一具死尸。

不过卢俊义却并不明白这一切,也将在大名府时候对樊瑞叹为观止的道法失去了警惕之心。只见樊瑞回身暴喝一声:“五雷天心正法,疾!”

一道闪电立刻从天而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爆射而下,径直击中旁边的碗口大树木,然后熊熊燃烧起来。

“好厉害的妖法!”卢俊义停住脚步,立刻忌惮起对方的道法来。

“卢俊义,你不是很牛吗,怎么不敢上前追赶,是不是怕了我的道法?”樊瑞冷冷一笑,脸上满满一副欠揍的表情。

“怕你?待会儿我下刀的时候怕你尿裤子!”卢俊义被樊瑞这样一激,立刻忘记了心中那一点点恐惧,径直紧紧追赶,非要将樊瑞一刀两断。

“卢员外不要追赶,认得我是谁吗?”山坡顶上有一仙风道骨之人站立。他身穿八卦道袍,手中一柄桃木剑,左右两位护法,正笑咪咪望着卢俊义。

卢俊义放过樊瑞,在下面定睛一看,胸中怒火顿时熊熊燃烧。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在大名府忽悠他百日内有血光之灾,让他到山东避祸的算命先生。不用说,这所谓的算命先生当然也是梁山贼寇,是他们故意下彀让自己钻入,然后不断戏耍自己。

“卢员外,你不要发怒。我们是奉了主公秦枫的命令,专程到大名府请员外前往梁山入伙。但是因为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好,所以才不得已欺骗了员外,还请不要见怪。”假扮算命先生的自然是神机军师朱武,他说起来是道歉,但语气上哪里有一丝道歉的调调。让人听了反倒好像是一种讥讽嘲弄,嘲笑卢俊义空有一身本领,却有头无脑,不过是个武夫罢了。

“你这腌臜泼徒休要猖狂,今日看我如何杀你,将你碎尸万段之后丢入深山喂狼。”卢俊义勃然大怒,二话不说便往山坡上仰攻,前去追击军师朱武。

神机军师朱武摇摇手中的鹅毛扇,指着卢俊义说道:“员外,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来今日不给你点颜色瞧瞧,你是不知道我梁山好汉的手段!”

他大手一挥,左右护法立刻指挥滚木巨石齐下,直压得卢俊义节节败退,根本无法上前。

这时,只见朱武轻摇鹅毛扇,大笑几声后转身便走,全然不顾卢俊义在下面气得如同斗败的公鸡,怒火冲天却无可奈何。

“解珍、解宝,我们立刻回去梁山聚义厅。主公已经在上面等候,待会儿卢员外被生擒之后我们还要费一番口舌,真不知道他愿不愿意放弃安逸的生活跟随我们过刀口舔血的日子。”朱武叹息一声,引领着解珍解宝撤退。他们的目的就是不断骚扰卢俊义,扰乱他的心神,消耗他的体能,最后达到不动声色将其生擒的效果。

神机军师朱武离开之后,又是两三队人马相继骚扰卢俊义,将他一直引到水边。然后分别乘船离开,还在芦苇荡中打着转向卢俊义示威,急得他气急败坏,直在原地跺脚。

这时,有一艘渔船慢悠悠划过,渔夫在船上唱着山歌,表情非常安逸和恬静。

卢俊义连忙高声喊道:“船家、船家,快快把船靠拢过来,我乘坐一下。”

渔夫把卢俊义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挠挠头皮说道:“这位客官,不是我不想载你,而是你面相有一股浓烈的杀气,手中又提着兵器。万一是半路劫道的匪贼,要杀人越货,那我这条小命岂非要报销在这里?”

卢俊义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作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说道:“船家,我是一位过路的商人。手中兵器是防身之用,表情恼怒是因为遇到了一伙强盗,将我的货物全部劫走。现在自己也迷路了,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帮助,载我过去,也算做件好事呀。”

船家将卢俊义上下再次大量了一番,然后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一般。他径直说道:“现在已经是日落黄昏,天色马上就要暗下来了。这芦苇荡中曲曲折折,岔路更是多不胜数,一般人很容易迷路。若是你步行过去只怕需要走三十里地,乘船却最多三里地,会节约很多时间。因此你需要支付我十贯钱,我便载你过去。”这船家做出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就是要坐地起价,挣这笔钱财。

岂料卢俊义不怒反喜,立刻从怀中掏出十贯钱,隔空给船家抛了过去。方才这船家过来之时,他心中还有许多疑虑,生怕这又是梁山贼寇的细作,专门给自己布下陷阱。现在看到这船家如此贪财,必定不会是草寇,不过是平常百姓罢了。因此他提着的心反而放下,安心地坐上渔船,眼看着这一叶扁舟划进芦苇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