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人心本善(1/1)

良久,银针没有丝毫变化。

为了确保没有失误,穆菱等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时间,银针还有没有丝毫变化,穆菱这才作罢。

惘烟用手帕包裹着将银针取出,丢到了沟巢里。

惘烟又换了一张新的手帕,端起小碗,准备把它倒掉。

“等一下!”穆菱叫住了她。

惘烟顿下身子,疑惑的看着穆菱。

“放在那,我来。”穆菱说着,便起了身,惘烟给她盘到的发簪才盘了一半,柔顺的黑发在背后散落的披着。

惘烟仔细的捏着手帕,小心翼翼的将小碗递给穆菱。

穆菱端了这一碗稀释在水中的不知是毒药还是什么的东西,小心翼翼的走出了门外。

碧绿色的搪瓷玉碗散发着圆润的光芒,碗中的液体轻轻摇曳,在强烈的阳光下,波光粼粼,霎是好看。

穆菱仔细端了它,迈出朱红色的雕花门,走至花圃旁。

花圃一侧,一株桃花开的正好,花瓣绽放,饱满圆润,引得蜜蜂,蝴蝶纷纷前来。

穆菱蹲下身子,惘烟也随着穆菱蹲下,在穆棱身后轻轻撩起穆菱及腰的长发,唯恐扫到地上,沾了灰尘。

穆菱慢慢的用手帕捏了玉碗,倒在桃花簇之中。

呲呲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桃花在枯萎,仔细瞧了去,又不见有丝毫变化。

穆菱暗暗蹙眉,心生蹊跷,却不见那桃花再有一点变化。

恐怕,这药没有那么大的毒性。

刚才穆菱只不过捻碎了小半片药丸,此时,到也不担心药丸不够了去。

穆菱又捏下一点,也不费劲再去把它碾碎,直接抱了一只猫咪来,将药丸放在了猫咪嘴里。

这次,倒是有了一些反应,不然,穆菱恐怕会真的以为这不过是寻常病症所用的备用药了!

不过片刻,这只毛发黑的发亮的小猫,身体开始不停的抽搐,铜铃似的,棕色的眼瞳,散发着凶狠的色彩。

痛苦的嚎叫声接连不断,小猫的身体也在不停地抽搐,显示了,他现在巨大的痛苦。

突然,这只猫的身体突然地动了,像是一道闪电般冲着墙飞奔而去,而后令人惊讶的一刻发生了。

小猫拿着自己的脑袋,使劲的撞墙。

巨大的声响,只是听就让人觉得疼痛。

但这只小猫却全不然,每撞一下,脸上的神情就舒缓一分。

穆菱的瞳孔骤然紧缩,脑海中划过一道明亮的光芒。

陶明月不就是撞死的吗?

穆菱把玩着手里的瓶子,而瓶子里安然的放着半粒药丸。

这药丸,就是导致猫咪发疯的原因。

当然,也是陶明月的死因。

这种方法杀人于无形,没有丝毫毒性,但却又比毒药狠毒。

毒药,或是快性的,一粒下去,一条人命就呜呼。

或是慢性,长期服用,无形无色之中夺取人的性命。

但是,起码被下药的人不会承受太大的痛苦,这起码也是杀人者的最后一丝人道。

可穆菱现在在手中拿着的这且称为毒药的药丸,却是如此凶狠,让人在死之前承受脑海中剧烈的疼痛。

或如虫蚁撕咬,或如大鼓稍大,得有多么沉重的痛楚才会让人这么作践自己,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这皇宫之中,当真如此没有人性?

穆菱如远山般的黛眉,轻轻蹙紧,面色戚戚,感到一种哀凉。

惘烟似乎是感觉到了穆菱的情绪变动,动作轻柔的将穆菱慢慢扶起,挽着穆菱朝内屋走去。

“娘娘,这皇宫之中原本就是这样,杀人于无形,或是无奈或是被迫,没有一个人手上是干净的,而想要在这皇宫之中生存下去,就不能一味心善。毕竟,子不想杀人,而人却想杀我。”

惘烟轻柔的话语徐徐的在穆棱耳边到来,穆菱情绪稍稍缓和。

这话,说的也是。

想她自入宫以来,从未有过要害人的心思,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保全性命就好。

但却总有人屡次要害她,若原来的穆菱不是被人害死,穆棱也不会穿越到这里。

而穆菱重生以后,在皇宫之中也是安安稳稳,但那些人却并没有因此收手,反而更加猖狂,更加不可收拾。

前些日子,穆菱本想逃出皇宫,去过自由,与世无争的日子,却又被人迫害,险些丢了姓名。

穆菱想着,周身散发出一股戾气,眼底的仁慈也消失不见。

陶明月之死,也是咎由自取。况且,她的死跟穆菱也无关系。

陶明月与穆菱更是毫无交情,甚至还有过争吵,穆菱又何必为她死去的真相而黯然伤悲?

而自己,更是无辜,两手清清白白,没有沾染一丝黑暗。

但总是有人,想要破坏她这份纯洁。

穆菱虽然善良,但并不懦弱。他人屡次欺辱她,暗害她,她又怎能不还手?

穆菱坐在铜镜前,惘烟为她继续盘着披在肩上的长发。

惘烟的手艺很好,很快一个利落雍容却又不过分华贵的落花簪被盘好。

穆菱取了一只碧绿的翡翠簪子,递给惘烟。

惘烟随手接过,为穆菱簪上。

白皙的面庞,一身嫩绿的轻纱,头上清清脆脆,只簪着一只翡翠簪子,但又不会失了礼数。

惘烟痴痴的望着穆菱,走了神。

“娘娘,你好美啊!”

穆菱确实是美得,就算在这美女如云的皇宫之中,也不会有丝毫逊色。

穆菱的美是让人感觉身心舒畅的美,美到恰到好处,不像德妃一般妖娆,不想苏念如一般高冷。

只感觉,穆菱是高山之上那股潺潺流下的溪水,清澈见底,轻轻一嗅,似乎可以闻到她的芬芳。

穆菱脸上的阴霾散去,嘴角轻轻浮上一抹微笑,明亮的眼眸弯弯,小巧的琼鼻折射着阳光。

这一刻,穆菱更让人痴迷。

“人心本善,不过若因一味的善良,而失了性命,那倒是愚蠢了。”

穆菱低声喃喃道,又好像是在对惘烟说。

“以后的我,恐怕手上会沾染鲜血了。”穆菱呵呵一笑,带着无奈,却又带着豁达。翠烟从门外端着金盆走了进来,要伺候穆菱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