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茂和思索了片刻,道:“本官觉得这个法子可行。杜衡夫妇,你们便去寻几个曾参与过那个‘千里姻缘一线牵’之人来。本官亲自询问。”
张茂和的意图很明显。灵芝和杜衡找来的人,自然是能为他们说话的。这样只需要走个形式,便可堵住池政道的嘴了。
而池政道也不是傻子。他站起身道:“大人,若让他们去找,只怕他们会从中作假啊!”
灵芝瞪着他道:“池老爷,那依你的意思呢?难不成,让你去找?”
正在双方僵持不下时,堂口处又传来一声呼喊:“大人,我们可以作证!我们全家都可以为连理堂作证!”
灵芝转头一看,只见冯春和俞清婉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冯春的娘。
冯春站在堂口,又高声道:“大人,我和我娘子就是通过‘千里姻缘一线牵’相识的。我们都可以作证的。”
“大人,他们夫妻俩的的确确是由我们连理堂撮合的。”灵芝连忙对张茂和道,“而我们之前也不知道需要找人来作证。所以,根本不可能是事先安排的。还请大人让他们上堂作证!”
“好,带上来!”
张茂和一声令下,冯春一家人便上了堂,接着规规矩矩跪在了地上。
张茂和一拍惊堂木,道:“下跪者何人?报上名来!”
冯春抬起头道:“启禀大人,小的姓冯名春,这个是我娘子,这个是我娘。”
“你刚刚说可以为连理堂作证,那便说来听听吧。”张茂和道。 冯春望了一眼灵芝,道:“启禀大人,我和我家娘子便是连理堂‘千里姻缘一线牵’撮合成的。在此之前,我本不想娶妻,我娘为了我也是一病不起……是灵芝大夫点化了我,如今,我们一家人和和美美,
日子过得可好呢!这都是要感谢连理堂,感谢灵芝大夫啊!” 冯春话音刚落,俞清婉早已按捺不住,急切道:“大人,我相公说得没错。实不相瞒……我……我原是个寡妇……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嫁人了,就这么浑浑噩噩的过吧!可正是灵芝大夫,她让我看见了
生活的希望。她让我知道一个寡妇也是可以活得有滋有味的……她不仅帮我找到了冯春这个夫君……更让我重获新生……大人啊……连理堂是做善事的……可不是他口中说的什么淫乱的地方……” “大人,我这老太婆也要说两句!”冯母接着道,“刚刚我也听到了,这位老爷说什么婚姻大事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连理堂的‘千里姻缘一线牵’有悖伦理纲常。我这做母亲的倒要说了,让他们年轻人提前相看有什么不好?两个人称心如意了,那往后的日子才能和睦不是?这比单凭媒婆一张嘴,说得天花乱坠强多了!我就问问,哪个做父母的不想子女婚姻幸福?哪个做父母的不想子女生活和睦?这个‘
千里姻缘一线牵’,与‘父母之命’并不冲突啊!再说,等他们年轻人相看好了,咱们做父母的再请媒婆上门提亲,这也是‘媒妁之言’啊!哪里就违背了伦理纲常了?更谈不上什么淫乱!”
灵芝听完这一家三口的供词,不由得抿唇笑了——他们说的话,可真是句句打那池老爷的脸。这样一来,看他还怎么狡辩?
张茂和此时也把心放回肚子里了。他故意板起脸对池政道道:“原告,你还有何话说?”
池政道瞪着眼看着灵芝和杜衡,接着又狠狠瞪了林煊和林晓梦一眼,然后低下头一语不发。
张茂和一拍惊堂木,道:“池政道,你状告林煊伙同连理堂杜衡夫妇拐骗你的女儿,这一桩不成立。你状告连理堂暗中行淫乱之事,更是子虚乌有。本官可以定案了。林煊和杜衡夫妇皆无罪,退堂!”
“大人且慢!”灵芝见张茂和急着退堂,连忙高喊一声。
张茂和一怔,心想,都已经还你们清白了,怎么还不让我退堂呢?
“你还有何事?”张茂和问道。 灵芝跪下来,转过头瞪着那池政道,狠狠道:“大人,此人污蔑林公子拐骗他的女儿,之后又造谣生事,污蔑我们连理堂。既有损林公子的名声,更坏了我们连理堂的声誉。大人,这事岂能就此作罢?
”
灵芝今日可真是气坏了。单就锦瑟做出的牺牲,她就恨不得将那池政道千刀万剐。以她的脾气,岂会轻易便饶过他?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至少扒他一层皮。
池政道闻听,瞪起了眼睛,指着灵芝道:“你……你怎么还倒打一耙?”
“哼!”灵芝冷笑一声,鄙夷道:“池老爷,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看重名声?俗话说‘人有脸,树有皮’,我们虽没念过什么书,但也是要脸面的啊!你随意诋毁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对!不能就这么算了!”杜衡此时也反应过来了。因锦瑟一事,他早对这池政道恨之入骨。见灵芝出手了,他自然也要帮忙。 杜衡想了想道:“我们连理堂是开门做生意的,这名声是最最重要的。你闲着没事来告状,可我们受不起这么折腾啊!要是传出去,那不明是非之人,还真以为我们做了什么龌蹉之事呢!这笔账,我们
是要算清楚的!” “没错!”灵芝赶紧接过话茬,“这声誉之事是一码,除此之外,我们还有那经济上的损失呢!被你这么一闹,林公子今日都没能去唱歌。你知不知道,林公子一首歌值一两黄金呢!我们连理堂也是一日
没开门问诊。我们的损失也是很大的!这些,都要你赔给我们!” 这夫妻俩一唱一和,直看得张茂和忍不住想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