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禀主子,禀太子妃,归满园的客人撞梁自尽重伤昏迷了。”永夜殿中无人,玄灵站在卧室中间扬声禀报。
空间里面,独孤永夜跟杜秋正在用早膳,听了这话,顿时就没了吃饭的兴致。
归满园,就是赵红莲暂住的院子。
虽然答应了杜秋,以后不会再为赵红莲伤心难过,但事关她的生死,独孤永夜却仍然没法事不关己的。他努力想要装作若无其事,但眼里那一瞬的失神,却出卖了他的担忧。
只是重伤昏迷又不是真的死了,十有八九又是苦肉计。
杜秋心中暗暗吐槽了句,自从孙伯说当年赵红莲为了见到她爹而故意在年幼的无忧身上做手脚的事后,她对赵红莲就再没了任何的好感。
不过这些只会伤无忧心的话,她当然不会告诉他。因此,没法看到他担心而置之不理。
当即拍下筷子,似乎非常紧张一样,拉着独孤永夜出了空间。
“怎么回事?”她急声询问,玄灵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杜秋对此事这么紧张,他连忙将手中的书信递过去:“这是归满园的客人留下的遗书。”
还有遗书?
杜秋暗笑了一下,她似乎能够猜到里面会写些什么,十有八九是指责咒骂她的话。
赵明珠那种自以为是,还喜欢以自我为中心,偏偏又最爱说谎的性格,像的就是赵红莲吧!
性格一样,爱好也一样,所以她们两个一样的容不得她。
“扔了!”独孤永夜冷冷说着,看也不看那所谓的遗书一眼。他不想让自己心中的母亲形象,变得更加的丑陋。
杜秋却伸出手来:“给我吧!”
“别看了,污眼睛。”独孤永夜皱眉,杜秋道:“说不定有什么重要的事呢!”
她翻开来看过,果不其然,都是说她恶毒配不上无忧的话。无忧跟她说过的,赵明珠的耳朵是他割的,但赵红莲‘遗书’上却仍然口口声声指责她对赵明珠做出的那些事情,丧心病狂,枉生为人。
她还说绝不会认她做儿媳,除非她死!又说赵明珠若是死了,那她也不活了。
到了后面倒是又说了一堆对不起无忧的话,并说自己这么做都是有苦衷的。但是什么苦衷,却一个字也没说。杜秋很快看完了信,将信装回去,交给玄灵道:“把这个还给她,就说我和无忧都不屑看,没人看过。接下来,让人守好了她,不准她再出院门一步。无论她说什么问什么都直接说不知道,或者干脆不要理
她。无论她自杀还是自残什么的,我们都不关心。让她知道,除非她说起解药的事,否则她所说的一切都是废话,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闹事,不会传到我和无忧耳朵里。就这样,先晾她几天再说。”
“是!”玄灵接过‘遗书’,暗自一笑。
对方手里拿着只要她才有的解药,还能用自己的命威胁主子,他们不能打她也不能骂她。
原本他们这方该处于弱势只能任对方拿捏的,但太子妃就是有办法,不动手不动嘴,却偏偏就己方立于不败之地了。
玄灵抱手后退,独孤永夜又加了一句:“扣下她伙食,这几天保证不饿死就够了。”
昨天因为眼珠子受到了惊吓,今天她来自杀这一招,这当是她目前能用的最后一招杀手锏了。
他要让她知道,她的命在他这里,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值钱。
识相的,就别作了。
“是。”玄灵应声走了。
独孤永夜暗中咬了下内唇,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亲自开口惩罚自己的母亲,这是一种怎样的悲哀?
杜秋当然知道他心中难受,不过这一点难受还在正常范围内,她能够接受。
否则若是亲手惩罚了母亲他还无动于衷,她才要担心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心死!
以前她的心态大概就是心死了吧!所以无论面对什么事情,都不喜不悲,不惧不恨,心如止水。
人活着,心却死了。
是他唤醒了她,让她再次品尝到了酸甜苦痛的滋味。虽然心痛的感觉并不好受,但至少证明人,还活着。
“无忧,那位大皇子的资料送回来了,你看过吗?”及时转移他的注意力,不愿他再为赵红莲过多伤心难过。
独孤永夜应了声,虽然情绪仍然有些低落,但知道她担心他,没一会儿就将烦人的心事都丢开了。他说道:“资料无破绽。”
他们查出来的资料,那个原本叫荀珀,如今大家都自觉地称为独孤长天的人的确做了十五年早年亡国的列国皇室遗孤。
据说他幼年曾流落在外,直到十二岁才因为肩膀上一个相似的胎记,被列国的旧臣自民间寻回。后来的十五年间他所做的每一件事,所在的每一个方位,所接触的但凡有嫌疑的人,他们都查得清清楚楚。而此次刺杀,也的确是他们商量了半年之久的结果,为此他们十五年来的准备都差点儿被连根拨
起。
情报很详细,按理来说独孤长天的身份是没有问题的。
但,没有破绽,就是最大的破绽。
他前面刺杀把他们引开安宁城,夜江越后脚就带领江湖中人袭击城主府了?
这世上不是没有巧合,可是这样敏感的时候,他们就是想要不怀疑都不成。杜秋说道:“那天夜江越摆明了身体不适,却仍然强撑着无所顾虑的伤了我们这么多人,直到完全撑不住,连捉小八都有心无力了才离开。他难道就不怕我们两个就藏在附近,随时等待着趋人之威,给他致
命一击吗?不,夜江越那样惜命的人,是绝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危险境地的。因此,他敢这么做,超过九成的可能是因为他知道,我们当日不在。”
可是她跟无忧的行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东宫的人是不会传出去的,就算上京城中有夜江越的眼线,可以告诉他他们不在安宁,但那么短的时间也不够夜江越集齐江湖各路人马强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