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命格他从来是半信半疑的,但因为不在意,也就没有放在心里,直到秋儿出现了。
那时候他就知道,若按命格的说法,他跟她在一起是会早死的。可是他不怕死,甚至多年以前就觉得活够了。因此他那样热烈的追遂着她,不求天长地久,但愿曾经拥有就知足了。
可是如今曾外祖父给他批的命格说法全都灵验了。
若无孤独恐将短命,这是说跟秋儿在一起,他便活不久了吗?噬毒灵虫的解决方式找不到了是不是?
他不怕死,可是他若真死了,秋儿该怎么办?
有生以来第一次,心,生了恐惧!
也是第一次,开始后悔,不该招惹她……
……
杜秋出来后,再去见赵红莲,将小盒子给了她。
赵红莲看清是什么后,当即崩溃了一样痛哭着开始对杜秋大骂起来。
什么心狠手辣,什么冷血无情,什么恶毒阴损……只要她想得到的词,全被她拿出来用到杜秋身上了。
杜秋却是若无其事地看着她,等她疯够了,才施施然道:“给我尸蛊的解药,不然我去取只眼球送你。”
“你会得到报应的!”赵红莲抱着小盒子,狠狠地瞪着杜秋,眼睛血红血红的。
杜秋淡淡然道:“你现在正在获得报应。”
这女人对自己儿子那么冷血狠毒,对侄女倒是一百个关心,难道就因为二人长得像?脑子有病吧!
赵红莲被杜秋一句话给弄得哑口无言,好一会儿,才冷笑道:“真不知道无忧喜欢你什么?就喜欢你这牙尖嘴利的功夫吗?”
“我去取眼珠。”她才懒得跟这种人耍嘴皮子,转移话题对她来说一点儿用也没有。
杜秋再次转身就走,赵红莲这种能说能演的本事,在她这里完全不管用。她几乎要被气疯了,但是却不得不受她的要胁,急切地说道:“我有解药,让无忧来取。”
“你不配见无忧。”杜秋说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把解药给我,否则……”
“你已经要胁我够多了,做人要知足。”赵红莲神情森冷而阴郁,“逼急了我了不起鱼死网破,你手段这么狠,落到你手里我是不是就没有活路了?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死好了!”
“我可以让无忧来见你。”杜秋回头,冷笑,“但是我很不喜欢你的威胁态度,今天眼珠可以不挖,不过我要剔光她的头发以示惩戒,但愿你不要再有下一次。”
人都在她手上了,还想反过来威胁她?不一次将她气焰打压下去,她就不会怕。
不完全拿捏住她,就难以从她嘴里听出实话来。
“你……小贱人,你好狠,你太狠毒了!明珠哪里得罪你了,你怎么可以……”赵红莲怒声斥骂,夹杂着痛哭声。
杜秋不屑道:“别把自己搞的好像受了多大侵害的小可怜一样,我不过是以牙还牙。都是自己作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你说得对,早知今日何必当初!”眼见自己吵架威胁痛哭,任何的小手段都对杜秋没用,赵红莲终于擦去眼泪,撕下伪装,露出了自己的獠牙。
她冷冷地望着杜秋:“若早在知道你这小贱种的存在时,就直接斩草除根,又怎会留下你如今来侮辱我。我好悔!”
杜秋淡淡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直接走了。
赵红莲颓然跌坐到身后的床沿上,一瞬间沁出了满身冷汗。
她实在想不明白,当年那个任人羞辱欺负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就变得这么难搞了。
杜秋出了小院后就请了独孤永夜出来找赵红莲问解药,自己去找傅云仪准备夜探傅家寻找魂珠的事去了。
“主子!”门外,是血肆向独孤永夜行礼的声音。
赵红莲精神一震,早已准备好了一个虚弱姿势的她,当即悄悄调整了一下,让自己现在的模样变得更加可怜,一副饱受催残的样子。
门被推开,高大的黑色身影从,脚下轻缓地走了进来。
他离内室越来越近,透过珠帘已经隐约能看清他的模样。赵红莲似压抑般轻咳了两声,抬手拭去唇边的血,却留下一道痕迹明显的血渍,然后手撑着床,艰难地一点点坐正。
珠帘被掀开,那高大贵气的身影,终于走进了屋里面。
眉峰幽邪,面容诡魅,眼角两簇蓝紫色的幽冥鬼火在烛光下跳跃。
不用冷下眸光,他只需不笑,便能叫任何心虚的人所有望着他,便感觉到森冷与胆寒。看了一眼后,就不敢再看第二次。
赵红莲便是那最最心虚之人,见他进来,她眼睫抖动了好几下,才敢正视过去,眼泪顿时就漱漱而下:“无忧,我的儿……”
独孤永夜蹙眉,望着她的眸光,无比冷漠。
当然冷漠只在表面,其实心里面更多的是厌恶与不可思议。
刚刚秋儿是怎么审她的,他可是看得清楚。虽然秋儿是动了手,但她当时没吐血,现在就有血了。
那时候还有精力对秋儿破口大骂,现在就变得这么虚弱了?
这就是他的母亲,是他记忆中那对他虽然过于严厉,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的母亲吗?
“无忧,你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咳咳……”没得回应,赵红莲再接再励,呼唤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思念而欢喜,仿佛走过了千山万水才找到他一样。
当然,表达完想念与疼爱的同时,还要让他看到自己此时的重伤。
咳嗽声不住,偶尔会吐出些许血丝,似连内腑都要咳出来一样。
她在等着独孤永夜询问,伤不是好了吗?怎么会吐血的。
如果他问的话,她一定会说是自己不小心撞到的,不关杜秋的事。是的,他问的话,她一定会告诉他不关杜秋的事,让他不要误会的。
可是独孤永夜并没有问,他表情仍然淡淡的,像在看一场并不讨他喜欢的戏剧一样。其实看到她这样,心里不是不难受的,只是她把自己弄成这样一个可怜样子,不过是想要陷害他的妻子她的儿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