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少修稍稍怔了下后,笑了:“倾王,为了婷婷,辛苦你了。多谢!”
说着,当真抱着扇子朝他行礼。
独孤倾歌没等他拜下去,就伸手扶了他说道:“是我连累了她。”
若不是为了对付他对付独孤永夜对付独孤家的人,夜月也不会想出那样阴毒的计算,云舒婷从头开始就是无辜被牵连进来的。
云少修却道:“这不怪你。夜月选中婷婷,是因为她是云城城主唯一的女儿,她不过想要借此将云城拿捏在手里罢了。我扶你吧!”
独孤倾歌无声笑了下,略略以内息震了下自己,当即就变得面色苍白,似乎很是虚弱的往云少修身上一靠,由他扶着进了倾书院。
那边,云舒婷本来自怜自哀了一晚上,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么跟独孤倾歌在一起没意思,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她。却没想到子书竟然送来独孤倾歌蛊毒发作险些身死的消息,当即惊骇莫名。
虽然子书说,独孤倾歌让她好好歇息,但她哪里还能安心休息。当即连洗涮更衣都来不及,就带着一脸的憔悴跑去倾书院探望了。
自从夜月因为赵明珠被反压制后,独孤倾歌已经没再将她放在眼里,倾书院不再像从前一样门禁森严不让别人进出。
而云舒婷匆忙跑来,果然看到独孤倾歌无力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一副大病未愈的样子。再加上云少修装作不经意的将情况往严重处渲染了一下,让她知道独孤倾歌之所以会这样,都是因为蛊毒发作。
而蛊毒,是夜月带来的。
云舒婷内心本来就在挣扎犹豫,此刻将独孤倾歌因为夜月吃过的苦头看在眼里,摇摆不定的眼神终于缓缓的,变得坚定了。
别院里
那些细小的尸蛊被夜月除去,夜不离昏睡了一天一夜后,终于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床边的太师椅上蜷缩着一个人,一个面相半是熟悉半陌生的女人。
她包着厚厚的黑色狐裘,整个人在椅子上蜷成一团,显得身形很是娇小而柔弱。精致的面容,虽然是他不认识,但与赵明珠有五分相似,纤长的睫毛下眼睑带着淡青的淤色,脸色苍白,显得很是憔悴。
夜不离身体到底还是不错的,虽然身上到处是外伤,然而让他最痛苦的应该还是蛊毒。
连命蛊是以寄体的养分为食,作用是主蛊寄体牵制尾蛊寄体的性命,它不会伤害寄体。会让夜不离感觉到万蚁噬心的尸蛊没有了,这会儿他精神好了不少。
陌生的房屋陌生的人,这段时间受够了折磨的他不由蹙眉,心中生出戒备来。
不过,因为女人与赵明珠略似的模样,他倒是没有先下手为强,而是抬手一挥就将床头一只杯子推到了地上。
一声碎响,夜月顿时受了惊吓般猛地清醒过来。她先是迷蒙地眨了眨眼睛,随即视线落到夜不离身上,顿时惊喜地下地走了过来:“不离,你醒了!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你……是姑姑?”夜不离愣了下,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夜月的样子,但是她的声音,他可是太熟悉了。
夜月欣喜道:“是啊!我都在这儿看了你一整晚了,你一直不醒,都吓坏我了。”
其实是夜江越命令她在这里看着夜不离的,目的就是知道她身上到处是骨裂的伤,这是为了有意折磨她让她痛苦。但话从嘴里出来,那意思立即就变了,仿佛她有多么关心夜不离的身心安全一样。
如若是以前,夜不离可能还会感动会信任,但这近两个月来因她而受到的苦楚,令他心中对夜月是半点好感儿也没有了。他眉心拧紧,冷冷道:“我爹呢?”
前两天他醒来过一次,爹明明在他身边的。
“你爹他……咳咳……”看出他眼中对她的厌恶,夜月心一惊,当即暗中按了下自己的肋下穴位,然后咳嗽着猛地喷出一口血来。跟着她本就憔悴的神情,越发的虚弱了。
她抬头看着他,眼中有着盈盈的泪光。与赵明珠相似的容颜,顿时就让夜不离有了几分心软。虽然动作不急,但到底还是下床亲自扶住了她,问道:“你怎么了?”
夜月不答,只似乎十分难受的咳嗽着,嘴角不停的溢血。
夜不离连忙伸手探查她的脉搏,竟发现她脉象极其虚弱。如若健康人的生息为十分的话,此刻她生息怕是两分也不足了。
“你怎么会受这么得的伤?谁干的?”夜不离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没有见到夜月以前,他甚至想过等跟爹汇合后,他一定要让爹狠狠地收拾这个不安份的女人一顿,帮他出气。
可是现在亲眼看到她伤成这样,却没法对她的身体置之不理了。他清楚地知道,这个姑姑是明珠最喜欢最喜欢的人,甚至比起她的亲生爹娘,明珠都没有那么的依赖喜爱。
若是她真的出了什么事,明珠一定会伤心的吧!“噗,咳咳……我没,没事。”夜月艰难地抓着他的手,眼里流出泪来,“这次姑姑做错了事,连累了你连累了你爹也连累了叶城,你爹要惩罚我,是应该的。我毫无怨言,甚至为了陪罪,我也愿意带着整个
连天城投靠你和你爹。可是不离,姑姑求你一件事,求你救救明珠。”
“明珠怎么了?”夜不离心一惊,脸色都变了。
回叶城之前他就知道明珠在安宁城主府,在独孤永夜和杜秋手里了,莫不是他们对明珠做了什么不成?
夜月哭诉道:“数天前,我因为得罪了独孤倾歌,他送我一个食盒。里面装着一截冻白的断指,你知道的,明珠就是我的心头肉。她的手指,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你是说,他们把明珠手指剁了?”夜不离惊怒交加,一张俊脸上,神情变得极度阴森而骇人。夜月哭着说:“是杜秋那个小贱人做的,她好狠毒,我可怜的明珠,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