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说道:“我还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因此不敢说一定有办法。不过这世上从来就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放心吧,我会好好钻研的。”
“秋儿,辛苦你了!”独孤永夜捉住她滑落到肩头的手,睁开了眼睛。
杜秋眼睛也有些红丝,心情压抑出来的。见他看她,她眼珠子俏皮地转了两圈,忽然半弯身抱住他的脖子,鼓着嘴巴道:“可不是,我这几天都快累死了,你得补偿我。”
独孤永夜就知道她又要使坏哄他高兴了,笑着在面前翘起的红唇上啄了一口:“想要什么补偿?”
“嗯……”杜秋拖长了音调,似在想,但是想完后,她又道:“我还没想到,能不能记帐?”
“可以。”独孤永夜笑道,“不过要收利息。”
“什么利息?”
“现在不告诉你。”
“行啊,还会对我隐藏秘密了。”
“那是当然。”
“两天没收拾你皮痒了是吧!讨打……”
“……”
二人笑闹了会儿,气氛总算变得轻松了。杜秋才将独孤倾歌来信的事说了,她道:“我割了赵明珠一只耳朵,让人给他送了过去。”
“……嗯。”独孤永夜沉默了一会儿,才应。
杜秋道:“伤口没长合之前,多吃几颗生肌丹,她还是可以好起来的。”
她自己当然是不愿意救赵明珠的,不然也就不会动手了。
之所以说后面这话,是因为见他似乎情绪不对。
“不必。”独孤永夜眼神幽寒,“她们的确欠教训……这几天我令人四处打听,得到的消息,都是夜江越已经往上京城而去了。不过我总有种感觉,他并没有离开安宁城,就是不知藏到了何处。”
不愿多谈赵家的人,他当即转移了话题。
杜秋大概能懂他复杂的心情,他不想说她当然不会继续,跟着无视了赵明珠跟夜月的话题,她说道:“木灵分子对修复身体损害有益处,夜江越闭关的位置就在不老山下。这次,十有八九还是藏在那里。”
“何以见得?”独孤永夜挑眉。
秋儿这个十有八九,基本等于是肯定说法了。
但她这几天都没出门,怎么能确定呢?
杜秋勾唇笑道:“因为夜江越已经深受重伤,快要撑不住了。哪怕明知道不老山危险,他也不能不去。”
独孤永夜诧异地追问道:“你怎知他身受重伤撑不住了?”
他隐约也有点这方面的猜测,可秋儿这说法分明已经不是猜测。
他一向就知道她聪明敏锐,直觉精准度高得吓人。
因此并没有觉得她的说法有错,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用了直接陈述的口气,说出了自己本不该知道的事情。杜秋笑道:“上回我们跟夜江越交手时,他什么实力你也清楚了。便是你我孙伯联手,都被他打到这么惨。以他的本事,想要抓走小八,没有你我挡着,我城主府便是有再多的人也拦他不住。他打伤了我们
那么多人看起来的确威风,但结果却是他连抓走小八的力气都没有了。”
夜江越说他不杀了玄灵和卫显之他们是因为故意想留着他们的命挑衅,她看这话根本是半真半假。
挑衅是真,但是没有力气再补上最后一击了,应该也不假吧!独孤永夜回味了下杜秋的话,忽而扬唇笑了:“你说得对,夜江越此人很自大,这一点凭他那天敢独自闯城主府便能看得出来。他瞧不起南洲人,在叶城时这个城主便做得名不副实,这一次召集江湖人物也
是用过一次后就直接弃了,这表示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收下属的。”
“既然不打算收下他们,那又何必做出这种能令那些江湖人物全部恨死他的事情来给自己添堵?那显然是因为,这次袭击事件,他一个人已经没有办法做到了,只能借助外力。”
难怪秋儿敢那样肯定夜江越已经伤重到快要撑不住了。
想到那个老怪物之所以会伤,都是因为杀伤了他的人,独孤永夜便心中生怒。他说道:“既然如此,稍侯我们便去不老山。”
欠孤的这笔帐,那个老怪物休想逃掉。
“这事不急。”杜秋道,“病了的凶兽也是凶兽,且凶性会比从前还要更残更狠。此时不宜与他当面对战,省得他狗急跳墙,真跟我们拼起命来,那输面更大的是我们。”对方到底有着数千年的对战经验,内力比他们高了几个层次,武力也比他们强了许多。她和无忧修习的战技虽然强大,但时间还太短了。因为加上前世她也才学了几十年的武,而无忧,却是最近才开始用
心练习战技的。
“那就这样放过他了?”独孤永夜拧眉,当然知道秋儿说的有道理,只是想到这种可能,便觉郁闷。
“怎么可能?”杜秋眼中寒光一闪,夜江越害死东宫五个人,还在表哥和天引黄歧身上留下还不知能不能好起来的创伤,她撕碎了他的心都有。 她说道:“不老山我们还是要去的,只不过再让他清闲几天养几天伤好了。他身上有陈年旧疾,是当年跟我爹拼命时留下来的。他实力不如我爹,还能将我爹伤成这样,他自己身上的伤肯定也不会轻到哪里
去,二十年都没好,这短时间内也休想好起来,让他多养几天也没事。反正想要一次弄死他,基本不可能,那我们便来车轮战。”
“哦,什么样的车轮战?”独孤永夜挑眉,眼神柔和地望着面前女子近在咫尺,散发着精光的墨黑瞳孔。实在爱煞了她这般又想到了什么坏主意的俏模样。
“只要我们不逼得太狠,他肯定比多们更加舍不得拼命。所以,我们可以隔段时间便去骚扰他一回,就算杀不死他,也要慢慢的,耗死他!”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杜秋眼里浮出骇人的戾气来。
说完了,没得独孤永夜的回应,抬眼一看就见他正关注的望着她,眼里有着少见的温柔,酒一样醉人。杜秋微微红了脸:“你看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