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说要娶这个女人,只是觉得娶谁都无所谓,只要不是太差就好。但现在见她这样,心里难免生了些反感出来。
独孤倾歌那点儿厌恶并没有表现出来,但是眼神忽然就冷了。
云舒婷脸上顿时红白交错,难堪与羞愧遍布周身。他站在那里,她需要昂着脸才能看清他的神情,一瞬间只觉得他是那样高大那样伟岸,而自己这般卑微这样渺小。
她几乎恨不能挖个洞,直接埋进去算了。
但是,不能躲。
红着眼睛忍住那一种被看到了最阴暗角落的难堪,云舒婷连忙追问道:“我哥出什么事了?你问过太子妃吗?”
独孤倾歌说道:“本王有事要忙,你有时间自己去东宫问她。尸蛊想要解决,绝非一朝一夕之事。孩子不能再等了,拖了越久,往后堕掉时便对你身体损害越大。”
为什么结局一定要是堕掉?
莫非孩子不能要,只有她一个人伤心不舍?他一点儿都不期待,难道真的仅仅只是因为孩子可能不健康吗?
云舒婷心中又酸又涩,但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已经让他觉得她薄情小心眼了,这会儿便是再难过,也不敢再表现出来。
只能尽量安慰着自己,其实他也是关心她身体的,不是吗?
她勉强笑了笑,道:“那,太子妃何时能有空?我过去,不会打扰到她吧!”“不清楚,这几天要忙父皇的病,她可能会很忙。你让人送贴子过去,看她何时有空见你吧!”独孤倾歌应了声,转身要走,回头又看了下云舒婷手中的婴儿衣服,眉头皱起,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
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地走了。
云舒婷看着手中,自己小心地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绣出了半株荷花的婴儿衣服,只觉得心如刀割。
最开始得知孩子存在的时候,明明都想过不要的。但不知何时,这孩子已经成了她的念想,她想要他,想要……
连忙放下衣裳,喊阿宁取了文房四宝和花贴来,迅速写好拜贴交给她:“你速将贴子送到东宫交给杜秋,记得等到回信,再回来明白吗?”
“小姐你放心,阿宁知道的。”将贴子放进袖袋中,阿宁应声出了门。
因为独孤倾歌已经决定要娶云舒婷了,就没有把她当客人。这院落是后院中面积最大,风景最好的,已经能符合正王妃的规格。
院中有一处池塘,阿宁经过的时候,忽然听到前方一声惊叫,就见跟她一起在这院中当差的一名婢女路过时踩滑掉进了池塘里面。
小丫环不会水,在池塘里扑腾得厉害,叫得很是惨烈。
阿宁不好见死不救,连忙脱下外衣放到岸边,跳进水中游过去将人救了上来。
因为救得及时,小丫环只是呛了些水,她连声跟阿宁道谢。阿宁施展内力烘干了衣服和头发,拿起岸边自己的外衣穿好,摸了摸袖袋中的贴子,确定东西放得好好的,就离开了。
东宫
杜秋跟独孤永夜还在空间里研制消灭尸蛊的药,研究正在紧要关头,忽然听到有侍卫在外面禀报道:“启禀太子妃,云城大小姐的侍女送来拜贴,称找太子妃有重要的事。”
杜秋只好先停下手头的工作,收拾了一翻出去了。
喊了侍卫进来,侍卫将贴子递过来,说道:“云小姐的侍女还在门外等太子妃回音。”
“嗯。”杜秋接过贴子打开,愣了下。
云舒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问表哥的事,又不好意思说?
她将贴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发现什么端倪,便对侍卫道:“你跟她说,表哥很好,让她不用担心。”
“是。”侍卫应声要告退,杜秋想想还是感觉不对,便道:“跟她们说,这贴子什么意思,我猜不出来。”
侍卫再次应了,恭敬退下。
门外,等到退回来的贴子和侍卫传达的话,阿宁神情莫明地转身。
太子妃说不懂贴子的意思?难道小姐写了什么很难懂的东西?
她不解地翻开,突然脸一变:“怎么会是空白的?我明明看到小姐在上面写字了?”
忽然想起在院中那会儿,跳池塘里救人时让贴子离开了视线一段时间,难不成是那时候被人调了包?
可是小姐的拜贴上也没说什么重要的事啊!只是问太子妃什么时候有时间能见小姐而已。
是谁闲得那么无聊,还跑来换贴子?
阿宁想着心事,忽然感觉面前一黯,是差点儿要与人撞上了。她连忙移向一边,但胳膊还是被人撞了下,跟着手上一紧,手心里就多了两样东西。
她回头看去,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肥胖妇女提着篮子头也没回地走了。
她低头,却见手中多了张贴子,还有一个卷成一坨的纸团。将手上的纸团打开一看,阿宁不由大惊失色。字条上说,要她将原贴换回去,并告诉小姐,太子妃说太忙要等有时间才能见她。否则,就要杀了她弟弟,上面还有弟弟的名字和年龄,以及就读的书院和她
家的详细地址,附赠一张弟弟的画相。
因此对方绝不是危言耸听的。
怎么办?
阿宁白着脸,拿着两张表皮一样的贴子犹豫不决。
一直到能看到倾王府的大门了,最终还是私心使然,将空白的那一张贴子扔掉了。
小姐找太子妃好像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见面的事迟一点早一点,似乎关系不是很大,对吧!
这么问完了自己,犹疑的心境顿时变得坚定。
藏起那两份心虚,阿宁拿着贴子回去复命了。
独孤倾歌早跟云舒婷说了,杜秋这两天为了皇上受伤的事会有点忙,因此她没有立即说要见她,她虽然有些失望,倒还不至于生气不满。
可是当天傍晚吃饭的时候,冬荷却亲自端着一盅给孕妇补身的营养汤来了,说是独孤倾歌吩咐的,要给云舒婷补身体用。云舒婷虽然表现得不冷不热的,但冬荷离开后,她却将那一盅汤全都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