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身份不比一般的新嫁娘,为了不让那许多特地从外地赶为看她的百姓失望,她并没有戴盖头。
旁边是两只高冷傲娇的大小猫,神情柔和安静地坐在那里被人围观那么久对他们来说已经是极限。休想他们会友情灿烂地跟百姓们打招呼,于是这所有的事情就落到了杜秋头上。
等终于回到东宫,离开了百姓们的视线后,杜秋终于有时间伸手捏了下快要笑哭的脸。嗯,僵的,麻木了。
“累了吗?”独孤永夜回过头来,声音温柔,体贴地问道。
杜秋摇头,她没那么娇弱:“还好!”就是嘴角酸疼酸疼的。
独孤永夜颌首,眼里沁出一丝笑:“很好,那么稍侯祭天时,招呼百官的任务,也留给你了。”
杜秋:“……”
那么温柔的询问,原来不是关心她,而是幸灾乐祸啊魂淡!
虽然没想要当皇帝,但储君的身份在那里,大婚祭天的规矩是难免的。祭了天,太子妃才能正式上皇家玉碟。
当然,依独孤永夜的手段,便是不祭天,他想要将杜秋的名字上到皇室玉碟也是小事一桩。只不过这样做的话,总归不够正式,多少会引来别人的闲话。
他倒是不怕别人说,只不过杜秋对他那么好,他也想要她最好的。
这也正是就算他内心里不太甘愿,却仍然接受了四个弟弟跟着一起前去四方堂迎亲的事。
祭天仪式比起上午的绕城巡街还要繁杂得多,向来对这些事物不耐烦的独孤永夜,今天却是好说话得很。
一套礼仪做下来,半点没出过错。
等到祭天完毕,太阳都落山了。再回到东宫之后,还有各种各样的礼仪。等到一切都尘埃落定,杜秋被送进这半个月来日夜赶工才在昨天终于完工的,寝宫里的卧室里时,天早已黑透了。
但这天夜里的上京城,却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外面越热闹,就衬得屋里越安静。杜秋抓起床上一把喜果,然后叉开手指,看着它们一颗颗掉到床上。
有点无聊,又有点小兴奋。
怕会有刺客以宾客的身份混进东宫惹事,酒席都开到外面去了。独孤永夜那样的人,是不可能亲自出去陪客的,也不知道他这时候干什么去了。
忽然听到有脚步声悄悄靠近,但不是独孤永夜。
杜秋侧耳,就听侯在门外的青篱小声问道:“卫公子,你怎么来了?”
她声音有些警惕,这里是太子殿下为了娶小姐,而新造的寝宫。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外男进来不适合吧!
卫显之虽然偶尔有些不着调,但却不是不知礼数的人。
现在见他这明显不对劲的举动,青篱不由就怀疑起,他被那种脏东西附身了。而且,他现在脸色不是太好看,太子跟小姐大喜的日子,卫显之先前一直挺高兴的,现在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怎么想,都不对劲啊!
青篱想着,不动声色地移了移身形,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卫显之的去路。
虽然她实力不如小姐,虽然小姐的神识可以对付那种脏东西。但是今天小姐是新娘子,她不想让她沾这些晦气的东西。
卫显之心里有事,没发现青篱小小的防备动作,他直接说道:“你到院门外守着,我跟太子妃说几句话就走。”
“你有什么话跟我说,我来转达小姐。今儿个,小姐可不适合见你。”青篱冷冷望着他,毫无回转的余地。
就算他真的是卫显之,今天这种日子,她也不能让他跟小姐单独说话。否则被人看到,传出去那些不怀好意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编排小姐呢!
卫显之被青篱给了冷眼,才有些冷静了。他回头看了看,很快发现此时此地,的确不适合跟杜秋单独说话。
其实刚才他也明白这个,不然也不会让青篱去院外守着了。只不过因为心急,才没有特别注意。
但现在想想,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急也急不上这一会儿了。
当即笑了笑,道:“那还是算了,我明天再来找太子妃。”
说着,就要找。
青篱顿时不客气地抬手扣住了他的肩膀:“你有什么话,还是现在说吧!”
她是小姐最信任的人,大家都知道。除了小姐跟太子殿下谈情说爱的事,其他事,只要跟小姐有关,她都能听。
卫显之也明白这一点,现在却来了又走,分明有古怪。
绝不能让他走。
“你……”卫显之武功不如青篱,当即被他按着背抬不起头来,“疯丫头,你又干嘛了,我哪儿得罪你了啊!”
“他怀疑你跟炎焰和姜皓易前天那样,被鬼附身了。”杜秋笑着推开窗子,对青篱道:“他是卫显之,放开他吧!”
“我,被鬼附身?”卫显之想想自己今天跟青篱的几句对话和相处,顿时哭笑不得。
别说,他今天的行为从青篱的角度来看,还真的有古怪,不过这也不怪他呀!
他要说的事,不好让无忧知道。但无忧几乎成天跟杜秋在一起,他好不容易才找着他不在的机会来的。
“小姐。”青篱连忙松开手,杜秋道:“你去院外守着。”
“什么事?”青篱乖乖出去了,杜秋问卫显之。
卫显之走过去几步,在离窗子大约一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低声问道:“皇上赐下的凤冠霞帔,你们怎么不用?”
“这事很重要吗?你就为这事,偷偷摸摸的来找我?”杜秋不解地眨了眨眼睛。
卫显之声音沉闷的说道:“对你跟无忧来说,或许不重要,但对皇上来说,很重要。”
“你想说什么?”说到独孤漠然,杜秋眼里也有些黯然与复杂。
今天的婚礼因为有他的支持,才办得这样成功,他还让四位皇子全都来了。可是他自己,却没有来。
卫显之犹豫了会儿,复又问道:“如果我说,皇上并不是向无忧下媚绝子的人,你相信吗?”杜秋点头:“我信。我早就觉得不是他了,可是我问他,他又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