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秋话音才落,独孤漠然忽然就抬头朝妤宁迦若看去,眼中寒光闪烁,毫不掩饰的杀气溢了出来。
帝王气场全开,强大的威压瞬间笼罩了全场,所有人都在一瞬间噤若寒蝉。
这会儿就是傻子也看出独孤漠然的态度来了,他不止是想要解药,分明还是誓在必得。
烬国的人若敢扣着不给,估计是别想安全离开了。
这下子皇帝的态度已经明确地摆了出来,其他人就是心里有再多想法,也不敢对着来了。
皇后眼里怨恨一闪而逝,她悄然咬住了嘴唇。
朝臣们也突然都有了恍然之感。
太子是从十岁之后长得越来越像皇上时才开始往自己脸上上妆,他的模样,一些年纪大的朝臣都还记得。
只是后来他把自己脸画成那样,然后又很少出门,再传出那样的恶名让人不敢认真看他的脸,外面人的人才会以讹传讹。
其实,关于他是不是皇上亲子这事,那些老臣子心里都门儿清。
而且皇上自己肯定也是知道的,因此他对待太子的态度,总是暧昧不清。
说他不喜欢太子吧,没有他的纵容与维护,一个没有母族还处处被人排挤嘲笑的皇子,不可能成长到如今这样强大。
但要说他疼爱太子,当初就不会在他身上下药,还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名字,勒令他只准穿黑衣了。
估计是因为他母后的不贞,才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恨吧!但到底,爱还是多过恨的。
因此以后,三皇子不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无数思量的目光偷偷扫过神情冷淡坐姿标准,完全看不出此刻心中所想的独孤倾歌。
有了媚绝子解药,太子就能摆脱无后的威胁。凭他的能力与声望,倘若有心问鼎高位,估计三殿下也只能乖乖让路吧……
这边,天祈国的朝臣们屏住呼吸心思飞转。那一边,烬国来的几位使臣却是个个脸色灰白地迅速起身退后一步跪了下去,直喊误会喊冤枉。
妤宁迦若面色灰白,瞳孔大张,她浑身僵硬地站在原地没动,也不知是不甘心退步还是吓呆到忘了反应。
妤宁镶反应极快地迅速九十度鞠躬,极为恭敬地说道:“天祈圣上息怒!媚绝子解药只对永夜太子一人有效。我们既然带了来,自然就是为了要送给贵国,绝不会有杜姑娘所说般宁愿丢掉也不给的可能。”
可恶,杜秋那女人好刁泼的嘴,竟暗指他们烬国想拿解药威胁天祈帝。
他们过来是为了联姻,可不是来结仇的。
忽然想起他们来上京城后听过的一则流言,说是杜秋跟独孤永夜一样是个怪胎,不好惹的程度一样一样的。
二人凑成一双,真是再合适不过。
妤宁镶悄悄抬眼看了下对面气质卓然的女子,眸中杀机一闪而没。
说心里话,对于这个越来越讨厌的妹妹吃憋的事,他还是乐见其成的。但是杜秋的话却让烬国失去了利用媚绝子解药跟天祈交换好处的优势,这就叫人难以容忍了。
妤宁镶的识相叫独孤漠然眼中杀气暂缓,他垂首弹了一下袖子。再抬头来,神情又恢复了不冷不热的冷淡模样:“你烬国想要什么?”“回天祈圣上……”妤宁镶正要说话,旁边的妤宁迦若忽然回过神来,连忙抢答道:“回天祈圣上,迦若知道圣上已为太子赐婚,可迦若自十二岁初遇便始仰慕太子丰姿,为此不惜四处寻找媚绝子解药,一找就是五年,其中艰辛难以言表。只可惜迦若虽千辛万苦寻来了解药,却仍是来迟了一步。但太子殿下虽已得赐婚,却到底还没有成亲。因此,迦若想凭着媚绝子的解药,求一个与杜小姐公平竞争的机会,
还望圣上成全!”
被毫不客气地当众抢话,妤宁镶神情没变,他无声地坐回去,仍然是面上带笑,仿佛无所谓的样子。但眼底深处,分明已是阴云翻滚。若非不想在国宴上闹出什么丑闻来,哼……
独孤漠然略略皱了下眉头,回头问杜秋道:“你怎么说?“
她用了五年时间千辛万苦找来的解药,只为了换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这还为难吗?凭什么要先问过那个贱人?
当众踩她的脸却那么捧那个贱人,这个可恶的老男人,就算天祈国盛,也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吧!
妤宁迦若脸上一阵青一阵红,变幻得十分好看。
“可以啊!”都说找了五年才找到的解药,只为了换一个机会,她要是还不答应地就太不近人情了。杜秋脾气极好地笑了下,说道:“那么请烬国公主呈上解药吧!”
立刻就找到机会说明自己的无辜与苦衷,不是要故意抢男人的。
妤宁迦若这个女人聪明倒是有几分,可惜太过自恋,大概是被人捧多了,飘飘然了吧!
妤宁迦若此刻已经不敢再轻易对杜秋无礼了,但眼中的轻蔑却是丝毫不减。她冷冷说道:“比试过后,本宫自会奉上解药!”
“为何要比试过后?”杜秋做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你不是说解药只换竞争的机会,现在我都已经答应了要接受你的挑战你还不给。难不成是想把解药留着,等比试输了,再拿来交换别的条件不成?”
这话说的……她好不容易挽回的形象,顿时又变得岌岌可危了。
感觉到天祈国的人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又变成了怀疑与不喜,妤宁迦若面上又是一阵扭曲。
这世上,怎么会有像杜秋这样讨厌的女人?
跟她说话,自己要有多辛苦才能始终保持一国嫡公主的优雅与风范?
默了好一会儿,妤宁迦若才避重就轻地说道:“本宫不会输!”
解药是她最大的恁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交出去?
杜秋:“既然你这么自信,那还扣着解药不放是几个意思,耍我们好玩吗?”
妤宁迦若:“……”“杜秋,你不要欺人太甚!”再次沉默这后,妤宁迦若沉着脸咬牙切齿地低吼了一声,额头上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