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 订阅率不足50%将会显示 第二天睁开眼睛后,意识到眼前荒诞的现实并不是一场噩梦, 两位年轻人终于绝望。
乔南顶着满头糟心的乱发, 双眼发直地看着沐想想用不知道从哪找到的纸笔不停写写画画,他已经被打击崩溃了, 只剩喃喃自语:“你还在写什么……你这个女孩子……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矜持……”
他说的是早上的事, 今早他蹲在厕所门口苦大仇深了半个小时, 还是沐想想看见后一脚把他踹进去解救的膀胱。
出来的时候乔南满脸通红,看着平静越过他肩膀进卫生间的沐想想, 一个上午都没换过劲儿来。
沐想想完全没有理会他的别扭, 她接受现实,打开电脑, 搜出本市地图,找到公园的水塘位置记录经纬度, 时间线, 具体精确到分钟,然后打开各种玄学软件输入数据点击分析:“昨天下午,我跳进水里,大概二十秒左右,忽然觉得身体很有力量,你呢?”
乔南不明所以,但看她如此郑重其事, 也立刻跟着回忆:“……我也是, 身体变得跟废柴似的, 游都游不动。我当时全凭意志到的岸边。”
废柴身体的主人:“……”
菊花转动的玄学网站此时跳出数据分析结果——【大吉】
沐想想直接关掉这个网页,重新开了一个,在搜索引擎里输入【现实中穿越被发现会怎么样】,然后她抬起胳膊,将写满【解剖】【研究院】【精神病院】等关键词答案的显示屏转了个方向。
“乔南。”她语气理智到近乎冷酷,“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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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很快达成共识之后,沐想想轻松提着那个原本重到双肩背起都让她重心不稳的书包跟着乔南去了他家。
意外的是乔南家居然离她家很近,正是事发公园另一头那片与城中村截然不同的豪华住宅。
这是沐想想第一次知道这座城市竟还有面积堪比别墅的高层,然而当下的她连室内的装潢都无心欣赏:“你们家没人?”
寂寞的空气从开启的大门内扑面而来,乔南扫了眼已经完全看不出破坏痕迹的整洁客厅,他冷淡地嗯了一声,不想多说:“密码是******,你记一下。”
回到家的乔南变得格外沉默,进入书房后他就躺在沙发里开始发呆,最后还是沐想想率先掏出那本笔记本:“交换信息,我先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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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结束发呆的乔南非常不满地打断沐想想的对自己日常生活的叙述:“你一整天都在看书吗?从不锻炼身体?”
沐想想皱眉:“那种事情有必要吗?”
“天啊。”乔南可算理解她连个书包都背不动的弱鸡状态是如何培养出的了,“不行,以后你每天必须至少抽出一个小时做力量训练,保护好我好不容易锻炼出来的腹肌!”
厌恶运动的沐想想当即拒绝:“不可能。”
又过了十分钟——
沐想想开始难以置信地翻阅着乔南丢给她的上学期期末试卷:“你这个分数是怎么回事?”
乔南吊儿郎当地抛动手里的一盒烟:“不挺好的?这次英语至少及格了。”
“………………”沐想想思索了很久:“乔南,你得补习。”
乔南叼根烟在嘴上,说话时跟着一晃一晃的:“你做梦呢吧。”
一想到他将来会用自己的身体考出门门挂科的画面,沐想想整个人都要窒息了:“乔南,算我拜托你,你知道英成制度的。我不求奖学金,但你至少别让我被开除。”
“切。”乔南不屑一顾,“你被不被开除关我什么事?”
顿了顿又问:“你对我挺门儿清啊,还知道我在英成上过学?”
“啊,这个啊。”沐想想提起这个语气倒是波澜不惊的,“主要是高一的时候我暗恋过你。”
话音落地,她对上一张写满震惊连嘴上的烟都没能叼住的面孔,想了想又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些歧义,加上一句:“——哦,不过现在已经不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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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明显没把沐想想后半句话听进去。
两人赶在天色彻底变暗之前到达城中村,看到那栋破楼时乔南停下脚步,目光还是避开沐想想:“你回去吧,有事我们电话联系。”
来的路上乔南给自己买了个新手机,换上沐想想的卡,两个人这算是正式开始合作。
沐想想眺望远方,有那么一个瞬间她几乎冲动地想要放弃计划,这种冲动却又被回炉的理智死死拉住——她父母近些年身体和精神的状态都不容乐观,未必能接受这种变故。
从小到大,沐想想已经习惯为那个脆弱的家庭尽可能多去承担,她叹了口气,将一直提在手上的书包交给乔南,语气郑重:“谢谢你了,我会遵守承诺每天锻炼的。”
乔南的身体被那个大书包压得发歪,闻言浑身戾气地切了声:“关我什么事。”
他对自己最终居然因为被当面告白(并没有!)而不知所措,最后以让沐想想锻炼身体为交换条件同意自己i好好学习的事情,到现在还耿耿于怀。
沐想想并不在意他的不坦率,离开前不忘请求:“虽然知道我的要求有点过分,但如果可以的话,还是请尽量不在我爸妈面前抽烟喝酒吧。”
品学兼优的乖乖女一夜之间变得五毒俱全,对那对思想传统的夫妻来说刺激性估计也小不到哪儿去。沐想想多少感到忧心,但也做好了有朝一日可能要背锅的准备,毕竟乔南的作风从在英成起,就已经是相当著名的我行我素。
乔南的回答果然是一声冷笑,接着头也不回就扛着书包走了。
沐想想只能放弃,她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离开,为自己所见的画面叹息一声。
当初她以为乔南的气场之所以那么强烈,多少有身高体型外表都很显眼的因素在里头,可如今对方换了进了她羸弱纤瘦的身体,背影却依旧势不可挡,气质这种东西,果然是一种奇妙的存在啊。
只希望倘若有朝一日生活回到正轨,对方不要给自己捅出什么大篓子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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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扛着那个奇重无比的背包,已经想不起自己究竟有多少年没负重负得那么吃力了。他一边愤愤地规划着接下来的体力训练,一边靠近目的地,片刻后他停下脚步,默默打量那个坐在单元门门口,正借着夕阳的余晖扎一丛竹枝的男人。
来之前他从沐想想没能泡坏的内存卡里看过对方的照片,这是沐想想的父亲,一个跟沐想想看上去同样无害的中年男人。
乔南忍不住用自己的父亲跟对方比较,越比越是皱眉——他记得他爸上次见面时还是精神焕发斗志勃勃的老样子,那家伙醉心事业,成天都在琢磨该怎么大干一场。可同样四十多岁的年纪,沐想想他爸却像极了一株等待枯萎的老树,他鬓角花白,后背弓起瑟缩的弧度,那张还能看出清秀轮廓的面孔上写满疲惫。
他脚边堆满了各式各样竹制品,手上扎的那个东西似乎是一蓬扫把的头?哦是了,沐想想说过的,她爸很多年前因为意外落下了残疾,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做一些手工补贴家庭。
一个厚睡衣外穿的妇女此时正在他面前挑拣:“老沐啊,家里刚好缺个锅刷子,反正也是不值钱的小东西,我拿走一个了啊。”
乔南皱起眉头,他脑子转的很快,立刻意识到这位大概就是那个沐想想专程提醒他需要注意的房东大伯母。
沐爸爸多年前出意外那会儿,家里筹不到医药费,只能问亲戚好友开口借,平常与沐想想一家关系不错的大伯立刻跳了出来,提出买下沐家的房子,可以当场结清房款,条件是价格要比市售低上三分之一。
沐妈妈当时痛哭一场后答应了,沐爸爸靠着妻子这个果断的决定成功捡回生命,但也正是因此,一家人从此无家可归。那个年代,A市还少见供应租赁的房屋,他们为了落脚,很是颠沛流离了一阵。
后来迫于亲朋好友的指责,沐想想的大伯同意了将这栋房子的一层长租给沐家,沐想想和弟弟这才告别了不停辗转的奔波,得以像正常孩子那样上学和生活。
大伯一家自认为雪中送炭,从此表现得很有优越感,常在沐想想一家面前做些奇怪的事情。
沐想想是个相当直接的人,她一点不认为残疾的父母和贫穷的家庭令她羞耻,因此她解释得十分详细,也是为了避免乔南日后因为大伯一家古怪的言行表现出什么过激反应——比如直接揍上去之类的,沐家没能力搞定这种段位的麻烦。
听故事的乔南果然气得够呛,直接砸烂一盏台灯,沐想想作为当事人,反倒非常平静地安慰他,不管怎么说,一套房子能换回父亲的生命,他们全家都还是觉得很值的。至于平常的小矛盾,其实就跟学校里方伶俐那帮人的存在一样,在没有能力还击之前,忍耐唯一可选的手段。
但乔南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除了缺失亲情外,当真是什么样的亏都没吃过,他哪里懂得升斗小民的气弱?因此即便被几番规劝,看到故事里的主人公时,他还是一阵阵的不爽。
不过不等他按捺好情绪,那边的两个人就发现了他。
沐爸爸看见女儿回家,疲惫的面孔上立刻露出温和的微笑,他抖开身上的东西站起来招呼乔南:“回来啦?”
乔南酿到一半的怒火莫名被这声满是慈爱的问候打散,他没什么跟家人相处的经验,难得有些不知所措:“嗯。”
大概是因为沐想想平常也很寡言,得到回应的沐爸爸并没有注意到有什么不对,他拍拍围裙朝乔南一瘸一拐走了过来,然后伸手拿走了乔南肩上的书包:“哟,这学期书比上学期还多呐。”
乔南多少年没被这样对待过了,居然完全没预料到他的意图,紧接着他回忆起那个书包的重量,伸手想拿回来——“我自己来……”
后脑就被对方枯瘦的大手摸了一把:“就你那个小肩膀,别逞强啦,总共也没几步,爸爸帮你背回家就好。昨天跟同学玩得开不开心?”
沐想想夜不归宿的理由是要跟同学聚会玩个通宵。
乔南有一些恍惚,很多很多年前,母亲还没去世那会儿,他和他现在形同陌路的父亲似乎也曾这么相处过。
说不上是怀念还是别的什么,他来前因为即将和一群陌生人共同生活而冒出的排斥忽然就消退许多。乔南快走几步追上对方,由于暴躁惯了此时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木讷地回答刚才的问题:“挺好的——”
“哈哈哈!”一旁飘来的声音打断了他没能说完的话,那位大伯母拎着不打算给钱的锅刷子,一边上前一边笑得花枝乱颤,“看不出来啊老沐,残废得都快走不动了还能帮女儿背书包,我说你也太娇贵想想了吧!”
这位奇葩一开口,果然风味十足。沐爸爸听得脸上的表情都变了,只觉得在女儿面前越发抬不起头,但想起对方越挫越勇一击毙命的毒舌,又实在招架不住,只能露出个苦笑,想跟以前那样先自嘲一番,让对方心满意足后主动离开。
但出人意料的是,还没等他开口,旁边忽然伸出一条胳膊,将他揽了过去。
大伯母有些诧异地看向错步挡在自己和沐爸爸中间的少女,她对沐家冷嘲热讽了十多年,还从未见沐想想有过什么反应,说实在的她因此一直以为沐想想跟他爸妈关系不好呢。
但这一刻,那张面对她的,向来平缓无波的面孔,却无端端多出了叫人难以招架的锐利。
乔南憋屈了那么几天,难得找到一个出气筒,戾气不要钱似的挥洒出去。按照他往常的作风,面前站着的但凡是个男人,他直接一脚就踹上去就能开揍了,此时虽然不能动手,眼神也是血光淋漓的,什么话也不说,只盯紧对方一步步逼近。
大少爷跋扈多年的纨绔气质哪里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招架的?大伯母被他恶鬼似的目光吓得直接后退了两步,脚下踉跄,一屁股坐进花坛里,
乔南弯腰伸手,似乎是要给她一拳的模样,最后却只是拽住衣领,将她用力地扯了起来。
“注意安全。”乔南定定地盯着她,半晌后松开手,嘴角缓缓扯开一个满是恶意的弧度,“知道了吗?”
他说完这话,神情恢复平静,转身回到沐爸爸身边:“走吧。”
沐爸爸转头看向怔楞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动作的大嫂,然后将目光缓缓转回女儿身上,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借着开门的功夫,抬手飞快擦了擦眼角。
乔南特别眼尖,他看到了,于是越发的不自在,简直连表情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他给沐想想发微信说了这件事情,本来只是想报备一下而已,头顶栏显示了好一会儿“对方正在输入”,对方似乎删删改改了好多次后,最后却只发来几个字——
“谢谢你,乔南。”
啊啊啊啊!!!
乔南浑身发麻,简直想把手机直接从窗口丢出去了!
这对父女,为什么都那么肉麻!动不动就又表白又掉眼泪啊!
“沐想想是谁?你们说了半天结果人在哪?楼下不就一个方伶俐?!”
“你们这群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恶作剧一点分寸也没有!居然搞到老师头上!我一定要好好跟你们家长谈谈!”
尽管已经打响了上课铃声,园区内仍能听到二楼卫生间传来的教导主任的怒喝。
临近的班级大概只能从片段的文字里听出,他是在办公时被一群女生十万火急地拉了出来,本来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儿,结果发现她们的目的好像是为了骗他进女厕所?
嗨呀这波操作真是太骚。
听到的学生们皆是啧啧称奇。
方伶俐在草丛上跪了好久才被人失魂落魄地带走,不远处围观完全部过程的几位观众瞠目结舌,小胖子过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气若游丝地转向自己英俊的同伴:“姜海……刚才带着人跳楼那女的……是你说的沐想想吗?”
姜海回忆起对方离开前扫向自己的那个,看起来轻描淡写实则全是“小心点别乱说话”眼神,一脸木然地抬起胳膊——撑在同伴肩上。
小胖子:“???”
姜海:“借我扶会儿。”
不然他就得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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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南对这边的一切当然一无所知,第二节顺利下课后他满意地从后桌小四眼罗用那儿得到了完美的课堂笔记。
所以接下来当然是……跟沐想想炫耀啦!
想到沐想想那副非常不相信他会好好上课的嘴脸乔南就超级不爽,于是他掏出手机,咔嚓拍照,点击发送。
正在此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小心翼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转头,是早上那个在班里收作业的女班委,周围同学都叫她林珑。
“沐想想同学。”对方和他对视一眼,很快移开了视线,“我们在讨论周末给高妍办生日派对的事,地址在外海山庄,你……你要一起来吗?”
这话一出口,附近的几个同学都纷纷将目光转了过来,林珑后头那几个聚在一起的女生更是一脸紧张。
这是班级里第一次有人主动邀请沐想想参加私下活动,大家都挺意外的。
这个以全市中考前三入学的学霸在班级里一直是非常特别的存在。气质很清爽,话也少,几乎不会主动发起交际,思维更加直接,直接到会在被人问起度假问题的时候回答自己没有护照。
但她的优点也很鲜明,比如成绩好,个性随和。
遗憾的是这里是未来将近三分之二的学生会选择出国而不是参与高考的英成,此前的相处基本只是发展人脉的过程,个人成绩在这里,绝没有社交能力来得重要。
总而言之这是个去了普通公立学校估计会很受老师欢迎,但却和英成画风格格不入的存在。班级里大多数人对她的印象与其说讨厌,倒不如更贴近束手无策。
高妍是女班委玲珑后头那几个女生里个子最高的姑娘,班级里众多官富n代里家世仍数一数二的大小姐,她的生日会每年都是大场面,会早早开始筹备,因此对宾客的通知在开学之前实际就已经结束了,沐想想从去年起就不在里面。
高妍实际上在玲珑开口的时候就后悔了,毕竟按照之前的经验推断,沐想想应该是不会出席这种活动的,当众被人拒绝这种事即便是她也会觉得很没面子。
但没想到的是,座位上那个女孩在听完林珑邀请后只略微思索了一下,就很痛快地点头:“好啊。”
大家为这意外发展瞪大的眼睛里,乔南将目光转回手机上,脑子里还在莫名其妙地想——
这个高妍怎么回事,过年那会儿不是已经邀请过自己了么?
紧接着转念一想,哦,是了,当初邀请的是乔南,现在他却变成了沐想想。
这些混蛋难道之前都没想起来要请这个笨蛋吗?
气死了,真是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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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想想在收到炫耀笔记的照片后忽然又收到信息——
【乔南:啊】
【乔南:啊啊啊啊啊啊啊】
【乔南:你真的是】
【乔南:怎么会那么笨啊!!】
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又发脾气,沐想想不为所动地忽视了这段情感宣泄,毕竟她这会儿也很忙。
忽然置身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里,沐想想所承受的问题难度一点也不比乔南那边小,并且她还是一个很认真的人,跟乔南吊儿郎当的应对方式一点也不一样:为了避免穿帮,她来之前连续两天除了赶作业之外还得铭记乔南身边的关系网,因此从今早起床起,整个人就绷着神经。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她今早出门起四周的氛围就一直怪怪的,比如来学校的公交车上就总有人似有若无地打量她,尤其在她半路给一个老爷子让了座之后。
沐想想不是很擅长对付这个,好在来前乔南说过,遇上搞不定的情况可以用三种办法解决,那就是一盯,二骂,三动手。
骂人和动手什么的……沐想想还是选择了面无表情地对视回去。
没想到公车上立刻骚乱了起来,没多久后门那边一群穿着十二中校服的学生就下了车,落地后跟被鬼追似的撒丫子就跑,跑得烟尘滚滚。
真奇怪,明明距离目的地还有好几站呢。
收回目光的沐想想很是摸不着头脑。
下了公交车后她又被十二中校门口的所有同学致以崇高注目礼,一直持续到班级门口。要不是她心理素质过硬,估计会被这些灼热的目光盯到同手同脚。
十二中是个规模不小的公办高中,虽然比不上英成那么精英,但在A市实际地位也不差。
与英成不同的是,这里采取的是实验班制度,每个班级的教学进度都有所调整,每年级的一班二班,也就是所谓的实验班,接收的都是本年级成绩前列的尖子生,是未来高考拉高重本率的主力军,以此类推。
而现在,沐想想再次抬头,看向班级大门口高高悬挂的那张牌子。
高二九班。
真的无话可说。
开学第一天的十二中并没有英成那么秩序,从上到下都乱糟糟的,大半个上午都过去了还没开始上课。沐想想于是对乔南的人缘有了全新的认识——她甚至无需走动,冷静沉默地坐在位置上,就会有源源不断的同学过来主动问好。
这只是第一天,沐想想没有跟他们说太多话,大致结束一轮后就低头开始翻看书本,果不其然地发现,十二中用的□□材内容进度比英成浅显不少。
一连翻了半本书都没能找到特别棘手内容,沐想想这一刻由其庆幸自己此前要求乔南的课堂录音,一时又觉得无聊,于是翻出一册辅导试卷想要解闷,结果还没来得及提笔,扑通一声,身边坐下了一个男生。
彻夜未眠铭记照片的沐想想只用零点一秒认出了对方俊秀的面孔:“晏之扬。”
乔南最好的哥们之一。
并冷静地抬手将对方搭在自己肩上的胳膊拂了下去。
晏之扬顿时愣了,他从进校门起就听到无数人奔走相告今天南哥心情不好,以至于路过九班门口的不少人走路都猫着腰,但这会儿亲眼见到,他才意识到有多严重——那张英俊的面孔上居然一丝表情都没有,这使得本来气质就很强势的对方看上去越发慑人了。
沐想想怕露出破绽,心底发虚,斜眼瞥去,心说这个人为什么还不走。
噫————————
被锋利眼神横扫一刀的晏之扬吓得尿都差点漏出来:“南……南哥,你、你是不是还在为一班白英杰那个傻X陷害你的事生气?”
沐想想???
她想起来前乔南似乎也提起过这个人,还给自己打预防针说到学校估计得背个处分,当时的原话是:“老子揍了一个看不顺眼的SB,你到学校去估计会挨批,算我欠你一回。”
他当时说的很模糊,似乎那件事情完全是他自己的责任似的。
沐想想这会儿一听晏之扬的话好像另有隐情,立刻来了好奇,缓缓移开落在试卷上的目光:“你说什么?”
她用惯了的平静语气和冷静眼神用乔南的身体发挥出来效果似乎总是有点超出控制。
晏之扬这下彻底吓精神了,一个屁股蹲从座位上摔了下去。
他眼泪汪汪。
南哥这次,果然不是一般的发怒啊——
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教导主任摸摸后脑勺:“哎?这是怎么……?”
怎么大家忽然就坐下了?
孙校长望着前方没说话,木然的视线里,那个模样漂亮的年轻人在他们落座后就开始去饮水机那边翻找,没一会儿翻找出四个纸杯来。
教导主任对接下来端到面前的热水越发意外——十二中毕竟是所公立中学,生源复杂,这个年纪的孩子们大多出于对权威充满戒备的青春期,而他政教处这个职位,又注定了日常接触管理的学生群体肯定是最跳脱的那些。任教多年,他很少会遇到对自己这样周到的学生,于是双手接过喝下第一口热水的那刻他居然有点羞涩,在心中不住欣慰地想,长得好看又平行端方,不愧是他十二中出来的好学生。
孙校长叹了口气,也释怀了,这孩子虽然眼神不好,但看他一言一行,确实无可挑剔了。
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