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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校长叹了口气, 也释怀了, 这孩子虽然眼神不好,但看他一言一行,确实无可挑剔了。
是个尊师重道的好孩子。
于是他也不琢磨着该怎么走了,开口问道:“门口站了那么多学生, 你们这是在谈什么问题?不如也让我听听?”
王老师这一刻居然如坐针毡起来,在一旁安然站立的沐想想平静的注视下, 她刚才还用新校长来威胁同事妥协的胆色也不知去了哪里。
莫文对自己学生的信任倒是一如往常,王老师的陈述结束后,对上两位校领导微皱的眉头,他很是迫切地也重复了一遍刚才被王老师打断的解释,然后总结说:“我还是选择相信我们班的学生,他们都是好孩子, 绝不可能做出集体欺负同学这种事情。”
王老师冷笑地重复了一声:“好孩子?”
然后不以为然地转开目光:“孙校长,您刚来学校可能还不清楚,我们班的白英杰同学真的非常优秀。上学期期末, 他的各科总成绩排在我们高二全年级第三,这一点,您问庄主任,他也可以证实。”
庄主任点了点头:“确实有点印象。”
孙校长沉吟片刻,便将视线递向了前方:“乔南同学吧?你有什么话说吗?”
沐想想仍是面无表情状态, 平稳的情绪甚至在王老师充满偏向性地发言时都没有出现波动, 她仍旧坚持一开始的要求:“我申请跟白英杰同学对质。”
王老师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行。”
然后才在孙校长和庄主任看过来的目光里为难地解释:“这不是我的意思, 是白英杰他妈妈说的。白英杰同学因为这次被打的事情留下了很深的阴影,最近精神状态都不太好,甚至连我提出让九班的同学上门给他道歉他都拒绝了,这种情况下他们双方根本不适宜碰面。更何况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您也知道,自尊心很要强的,他特地请求我不要把他挨打的事情让班里知道,说是害怕被同学嘲笑。我不太希望这件事情,对他未来的学习生活和心态再造成影响。”
“那我们班呢?”她话音未落,就听到莫文微怒的质问声,“不搞清真相就胡乱下定论,您就不怕对我们班的同学造成学习生活心态上的影响?”
王老师嫌恶地皱起眉头:“你们班那群学生能有什么学习心态?”
又朝孙校长郑重道:“孙校长,庄主任,真相已经明摆着了,我不知道莫老师还在自欺欺人些什么。”
但没想到听完她的话,对面的两位校领导脸上却没有露出赞同的神色。
庄主任沉吟了一下:“这个,王老师啊。我觉得吧,既然两边的同学都对这场矛盾有疑义,那么当面对质一下其实也是个好办法。”
他总觉得对自己始终有礼的乔南不像是对方口中所说的那个会莫名殴打同学的人。
王老师愣了愣,露出错愕的表情:“……庄主任,您……不是,我觉得真的没有这个必要吧?我已经教书十多年了,我可以跟您保证,我们班的白英杰真的是个非常优秀的好孩子,您看看他的成绩……”
她后面的半句话终究是未能出口。
因为办公室里最大的领导在此时开口,打断了她的声音:“小庄,你去门口叫个人,上一班把那个学生喊来。”
然后在王老师难以置信的目光中,他喝了口茶,淡淡地对视回去:“王老师,大家都客观一点,我觉得一个会在公交车上给人让座的学生,不管怎么样,都该得到点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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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英杰从早上到校起就莫名惴惴,连喜欢的女孩都没心思多看。
他心里既痛快又憋闷,憋闷在于心上人不喜欢自己,而自己去主动约架居然还被揍了个满脸开花。痛快则在于挨揍后他也没让对手好过,从班主任王老师这几天的话锋里分析,乔南那群人这回怎么着也得落下个留在档案里的记大过处分了。
但即便如此,白英杰仍神色阴郁,他实在是想不通那个乔南到底比自己强在了哪里?为什么明明成绩一塌糊涂,个性也吊儿郎当,身边还能围绕着那么多的好友,就连自己班里那些眼高于顶的女孩都对他青眼有加。
长得帅?家世好?
这些他也有啊!可他明明那么努力地学习,还主动结交班里成绩好家世不错的同学,身边却一直只有泛泛之交。
他自己都说不清当时驱使他去找对方麻烦的是一种什么动力。但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这件事至少会让九班一大群人都跟着受牵连,也不知道乔南那群如胶似漆的好哥们,会不会因此心生芥蒂。
而他,仍旧是那个稳坐年级三甲,受所有老师家长交口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白英杰构想着畅快的未来,眼皮却仍旧分秒必争地跳动。
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毫无缘由的危机感里,他听到教室外头传来一阵古怪的骚乱,班级里不少女生暗含喜意的惊呼声里,他从书本里抬起脸来,正对上被一脚踹开的教室门。
几个九班男生站在外头,极具震慑力的出场方式和风格各异的英俊模样让实验班的女孩们骚乱了起来,随后她们听到了领头那个肤色苍白的帅哥阴郁的声音——
“白英杰?出来,校长和你们班班主任找你。”
白英杰慌乱得几乎走不稳步子,尤其在对上办公室里新校长深沉的双眼之后——再怎么心机,他也不过只是个还在象牙塔里的普通高二学生,对校长撒谎和对熟悉信任的班主任撒谎,心理压力完全是不一样的。
好学生们是很少会被老师点名叫去批评的,白英杰表现出来的状态太奇怪了,一班不少好事的人都跟了出来,躲在办公室外面偷听。
大家还以为会是考试成绩或者竞赛活动不理想之类的问题,这对他们而言很常见。
但随着时间流逝,办公室里风云突变,外头的一班生们脸色,也随着传来的那些只言片语渐渐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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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质根本没什么难度。
沐想想跟为了耍酷时常选择将委屈憋在心里的乔南不同,或许是从小就要保护格外老实笨拙的家人的原因,她在某些原则上认真到锱铢必较。她的提问冷静而尖锐,办公室里又坐镇了四位对学生而言具有绝对威慑力的师长。白英杰只在刚开始时以沉默负隅顽抗,等到孙校长也看出不对劲后,他就彻底溃不成军了。
王老师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后者在心态全崩的陈述里已经涕泗横流,还是沐想想左右看看,从办公桌上找了包餐巾纸。
白英杰一向学习刻苦,人也老实,实验班那么多男孩子,可以说王老师最偏爱的就是他。因此此前对对方告诉自己的“真相”,她真是一丝一毫也没有怀疑过。
她气得头昏眼花,简直想把自己学生的头盖骨敲开来看看里头的构造:“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要那么做!?”
白英杰接过递到眼前的纸巾,泪眼朦胧地一抬头,却意外看到假想敌冷漠而英俊的面孔 ,面前拿着纸巾的那只手修长白皙,他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转开视线哭得更伤心了。
王老师得不到回答,气得脸色苍白,刷的一声站起,焦躁得连对领导的礼貌都难以保持:“不好意思,孙校长,庄主任,我得跟这孩子单独聊聊,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孙校长和庄主任对视一眼,说实在的这个真相连他们都未曾料想,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放行。
“等等。”沐想想却在对方理所当然忽略第三人意见迈开脚步时皱着眉头叫停了她,“王老师,您还记得您刚来这里时对莫老师说的那些话吗?我觉得您至少应该向他道个歉再走。”
一直表现得很沉默的莫文闻言倏地抬起头来:“啊?我?”
怒火攻心的王老师这才想到什么,一时间自己刚才趾高气昂的各种言辞尽数涌入大脑,羞耻得她几乎无地自容。身为实验班的班主任,手下带着十二中高二最优秀的一批尖子生,平心而论,她此前真的非常非常看不起莫文,有时候甚至对方主动打招呼,她都未必会赏脸回应。
莫文显然也知道她高傲的心气,对自己学生的这个提议不知所措地摆手:“不用不用,王老师,您也是被蒙在鼓里……”
“不。”
没想到这次王老师却主动打断了他的推辞:“乔南说得对,之前是我对九班的学生怀有偏见,太不客观,说了很多不像样的话。”
她撒开拽着白英杰胳膊的手,站直身体,肃容朝莫文鞠了个半躬。
“莫老师,对不起,请您别往心里去。”
莫文怔怔看她,双手还举在胸口位置摇摆,神情呐呐的。
孙校长也算是从这摊烂账里窥见了些许十二中的问题,他叹了口气,站起身来,拍了拍莫文的肩膀:“你很不错,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呐。”
又转头对神情平静许多的王老师说:“王老师,你也是个老教师了,我相信你的师德。我们教书育人,培养国家栋梁,除了眼前的成绩之外,还有很漫长的道路要摸索啊!”
王老师神情变了变,眼眶也红了,她点点头,一言不发地拽着白英杰朝外走,路过门口两个班神情各异的学生时她脚步微顿,还是转向九班那些对她满是排斥的孩子:“对不起,这次是老师错了,老师之后会带白英杰一起跟你们道歉的。”
她说罢,也不等回应就匆匆离开。望着她的背影,门外的众人都有些回不过神,片刻后一班的学生们满脸羞惭地追了上去。
九班也一反常态地安静。
孙校长在寂静中喝光了杯里的热水,然后朝庄主任招招手:“好了,我们走吧。”
他背着手朝大门走去,感觉自己像是上了堂人生课,由神情到内心皆是一片深沉,离开大门前再度回头深深地看了眼屋里的年轻人。
四目相对,年轻人平静的面孔上眉头微挑,嘴唇微启。
孙校长期待着对方会朝自己说些什么,少年人的满腔志气么?
下一秒,便听到清越的声音钻进耳里:“慢走,庄主任,校长爷爷。”
孙校长:“………………………………………………”
门口不少九班的同学也听到了这声道别,虽然不怎么擅长跟师长们相处,但既然是老大带的头,在场的小孩们还是不怎么熟练地稀稀拉拉跟着开口——
“庄主任慢走,校长爷爷慢走。”
庄主任一边跟同学们点头示意一边转头看向身边正当45岁壮年的新校长:“????”
走马上任第一天的孙校长望着天空忽然有点彷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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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想想跟一群学生在十二中教学楼后头荒芜人间的台阶上找到了说自己“去上个厕所”的班主任莫文。
莫文正坐在台阶上吹着风抹眼泪,心中的激荡久久不能平静,脸颊忽然一热,转头看去,就见自家班霸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一手插兜,一手拿着个纸杯。
莫文怔怔地接过纸杯,低头一看,里头浮沉着几颗枸杞。
他忍不住发笑。这孩子高一转来,相处了那么久,他一向知道对方不是外表看上去那么冷戾,但也是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感受到对方的关心。
往后一看,九班那群跳脱的孩子们躲在教学楼后面你推我挤的,似乎是都不好意思过来。
“谢谢啊。”莫文的神情比以前还要柔软,“真的谢谢。”
沐想想人生中没有遇到过坏老师,但也是第一次碰上脾气那么好的,她盯着对方发红的双眼看了一会儿,想起不久前对方为了乔南他们在办公室跟强势的王老师据理力争的模样,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跟自己道谢,还是歪了歪头:“老莫。”
莫文被眼前这家伙难得透出点天真的状态搞得愣了愣:“嗯?”
沐想想发自内心地赞叹:“你是个好老师。”
她话音落地,面前端着纸杯的男人就开始了突如其来的呆滞,等了一会儿除了对方颧骨处浮起的微红外没得到任何回复,沐想想耸耸肩走了。
她回到教室,百无聊赖地翻了会儿书,实在没事儿干,索性从抽屉里翻出套黄冈密卷开始做。
正做着,后头推推搡搡过来了几个人,她抬起头,就见为首晏之扬和郭志他们一脸感动:“南哥,为了我们让你受委屈了。”
他们太清楚乔南的个性了,这个人骄傲到绝不可能主动跟不相信自己的人辩解清白。之前校方找他了解情况,他根本就没有搭理,对被处分的可能也是完全放任。所以要不是后来一班班主任非得为难老莫和九班的其他同学,他肯定不会主动出面自陈。
看着自己眼中骄傲的老大为了自己在办公室里给一群校领导端茶倒水搬凳子,晏之扬他们奇异地没有一点点感到形象崩塌,相反,这道身影在他们心里的形象更加的高大了,高大到令他们自愧酸楚。
但或许是感动太多,此时此刻,他们竟然不知道自己该对对方说些什么,第一次痛恨自己不好好学习,导致词汇量如此匮乏。
受委屈?没有啊?沐想想茫然了一下,不知道这些人在说些什么,于是摇了摇头。
晏之扬见他一副若无其事的神态,眼眶一下红了,抬手重重地擦了下眼角:“南哥,我知道错了,你劝过我的,让我别跟那个SB计较,是我当时太冲动,给你惹的麻烦。”
沐想想再怎么着也是个正常女生,一个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在跟前抹眼泪还是有些超出承受能力了。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同龄的小男生,只好放下笔拍了拍对方的脑袋:“别说了,不是你的错。”
又想到不久前在办公室外的场面,一脸认真地陈述:“而且,刚才,嗯,在进办公室之前,我很高兴你们维护我。”
她说的很认真,也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感动,说实话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朋友的关心呢。
但没想到场面居然直接暂停了三秒,就连被她拍了头的晏之扬也是一脸呆滞。
三秒钟后,全班表演倒着走!
人群刷刷刷倒退三步,四仰八叉地挤到了教室的后墙上。
沐想想:“????”
真的是物以类聚唉,这些人怎么跟乔南一样一惊一乍的。
看起来像是已经安抚好了,她于是放下心来,继续提笔开始写试卷。
教室最后几排位置,几十个学生挤成一小坨,大家都满脸通红。
“哎!”郭志轻轻地扯了下晏之扬的袖子,苍白的脸蛋已经爬满红晕,“南哥,刚才,跟我们道谢唉!”
“闭嘴!”晏之扬嘚瑟得浑身发飘,“他还摸我的头呢!”
众人小心翼翼探着脖子,如同观赏奇珍异兽那样看着教室里唯一端坐的那道身影。
“哎,南哥在干嘛啊?”
“好像是写试卷。”
“我去,真的假的?”
“你没见一班那个老太婆跟老莫说的有多难听?南哥这是想给老莫出头吧。”
“是啊,我们成绩太差,老莫压力也很大吧,刚才还偷偷在哭。”
“总觉得南哥忽然成熟了好多,他肯定被刺激到了。”
“妈的!老大都开始学习了,你们在干什么!”晏之扬忽然挣脱人群,带着被摸头的骄傲振臂一挥,“赶紧的,哥几个一起上!给老莫和老大争口气!”
第四堂课,终于可以正常上了,铃声后九班的数学老师抱着教案匆匆走向教室,才踏进一只脚,便被突如其来的光芒闪得整个人差点倒飞出去。
好不容易站稳了身体,他呆在原地,第一反应是先抬头看一下班牌。
啊啊啊啊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苍老的数学老师平静的面孔下内心疯狂咆哮。
只见以往混乱如同猪圈的九班教室居然安静到鸦雀无声。
那些平日里满屋乱爬满地乱拱的小猪崽儿们。
今天!居然!全都在!啃着笔头!写试卷!
继前几天那条转账十万的短信后,这是她此生第二次接触到如此大额的巨款,虽然只是虚拟的一串数字,仍旧给她带来深深的震撼。
以及之前各自清点随身物品的时候,乔南好像说过,这只是他收家里零花钱的账号?
回忆起之前因为第一笔转账偷偷诧异了一整天的自己,沐想想终于明白了知道什么叫贫穷限制想象。她当时还惊叹乔南一个月零花钱居然有十万那么多,可现实却告诉她,少女你真的太年轻。
要不是交换完各自的私人物品后,她身上属于乔南的东西只剩下一台手机,沐想想这会儿非得把那张□□找出来好好观摩,看看里头存了七十多万金额的卡片,和她自己余额堪堪四位数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外头估计能包上一层金边吧?
依依不舍地再度翻看了好几次短信后的沐想想一边把信息界面截图发给乔南,一边如是遐思,直到撞上一个人。
她赶忙回神,一见之下,立刻摆正姿态,肃容问好:“校长爷爷早。”
几个此时从他们旁边擦身而过的正在打闹的学生闻言也停下脚步,在十二中校霸的带头作用下七嘴八舌地跟着问候:“校长爷爷早~”
沐想想本以为校长至少会回应一下学生们,还特地等了一会儿,没想到这位老爷子居然比她想象中还要严格,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就沉默地离开了,明明是应该活力满满的清晨,背影却说不出的萧瑟,甚至比前一天看起来还要疲倦许多。
这位可敬的教育者一定为十二中的学生们操碎了心吧,才上任几天就累成这个样子。
沐想想不禁肃然起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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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两人在A市某处商场约见,沐想想才下公交车,老远就看见了那个靠在摩托车上面无表情玩手机的少女,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说起来很奇怪,虽然明知道那是自己的身体,可每次面对面时,沐想想却总觉得乔南还是以前的形象。对方给人的压迫感似乎并不因身高和面孔的改变而减弱,就像现在,那个一身黑衣站得吊儿郎当的少女明明除了没戴眼镜外,外表跟以往没有任何不同,可就是浑身闪着光似的引人注目。
干脆利落的短发让她看上去英气勃勃,前额的几簇打着卷落下来,衬得本来就小的那张面孔越发白皙精致。她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站在那里,与周围频频回首张望她的那些路人们,便自然生出泾渭分明的壁垒来。
这是独属于乔南的气质,不可谓不神奇。
沐想想忍不住回忆当初瑟缩的自己,直到那位处于众人目光焦点当中的少女满脸不耐地喊他:“你站岗啊?”
她才笑了笑,顶着周围同样跟随了她一路的来自女孩们花痴的目光上前:“你在干嘛?”
“转发锦鲤。”乔南又看回手机,“我跟你说这条锦鲤真的特别灵,上次转发完隔天我爸就给我打钱,我还以为是巧合,又转了一次,结果怎么样你也看见了。”
沐想想搞不懂他的思维:“钱是你爸给你打的,你应该谢你爸才对啊。”
乔南想到自己平常几乎没交流,一交流必以大吵砸东西结尾的亲爹,嗤了一声:“你懂什么。”
他俩在这里约见是为了给周末过生日的高妍买礼物。英成的学生们大多从父辈那里就有交情,因此乔南很早就收到了邀请。这下又换成了沐想想的身体,刚好买两份礼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