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藏氏这一举动不正是没认了刚才范相的话么,朝臣们纷纷看向了没藏氏。

没藏氏这一招当真好没有品行,毕竟身为夏国的太后,怎么做事风格却像个没开化的庄户家的妇人,当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范江把信又举得高高的,目光幽冷的盯着没藏氏,又开始陈述起没藏氏点点滴滴的罪证来。

这罪证不说还好,一说引沸了朝堂。

原来这些时日没藏氏执政,国家大事全在她的掌握之中,前不久的丝州拔了一笔银子修缮河岸,被范相查明,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事,这银子自然落入了没藏氏的手中。

正好马辰掌理的正是户部,当真是从左口袋掏进了右口袋,这部分银子没藏氏没有用在别的上面,却是养了一群刺客。

想不到刺客的事也被范相给查到了。

这一批刺客也分两种,没藏氏在宫廷内成立了一个紫衣卫的部门,专门收集各朝臣的罪证,其中包括哪个朝臣某天某日在哪儿去了一趟花街,哪位大臣家后院又填置了几位美妾。

另一种便是专行刺杀之事,眼下虽然没有显露出来刺杀了哪些人,但李卫便是其中一个,当然还有先前追杀梁国公主的人也是没藏氏手中的。

用丝州城的这一笔银子自然是不够养活这些人的,于是没藏氏又打起了国库的主意,与马辰联合,以各种理由借口,把银子从国库里拿出来,先前在朝中议事说要在京郊建行宫,又在肴州建温泉山庄。

范相都去查了,工是动了,只是几个月过去,却没有半分进展,就这么拖着,何时建成,得看没藏氏的心情。

诸于此类的事,举不胜举,范相说了一通后,一脸愤色,国库本就不宽裕,没藏氏竟然还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

当范相拿出这通敌的罪证,再说的这一番话语后,朝堂上的百官纷纷上前出面谏言。

眼看着场面一发不可收拾,没藏氏往马辰使了个眼色,马辰乘着人多口杂,偷偷潜出了大殿,到了宫阶上,没藏氏身边近身伺候的宦员匆匆追了过来,他递给马辰一张纸,上面是没藏氏匆忙中写下的。

马辰看了,二话不说便冲出了朝堂,往禁卫军府去了。

很快集结了皇宫里的禁卫军,个个穿着明黄的铠甲,一万禁卫军就这样脚步铿锵的跟着马辰出了皇宫往范府而去。

来到范府外,呼啦啦一伙,把整个范府给包围了。

范府里的人不准出来,府外的不准进去,范相在宫里头自然也被没藏氏的人给扣住。

不只范相如此,连百官都被请去了喝茶,就是不准出宫。

倒是把范府的一干人给急死了。

只有范相的二儿子脑瓜子灵活,眼看着范府被包围,他乘机打扮成下人逃了出去,直接往兴州府衙去了。

那府尹是范相的人,得知了消息,立即带着兴州官衙里的三千兵力往范府而去。

禁卫军一万,官衙里才三千兵力,这三千里头不少捕快,有好多还是管后勤的,拿着勺子也跟着出来列队。

当真是鸡蛋碰石头,这仗不打也输了。

可是因为一下子出动了这么多人,兴州城里暴乱了,百姓纷纷逃跑,走商小贩连吃饭的家伙也不要了,逃命而去。

转眼之间,兴州城里成了一座荒城。

就在兴州府尹赶到,与禁卫军正要两方相对时,李卫带领着兴州城的守军八千把没藏府团团围困住。

这下着急的是没藏氏了。

禁卫军再一分为二,兵力减弱后,根本不是这两方的对手,待马辰的人把这个消息传到没藏氏耳中时,没藏氏惊得跌坐在软榻上,原本还大权在握,沾沾自喜的没藏氏这下有些惊慌失措起来。

几时李卫跟守城军混到了一起,她上位后明明查了守城军里的所有头领,他们都与李卫没有半点关系的?

没藏氏想不到,也由不得她再多想,她单独会见了范相。

书房中,没藏氏依然坐在主座,看着范相匆容的走了进来,没藏氏起了身,来到范相身边,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没藏氏方露出了妇人常有的软弱,她叹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呢,我一个女人,十四岁入的宫,那时只是一位美人,因先皇的宠爱,我不受宫里的娘娘们待见,吃过不少苦头。”“后来好不容易爬上了贵妃的位置,先皇后过世,先皇念我相伴多年,与我结发为妻,坐上了正宫,可是我拥有这一切又有什么,我没能为先皇生下子嗣,唯有一位公主,将来嫁入他人府中,也是个外人罢

了。”

“而今我认了李弈为义子,你们却这样的逼我们孤儿寡母的,岂不让天下人听了笑话。”“范相是看着我一步一步走到今日的,如今我也不想旁的了,我这妇人也没有旁的本事,也只想落得一个平安罢了,范相若是怜我们母子,不如听我一言,咱们以玉门为关口,玉门关内是我没藏氏的地盘,

玉门关外是你范相的地盘,可好?”

没藏氏竟然真的哭了起来,脸上还挂了泪痕。范相听了却是无动于衷,冷笑道:“太后抬爱了,你叫我守着玉门关外,那瓜州还是太后的心腹重地,我能占得了去么?莫非太后也曾这番许诺李将军的?再说了,这玉门关内也不是太后的吧,理应是李家

的天下。”

范相这么说着,全权不受没藏氏的软弱攻击,听得没藏氏都差点哭不成了。

没藏氏一转身抹了一把脸,再回头像换了个人似的,立即唤来左右,扣住了范相,没藏氏哈哈大笑,“范相,今日本宫好言相劝你不听,如此本宫也是留你不得了,把人拖下去杀了。”

范相脸色未变,却是说道:“我范某一生光明磊落,在官场沉浮数年,早已经把生死看透,太后要杀了我,我并不惧怕,只是太后大权在握,尚未过把瘾,便要死了,当真是可惜了。”“什么?你说什么?”没藏氏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