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就问你,你是娶二丫还是不娶?你已经十九了,放在村里头都已经成婚了,是我们拖累了你,我们知道,如今你欺负了二丫,你是堂堂男子汉,难道不该承担起责任么?”
王氏抚着胸口,与其让大儿子去心心念着那个嫁为他人妇的大丫,倒不如逼着他娶上媳妇,好好过日子,虽然这个二丫先前王氏并不喜欢,但这人很是勤快她是看到了的。
每次宋二丫过来帮忙,王氏不喜欢这人,怎么赶她都赖着不走,但做起事来却是麻利。
宋洐君听到这话,脸色白了白,垂着头有没有接话。
“你还念着大丫不成?”王氏掩面哭了起来,“你可曾知道二丫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孩子?宋洐君一脸的不敢置信,可是才一个月她就已经怀上了?
宋洐君叹了口气,道:“娘,我听你的,我娶二丫。”
坐在一旁提心掉胆的宋二丫猛的起了身,脸上的喜悦不言而喻。
宋洐君决定娶宋二丫,第二日就上门提亲去了。
田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宋洐君先前还为大丫提亲,怎么转眼又为二丫提亲了,这都是什么事。
田氏那鄙夷的眼神看得宋洐君脸颊通红,他还没有说话,被关着打了一顿的宋二丫从屋子里赤着脚奔出来,“娘,我要嫁给他。”
田氏冷笑,“成,还是那句话,你有银子娶二丫么?你拿得出十两银子么?”
十两银子?宋二丫大惊,“娘,先前你不是打算把我卖给人牙子得五两银子么?怎么又提价了?”
“提价?对,我现在改变主意了,就是要十两银子,否则休想娶我女儿。”事实上宋洐君如今手上只有二两银子,还是这一年里头他拼命为富户抄书赚来的钱,舍不吃舍不得穿,一家人都省着,先前宋二丫说是五两银子,宋洐君拿了二两银子后,想着再写个欠条求求情什么的,
没想到如今田氏却坐地起价了。
宋二丫听到田氏的话,内心暗恨,咬着牙道:“娘,我也就明着说了吧,如今我已经怀上了他的孩子,你要怎么把我卖给人牙子去?”
“你说什么?”田氏冲了上来,拉住宋二丫的耳朵就问。
宋二丫这几日饿着肚子,全身没有了力气,这么被田氏一拉扯,站立不稳,随之跌倒在地上。
“我说的都是真的,到时人牙子来了我也是这么说的,看他们敢不敢买走我。”
“你……”
田氏气极攻心。
在正屋里的宋勇听到这话,推门出来,拿起扁担就往宋二丫身上抡了两扁担,“丧门星,敢做这样不要脸的事,他不要名声,我宋老三家还要名声呢。”
于是两口子把两个年轻的拉进屋里头,这种事千万不能传出去的,毕竟宋三郎还要赶考,秀才郎的名声要紧。
在正堂里一番争论,宋洐君没法,答应把家里的田地给卖了,筹上五两银子把宋二丫娶回家门。几天后,宋洐君真的就把田地给卖了,然而只卖了一两银子,他们家里的地本来就少,良田只有几分,其他都是贫脊地,所以卖不了几个钱,再加上急急忙忙的,原本村里人有余银的就少,所以压了点价
,得了一两银子。
还欠着二两银子是宋洐君写的欠条,宋勇不甘不愿的同意了,为了早点把宋二丫使出去,就匆匆选了个日子,半个月后就成婚。
这婚事来得突然,村里人都不知道呢,待宋青宛知道宋洐君卖田地娶宋二丫为妻的事后,心情有些复杂,宋二丫一向自私,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嫁给了宋洐君。
宋洐君先前最喜欢的是宋大丫,也就是前身,明明两人两情相悦,没想到现在他却娶了前身的妹妹。
当宋洐君送彩礼的时候,没想在宋家大院门口遇上出门的宋青宛,两人相见,宋洐君抬袖掩面,什么话也没说走进院子里去了。
但愿这是他真心想要娶的媳妇,只要他过得好,宋青宛也没觉得什么。
宋洐君娶上宋二丫,把祖辈传下来的田地给卖了,如今家徒四壁,连个像样的宴席都办不了。
毕竟曾经是村里的夫子,教过孩子们读书,那些有余钱的村人就安排着凑合了几桌子饭菜过来贺喜。
然而那夜宋洐君就睡到了宋洐平的屋子里去了,成亲第二日就进镇上抄书,没有再回来。
宋二丫得愿以偿,在婆家干活那叫一个勤快,对婆母和小叔子照顾的无微不至,至于宋洐君那明显的态度,心里虽然失望,却是没有放在心上,只要两人成了夫妻,来日方长。
在宋青宛的打探下,袁家村的袁李氏派儿子过来递了话,袁九家的田地要卖了。
宋青宛高兴不以,当日就跟完颜玉去了袁家村,找到袁李氏一家细细密谈。
由宋青宛出银子,袁家人出面上袁九家里买地,毕竟当初她还是袁大郎纳娶的对象,当然不能明着出面了。
这中间人的工钱也不少,宋青宛又承诺袁李氏,到时买下袁九家里的田地就让他们家来做工头。正好这袁李氏一家因为没有田地,家里三个儿子长年去镇上做苦力,一年到头也没有落下多少银子,又因为税赋重,所以日子过得结巴,得了宋青宛的话,将来一家人不用上镇上干苦力活了,能在村里头
干农活,租种田地,一年给东家缴两次粮食做为租子,那当然是最好不过的。
反正于宋青宛来说,按人丁缴税的话,她跟完颜玉两人得了一百多亩的地,只用缴两人的税赋,再加上宋青宛一直都有现银进账,这田地里产出的粮食都是银子。
话说这个袁五郎那日逃出家门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袁九家里的院子被麒麟赌坊砸了个稀烂,又规定他们家一个月内缴清赌债二千五百两。
袁九把家里的存粮全部变了现,再加上先前存着的银子,还欠着赌坊一千两银子,这下袁家没有辙了。
袁家五兄弟原本是分了家的,只有没有成亲的袁五郎是跟着袁九夫妇过日子,如今袁五郎欠的赌债,却要全家人来赔,一时间袁家几兄弟大吵大闹起来。
整个袁家村的人都惊动了,这袁家的田地要卖,周围也有不少富户想买的,有的人还没有待袁家发话就跑袁九家里来问,被袁九赶了出去。
可是离期限却越来越近,再不想办法筹集银子,这些人铁定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宋青宛每日都往袁家村走一遭,就等着袁家松口卖地。
终于一个月的期限到了,袁家几兄弟请了一帮人等着赌坊的人过来讨债,没想麒麟赌坊的人来得比上次的人还要多,个个腰间别了一把斧头,进了门,二话不说就砍人。这次,袁大郎被人打断了腿,待赌坊的人走了后,袁九一家人把袁大郎抬去县衙里申冤,没想到那麒麟赌坊的老板跟知县大人身边新觐的谋臣是亲戚,袁家人还没有递出状纸,那师爷就借知县大人的名义
,把袁家几人打了一顿,个个屁股上都挨了板子。
袁九一家是被袁家村的村人抬回来的,这时的袁九再无他想,立即向袁家村的里正发了话,他要卖了家里的田地还赌债,并写下文书,袁五郎从此与袁九一家没有任何瓜葛。正好宋青宛这时也在袁家村,她每日都来,没想今天被她遇上,她得知袁家人筹银子的期限是三日,一定急着卖地,而此时周围的富户还没有来人,于是她就搓使袁李氏带着人去里正家里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