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对陈璞恨之入骨的关四海,被陈璞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羞辱,气得须发皆张,恨声道:“陈璞小儿,你的遗言就止于此?”
陈璞没有理关四海,因为他看到了时崇,当时在擎天寨中,陈璞是见过这个貌似猿猴的小头目的,“这不是时统领吗?怎么?投奔了新主子?”边说脑子边飞速转动,关雷霆和关四海,难道有什么牵扯?
时崇已经认定陈璞他们伏诛在即,所幸把一直压抑的仇恨宣泄出来,恨意滔天的道:“你机关算尽的谋害了大当家,可曾想过会有今天?现在害怕了吧?开始虚张声势了?今天我就要吃你的肉,喝你血!给我二表哥报仇血雪恨!”
二表哥?陈璞抓住了重点,瞬间就厘清了脉络,“这么说这位关四海关大盗,是你大表哥喽?啧啧,真是没想到啊,西北臭名昭著的疾风盗和中原臭大街的擎天寨竟然还是兄弟,总算有点儿出乎我意料之外的事情,不然也太无趣了。“陈璞扬起头望向关四海,“丑货,打算怎么玩啊?划下道来吧!”
“划你娘的道,老子等下抓到你,必要砍掉你的四肢,在你的面前好好伺弄一番你那些娇滴滴的妻妾,让你带着满心的愤恨去死!”关四海眼露凶光,扬起手,“给我杀进去!男人全部砍杀!女人给我看好了!大家都有份儿!”
陈璞不紧不慢的退回翠明楼,伸出右手,孙青牛把背了一路的冥皇刀递给陈璞,自己也握紧他那把巨刀的刀把儿。
“青牛,你既然天生神力,又喜爱练刀,那就注定了一生染血。今天就是你的祭刀日,这前门就由咱俩一起守了!。”陈璞把冥皇刀抗在肩上说道。
关四海下令进攻的同时,从翠明楼的二楼窗户就窜出一条人影,如同一只大鸟,好像身体没有重量一般,划过虚空,往城北而去,围在北侧的喽啰兵都张大了嘴巴望向这个似乎会飞的人影,这样高深如神仙的轻功,他们闻所未闻。
飞身而出的自然是范优良,老头子想的很周全,往北而去迷惑敌人,然后再折返向南门,可他低估了女人对这群乌合之众的诱惑力,北侧的喽啰们仅仅是抬头惊讶了片刻就继续往翠明楼的后院进攻,院门很快就被众人踹开,挡在他们身前的是败刀江河。
江河并没有先动手,任由人越聚越多,当喽啰们把整个后院填满以后,江河一刀横斩而出,凛冽的青色刀罡抹了个半圆,那整院的喽啰们依然在往前奔,可没走两步,他们就感觉身体好像跟不住脚步,腿明明走出去,可是身体还在原地,纷纷往下半身望去,看到的都是自己鲜血淋漓的半截身子和已经跌出去的下半身,几十号人,全部被一刀腰斩!
凄惨无比的叫喊此起彼伏,后面没有闯进来的喽啰们头皮发麻的不敢再进入院子,其实也没法进去,因为满地还没有死透的半截身子正在哀嚎,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江河还刀入鞘,渊渟岳峙的一步未动,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进攻是从四面而来,东西两侧自然也不能幸免,东面的楼上是褚青丝,楼下是薛丁山,西面的楼下是龙守仁,楼上是赵红玉和茶娜,赵红玉仅有地榜的实力,陈璞让茶娜补上以防万一。
东西两面都有会用飞爪之人甩出飞爪,扣住房檐,顺着绳索攀至二楼,蹬开窗子就往里跳,迎接他们的要么是褚青丝的弯刀,连人人带绳子一起斩断,要么就是被茶娜一掌拍了个五脏俱碎,赵红玉再提刀斩绳子。
会用飞爪的人毕竟是少数,两番飞爪以后,就再也没有人上二楼了。
一楼的东西两面,那些喽啰兵正愁怎么攻进去,薛丁山就一拳轰出个门户来,拳罡所致门户外的喽啰喷血而飞;龙守仁跟薛丁山想的如出一辙,等这些废柴自己弄出个门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不如帮他们一把,四道剑罡刷刷而出,斩开一道门,剑罡所到腿断臂折。
普通人的身体在天榜高手面前与豆腐无异,真气一旦可以化气为罡,凡兵凡躯迎罡必断。
没有内力傍身的陈璞和孙青牛本应该是最薄弱的环节,却没有人担心他们,在这两个巨力怪兽面前,一切形容凶残的词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无论是陈璞的冥皇刀还是孙青牛的巨刀,挥舞起来的巨大声响都好似地狱恶鬼的哀嚎,刀之所至,漫天残肢,两人仅一个照面就成为血人,没有内力加持的最大缺点,在陈璞看来就是卖相太难看,别人都是万千人中过,滴血不沾身,白衣而去白衣而回,好不潇洒写意,他只要一出手,必是个浴血来回,好在这次有孙青牛陪着,可在血中出双入对。
杨克勉、柏荐赢他们不是不能帮忙,而是没有他们的用武之地,北、西、东三面都是罡气纵横,他们去了只能变成自己人的障碍,徒增麻烦。至于陈璞和孙青牛一起镇守的南面,他们更是插不上手,这两个凶神根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人世间,抡起大刀,几丈内根本就没有一合之敌,刀过处也没有一个完整的人。
两人只得把女眷和那些食客、掌柜护在中间,对一些漏网之鱼下手,哪怕是这样的活计,还有人跟他们抢。
那就是人群中的张念云,自从九阴线蛊被她炼化,还从来没有使用过,她被护在人群中,控制着九阴线蛊在空中飞舞,根本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头顶上有这么九根如丝线般的灵物,张念云只要发现有人穿过防线进入大堂,马上就有一根九阴线飞出,直刺大脑。
往往杨克勉和柏荐赢刚举起刀剑,眼前的喽啰兵就无声的倒地,气息全无。
最后,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叹了口气,一人搬了把椅子坐下,彻底沦为看客。
关四海就在翠明楼的正门外,看久攻不下,说道:“时崇,我去解决掉陈璞,你去干掉那个黄脸儿小儿。”
关四海得其师父元淮的真传,把一套血沙拳练至化境,奔跑间真气萦绕,好似被漫天红沙包裹,被他真气擦到的喽啰纷纷躲闪,不是因为尊敬,而是因为疼,被那血沙真气擦到就好像万千的小刀子划过身体,犹如千刀万剐的酷刑一般。
时崇毕竟轻功卓绝,已经有初入地榜的实力,从众喽啰的头顶一掠而过,比关四海要快上一筹,在空中抽出腰间的两把短刀,十字交叉斩向孙青牛,孙青牛此时体现出他苦练力量掌控的成果,刚横斩了一群人,却没有用尽全力,至少留了四分力在手上,觉察从天而降的时崇后,翻转刀背一刀上撩,这一刀是十成十的力气,巨刀撕扯着空气发出轰鸣之声,正斩在时崇的双刀上,嚓嚓两声,两刀应声而断,刀势不减继续上撩。
时崇知道自己轻敌了,这个仿佛身体内潜藏着远古神兽的黄皮少年一刀之力,他在双刀接触到他巨刀的时候才真正领略到,若刀不断他还可以接着对方的力量向后跃去,可两把刀都断了,他就没有了借力的地方,勉强的把身子向左偏转,躲过被切成两半的厄运。
可他牺牲掉的,却是他的右肩膀,整个右肩连带着肩胛骨和右臂,一齐离他而去,落地后便疼晕过去,不省人事。
孙青牛一刀斩了时崇之时,关四海才到陈璞面前,把身形掩藏在红沙般真气中的关四海并没说话,双拳一齐击出,直奔陈璞胸口,他料想陈璞一定会用那黑色的怪刀迎击,所以他只用五成力道,准备躲过一刀后,使出绝招,一拳废掉陈璞。
可他万没想到的到的是,自己探出的双拳,让陈璞心中冷笑不已,主动跟他陈璞贴近,只能说是嫌命长了,所幸扔掉手中冥皇刀,同样的双拳迎上。
关四海很想大笑一番,嘲笑这陈璞小儿的自不量力,不过这也正合他意,一拳废掉这小子双臂,等下好兑现自己的诺言,变五成力为全力,誓要把陈璞双臂轰成肉糜。
在四个拳头还有一尺的距离时,陈璞咧嘴一笑,关四海突觉警兆,可是已经没有变招的可能,陈璞一手一支飞匕发出,这么近的距离,飞匕威力最盛,关四海的护体真气和纸糊的一样,两枚飞匕瞬间的刺入他的双拳,沿着关四海的臂骨而去,势如破竹,关四海双臂的骨头寸寸碎裂,和抽筋拔骨无异的疼痛让关四海“啊——”的惨叫一声,同样的痛晕过去。
前排的喽啰们见到眼前的一幕,都丧失了斗志,连大当家的都被一招废了,他们还有什么理由送死?可他们前排的能把关四海和时崇的遭遇看个清楚,后面的人却看不到,后面的人依然疯狂的往前拱,推着前排已经失去斗志的喽啰们前行。
屠杀继续,直到祝青林夫妇赶来,近万的喽啰兵,至少已经死了三千,翠明楼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修罗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