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嬴政很讨厌每日天刚亮就要上朝的习惯,他昨晚一夜没睡,连夜批阅折子,这会早已是困得不行。
但想着今天朝堂上自己还得收拾吕不韦,只好忍着困意,押了一口茶,迈着步子上朝。
例行官员叩拜,嬴政也没让起来,只是目光怔怔的看着底下的官吏,幽幽道。
“知道寡人今日为什么不让你们起来吗?”
吕不韦在底下跪着,胡子颤悠悠,一句话也不敢说。
他看上去年龄并不大,又是百官之首的丞相,他不说话,自然也没有人敢应声。
“怎么,今日一个个都哑巴了不成?”
嬴政半眯着眼眸,神色阴郁的看着吕不韦,点名道。
“吕丞相,素日朝堂上,也就属你话最多,怎么今日这么安静,寡人都有些不习惯了!”
吕不韦自然是知道嬴政开始找他麻烦了,心想着也躲不过去,只得跪着往前爬了一步。
“陛下,臣有罪。”
有罪?
嬴政呵呵的笑了两声。
“你有什么罪?你可是秦国的丞相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受百官拥戴,比起寡人这个王上,在百官心目中的位置,可是更重啊!”
嬴政这番话下来,吕不韦直接叩头。
“臣惶恐,陛下可是冤枉臣了!”
“冤枉?”嬴政怒极反笑。
“寡人如何冤枉你,难不成城内的米价不是你有意抬高的,难不成还是寡人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逼迫你这么做的?”
吕不韦咬牙,心道平日陛下虽然暴虐,但是也不至于这么明目张胆的拿他开刀,一时间竟然摸不准嬴政心里的想法。
“臣冤枉啊,米价上涨,并非是臣的主意,臣手底下的那些买卖,都是交给管家打理的,这不是昨日管家才被陛下给罚了死罪……若陛下真的要觉得是臣的过错,那就罚了臣吧!”
“管家的过错,也是臣教属下没有教好,才叫他仗着臣的名声在外为非作歹。”
嬴政眯了眯眼。
“你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屎盆子就扣在已经死了的管家身上,你是觉得……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寡人不会罚你是吧!”
嬴政的话才说完,便有官员上前来为吕不韦开脱。
“陛下明察,吕丞相素来仁厚,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定是那刁奴仗着丞相府的名声,在外行歹。”
“是啊陛下,还望陛下明察,还丞相大人一个清白。”
嬴政呵呵的笑了两声,眼眸深邃。
他倒是小看了吕不韦在朝堂上的势力,还真没想到朝上会有这么多的人站出来为他辩驳。
好……很好。
“付候,依照你的意思呢,你也认为丞相是冤枉的不成?”
“回陛下,刁奴怎么会有这等胆子,若非有主人授意,岂敢做出这等鱼肉百姓的事情!再者,臣查的清清楚楚,陛下自下令节衣缩食后,相府的开销,以相国夫人们的首饰胭脂,可就够好几百户人家,吃一个月了!”
“付冉,你别血口喷人!”吕不韦顿时反驳。
嬴政冷笑。
“是不是血口喷人,让人查查相府的账目,不就一清二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