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孔秋凝总觉得爷爷的话，话里有话……
叶南见孔兴国下了车，也连忙走了下去。
他跟着孔兴国，二人一前一后进了树林。
麻蛋……小爷什么时候沦落到和一个糟老头子钻小树林的地步了……
叶南的脑回路确实有异于常人，十分跳脱。
走到深处，孔兴国忽然停了下来，缓缓转过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叶南。
叶南也坦然地以目光回敬。
“王家女儿漂亮么？”孔兴国忽然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叶南一愣，脑中自动浮现出王凝香那明艳的容颜和熟透了的身段，心头微微一荡，下意识点头道，“嗯，漂亮。”
“比我孙女如何？”孔兴国又淡淡问了一句。
叶南这才猛然回过神来。
这……啥意思？
这老头把自己叫过来，就是要显摆自己孙女的？
“春兰秋菊，各有特色。”叶南给了一个两不得罪的说法。
当然，也是事实……
王凝香和孔秋凝完全是相反的两种类型，一个熟透了，一个很清纯。
“呵呵，你小子倒是会做人！”孔兴国呵呵一笑，又问道，“你对王家女儿真没意思？”
“没有。”叶南坚定地摇摇头，耸耸肩又加了一句，“我的女人够多了！”
一句话把孔兴国搞得哭笑不得！
“滚犊子！”孔兴国没好气地骂道，“你特么属种马的啊！老子才不关心你有几个女人，你对王家女儿没意思就行！”
叶南撇撇嘴，“老首长叫我来就是为了八卦一下我和王凝香的事？您也太闲了点吧……”
孔兴国闻言，忽然长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月亮，喃喃道，“叶南啊叶南，你让我很为难，也很犹豫……”
叶南揉着鼻子，一阵无语。
“那啥……老首长……”叶南尴尬地道，“咱说话就说话，能别学文人骚客似的，动不动就看月亮么……我瘆得慌……”
孔兴国又好气又好笑，皱着眉头道，“你这兔崽子，怎么一点正经模样都没有！哪像个军人，简直就是个小痞子！”
嘿！
叶南顿时不乐意了。
哦，你要找我，我屁颠屁颠来了，来了就是听你损我的？
“我说老首长，有话直说行么，我智商低，猜不透您的心思……”叶南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行，我也懒得跟你拐弯抹角！”孔兴国大手一挥，“我这有个任务，几十年了，找不到合适执行的人。”
顿了顿，孔兴国继续道，“本来看你还算合适，但我弄不清你的立场问题，你……明白吗？”
说着，孔兴国一双虽老却绝不浑浊的眼睛逼视着叶南，似乎想看请他每一个细胞。
叶南闻言眉头一皱。
任务？
还要看立场的任务？
几十年没有合适的人？
单从这只言片语，联系孔兴国的身份和立场，聪明盖世的叶南立刻就大致猜到了方向。
“不明白！”于是叶南果断地回答道。
孔兴国差点没被他给噎死！
这小子怎么这么王八蛋呢！
他要是不明白就出鬼了！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不够王八蛋，也执行不了这个任务……
“我警告你，态度给我放端正点！”孔兴国不爽地冷然道。
“老首长，讲道理啊！”叶南摊摊手，“我的态度很端正！你问我明不明白，我老实回答不明白，有什么问题？”
孔兴国被他气得直喘粗气，两眼睛一瞪，“行！你小子有种！我就再挑明了问你！”
喘匀了气，孔兴国继续道，“京城势力错综复杂，你天子门生到底打算如何站队！”
叶南心中一动。
他知道，这个话题从孔兴国口中对自己说出来，是十分犯忌讳的。
单从这点看，他似乎真的很信任自己，也很看重自己。
想到这，叶南的脸色稍稍正经了些，“老首长，我暂时，只能回答您，天子门生是国家的特殊行动部门，一切遵从党和国家的领导，始终站在人民利益和国家利益这一边！”
这番话看似是官话套话，但孔兴国不这么认为。
“哦？你确定？”他的眼睛亮了起来。
“确定！”叶南十分坚定地点点头。
孔兴国已经相当满意了。
他说“暂时”的意思，就是说目前还无法给自己承诺，为自己效劳，原因可能真的像老张说的那样，另有心事吧。
但他既然这么表态，足以证明他不会和任意一个势力媾和！
孔兴国要的就是这些。
“好，希望你记住你今天的话！”孔兴国郑重地看着他，肃然道，“我等着你来找我的那一天！”
叶南什么都没再说，微微欠身后，转身而去。
等他的身形消失后，孔兴国才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内部加密号码。
片刻后，电话接通，那头传来一个威严沉稳，又不乏平和的中年男子声音。
“老首长，找我有事？”
孔兴国面色郑重，沉声道，“领导，那小子我试探过了，立场应该没有问题，只是……”
如果叶南还在的话，单是孔兴国的这个称呼，他都会吓一跳。
全国上下，能让孔兴国叫一声领导的，只有那一个人而已！
“哦？只是什么？”中年人似乎也有些兴奋，比较关切地问道。
“只是这小子现在不太有心思办正事……”孔兴国无奈道，“虽然拐着弯地表明了立场，但又不肯答应执行任务。”
电话那头忽然陷入了沉默。
孔兴国怕这位主对叶南不满，忙加了一句，“可能他还有什么亟待解决的事情吧！”
中年人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紧张，淡淡一笑，“老首长，这个我可能略知一二。”
“哦？”孔兴国愣了一下。
“哎……恐怕是为了伏老重伤复发，命不久矣的事吧！”中年人长叹一声，“重情重义的年轻人啊……”
孔兴国一下怔住了。
他实在没想到伏河洛的事情会给叶南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生死固然可悲，但也不能就此颓丧，不理世事了吧！
“不过嘛……我理解他，欣赏他重情，这是一回事，绝不能让他由着自己性子来！”中年人的语气忽然严肃了起来，“岂能因一人死，而废天下事？！”
“领导，道理都懂！”孔兴国苦笑道，“但这小子执拗的很，逼不来啊！”
“谁说逼不来？”中年人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不想卷入斗争，那就想办法制造他和京城权贵、纨绔子弟的矛盾就是了！”
孔兴国闻言一震，暗自擦汗。
还是领导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