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
拐角过道楼梯口位置。
冲过来的男男女女们已经将这里围得水泻不通。
“怎么了?”
“不知道啊,好像是有人晕倒了。”
“晕倒了?那不赶紧送医院?在这儿看什么。”
“谁敢送,万一讹上了怎么办?”
“那打电话啊。”
“打了。”
“怎么说?”
“救护车说一会儿就来。”
“等救护车?等车来了人都没了。”
“那你上去呀。”
“我这不是不懂吗?有没有护士?护士专业的,学医的,有没有?”
有人开始大喊。
还有人冲上去开始指挥。
“让开让开,先让他平躺喘口气,哎呀你们让开点儿行不行?都不能呼吸了知不知道。”
人群向外散开了片刻,但很快,刚才散开的圈儿又被围了上去。
“都让开点儿,看什么看啊,没看见有人晕倒了?你们这是想干什么?赶紧让开点儿,不要凑过来了,听不懂话是不是。”
有人着急。
有人帮忙。
有人纯属看热闹。
众人七手八脚的忙活着,人总算醒过来了。
“兄弟,能起来不?”
“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扶你起来?”
“别动,万一是什么病呢,谁有多余的外套?披上让他躺会儿,兄弟,你先平躺着啊,待会儿医生就来了。”
“医生来了。”
“快快快,都让开。”
医生。
护士。
担架上楼。
很快,晕倒的人被抬了下去。
……
班门口。
晨阳几个人还没等过去,就见刚才扎堆的人群已经开始散开,有六七个人边聊边朝着他们走过来。
“你说这事儿闹的。”
“谁说不是呢,这待会儿可怎么进行?”
“我就奇了怪了,一米八几的大男人身体那么弱,走几步就晕倒了。”
“估计呀是平时太累了,咱们这个年纪就不能熬夜,但你看看现在,有几个能不熬夜的?”
“说的也是,像我前两年熬夜还没什么事儿,但就这一二年,熬上一晚整个人就废了,真是岁月不饶人。”
董超拉住其中一个,“怎么了?刚才哪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咦?董超?你怎么来了?”
“小鹏?嘿,我还说你小子这些年不联系了不打算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三个月了。”
“刚才那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嗨,别提了,一班的曹星星知道不?就是原来高考的理科状元,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在楼梯口晕倒了,这不弄醒刚让医生和护士给抬下去了。”
“这么严重?不是有什么病吧。”
“这谁能知道,又不关咱们的事儿,哎,老董,你这也太不够意思了,这么多年了连个消息也没有,怎么样?结婚了没?”
“嗨,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这么快?”
“你以为呢?咱们这毕业都多少年了。”
董超和何鹏飞去一边聊天了。
晨阳他们也只是好奇发生了什么,现在知道了,大家也没什么兴趣再深究下去,几个人也是站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聊了没一会儿,就见年级主任白勇毅行色匆匆的跑了上来,也没见他有个固定目标,反正是见着有人扎堆的地方就上去说两句。
两个人。
三个人。
五个人。
也就是两三分钟的时间,从楼梯口的位置,但凡有人扎堆的地方都被白勇毅问了个遍,然而,无一例外的是,被问的人都摇了头。
“老白干嘛呢?”
开口的是郝大年。
正如所有老师都会在学生心里有两个称呼一样,白勇毅也不例外。
高中三年,所有同学都会在背地里叫他声老白而不是白老师,当然,这倒不是多么不尊重,只是在那段青春岁月里,学生都渴望着长大,那些对老师的昵称就成了“长大成人”的标志。
晨阳摇了摇头,“不知道。”
温夏开口,“该不会是找曹星星吧。”
郝大年:“不可能,如果是找曹星星,应该是去医院,来咱们楼上找什么人,就算他不知道,别人还能不知道曹星星晕倒了?问了这么多人,一定不是。”
分析归分析,但在分析的同时,郝大年却是满脸对温夏天真的同情。
温夏:“那他在干嘛?”
郝大年无所谓道,“谁能知道,等着吧,一会儿就过来了。”
正说着话,白勇毅过来了。
“你们这边有没有学播音专业的?”
这句话他是喊着说出来的,问的也不是晨阳和温夏这个小团队,而是现在教室外面聊天儿的所有人。
虽说今天来的人都是已经毕业好多年了,年少时期对于老师的那种畏惧和仰望也随着在社会上的磨练而烟消云散,但随着社会的磨练,尊重他人四个字也形成了习惯。
白勇毅一嗓子喊出来,半个楼道都安静了。
他继续喊道,“有学播音专业的站出来说一声,待会儿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上台演讲,这可是个好机会,以后要发证书的,你们可千万别错过了!”
众人面面相觑了两秒不到,董超开口问,“怎么了白老师?优秀毕业生演讲不是已经定了吗?”
有知道的人开口回答,“原来定的是曹星星,刚才不是晕倒抬走了吗?”
董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勇毅继续高声道,“这可是好机会,平时想要都没有,说不定还能上电视,有没有大胆的想上去?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了,下次校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听到白勇毅说机会只有一次,刚才还寂静的人群瞬间炸了锅。
“白老师,上台什么条件?”
“没什么条件,能说就行,不过要记住啊,上台的人是为了鼓励你们的学弟学妹,可不是让你们胡说,普通话也要标准,这可是要上电视的,你们说的不标准,丢的可是你们自己的脸。”
“这有什么呀,我来。”有人自告奋勇。
白勇毅大喜过望,“你叫什么名字?”
“郝春磊。”
“行,就你了,你跟我走,路上想想要说什么。”
郝春磊笑了下,“这还用想,不是有现成的稿子吗?”
“稿子?什么稿子?”白勇毅回头看了眼郝春磊,“你自己想。”
“没搞子啊?”
白勇毅怼道,“嘿,有稿子我还用你?”
郝春磊做了个扎心的手势,双手摆的和什么似的道,“没稿子就算了吧,我这口才不行。”
白勇毅啧嘴,“你都没上去你怎么知道不行?”
“算了吧算了吧。”郝春磊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一样,一边拒绝一边后退。
白勇毅横铁不成钢的看了郝春磊一眼,叹了口气继续冲着大家伙儿问,“还有谁,名额只有一个,没什么前提啊,只有一个条件,今儿个是脱稿演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