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诗？
送观众？
晨阳还真没想过要写什么诗。
不过，当霍苏抛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周围灯光师、摄影师的眼神都变得发亮。
很显然，他们已经期待感爆棚了。
晨阳笑了下，漫不经心道，“写诗啊。”
霍苏咬着下唇，脸上满是新人犯错之后的愧疚，于是连忙道，“其实您对观众说几句话也行。”
这属于补救措施。
毕竟这要求根本不在采访的流程上，晨阳当然有权利拒绝。
咳嗽了下，她继续道，“如果您没有灵感，咱们也可以重录，到时候……”
旁边的摄影师开口了，“小霍，咱们这是直播。”
“直……直……”
霍苏彻底懵逼了，整个人对着镜头愣在哪儿，嘴里舌头就像是打了弯儿，一个劲儿的直直直说个没玩。
摄影师一巴掌拍在脸上，用一种你TM逗我的表情看着霍苏。
网络上。
不少观看直播的网友们也被霍苏这一举动给萌呆了。
“哈哈哈。”
“这是搞笑节目吗？”
“我靠！第一次见主持人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录播还是直播。”
“新人吧，怎么这么愚蠢的问题也能犯？直播和录播都分不清。”
“笑死我了，这个妹子好萌啊。”
内蒙卫视电视台。
霍苏把信号传回来的那刻，台里的老领导还在夸，可现在眨眼间就出现了这种事故。
顿时，所有人都感到了生无可恋。
霍苏直接领导李朝阳直接发飙高喊，“这个小苏是怎么搞的，直播和录播都分不清，有没有好好的做功课！
旁边的几个老员工也在附和。
“是啊，小苏也太马虎了。”
“真是的，嘉宾分不清也就算了，可是怎么连个主持人也分不清是直播还是录播。”
“我就说遮挡直播节目不要交给霍苏去做，你看看，现在出事故了吧。”
不过，也有几个和霍苏关系不错的老员工在哪儿帮着说好话。
“小苏也是第一次做节目。”
“就是啊，虽然这孩子有点儿马虎，但也很靠谱。”
“嗨，没事儿啊，领导，你别生气，咱们这档节目收视率低。”
“没事儿没事儿，这样才能显得咱们真实，说不定啊，遮挡直播节目因为这直接火了，哈哈哈。”
网路上。
电视台。
说什么的人都有。
现场，霍苏已经完全慌了，刚才还端着的那点儿成熟稳重全然不见，坐在那里眼巴巴的盯着晨阳。
得！
这是真不知道啊！
晨阳心里对这姑娘的马虎佩服的五体投地。
虽然听到摄像师说这是直播的时候他心里也咯噔了下，但好歹他也算是见过些世面，惊讶归惊讶，可还不至于彻底慌了。
简单的把刚才对话的内容回想了下，并没有任何的问题。
这时，晨阳才开口，用一种我已经洞悉真相的语气道，“我这个人其实天生也不怎么会说话，感谢什么的也说不出口，你让我和观众说几句，还不如让我写诗来的痛快。”
写诗？
真的要写诗？
霍苏感激的看着晨阳。
她刚才的请求乍听上去好像没什么，就像让演员唱首歌，明星跳个舞之类的。
但其实这里面的区别很大，因为那些节目是有流程的，什么时候跳舞，什么时候唱歌，都是提前打过招呼，主持人插科打诨娱乐气氛。
可她刚才的采访从后半段开始就已经完全不按照流程走了。
所以什么作诗的请求也是即兴说出来的。
说好听了，她是在考验晨阳的应变能力，但说难听了，她这在给晨阳下套。
虽然她有过补救的话，可那也得是录播的状态下靠后期剪辑播出才能有的效果。
现在是直播，她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收回的余地。
而在观众眼里，大家也只会关注晨阳有没有写诗，写什么样的诗，根本不会在乎她的补救。
如果晨阳逃避了这个话题，那么明天的头条很可能就是江郎才尽之类的话题。
也就是说，她刚才的无心之举已经将晨阳逼到了毫无退路的境地。
写也好，不写也好，不论是哪种结果，都会让她心生愧疚。
愧疚。
感激。
自责。
一时间，霍苏看晨阳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
网络上。
网友们并不知道霍苏的小心情。
他们只是看到了一个不知道是直播还是录播的女主持人，以及最后被逼上梁山要写诗的晨阳。
“噗！”
“哈哈哈，阳神无奈的小表情真是要笑死了。”
“忽然发现这个女主持好可爱，如果不是她阳神还不一定写诗呢。”
“这么多年阳神终于碰到了对手，坐等阳神大作问世。”
“坐等阳神大作问世+1。”
“坐等阳神大作问世+10086。”
网友燥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晨阳写诗。
然而在内蒙卫视电视台，领导们都在为晨阳和霍苏捏把汗。
“没问题吧。”
“应该没问题，晨阳不是很能现场作诗吗？”
“可是这次没有采访稿，而且也没有事先通知，晨阳就算再强，再有才华，也不可能应对这种突然袭击吧。”
“这就不知道了。”
“小苏这次真是太马虎了！”
有好奇的，有怨的，有什么话也不说在哪儿等着的。
因为霍苏的一句话，现在台里不少人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
现场。
晨阳略微沉思了下，便开口道，“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不悲不喜。”
这是晨阳那个世界仓央嘉措的最著名的一首诗《见或不见》。
有人说它是情诗，有人说它是励志诗，但对于晨阳而言，这首诗最能表达他这段时间的心情。
改编。
当编剧。
受到抵制。
晨阳装被认可。
早上媒体们的热情。
过去发生的种种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里闪现，怆然一笑，晨阳平静的开口，“你念，或者不不念我，情就在那里。，不来不去”
深吸口气，他目光笃定的看着镜头，嘴角轻扬，冷清道，“你爱或者不爱我，爱就在那里，不增不减”
否定也好。
抵制也罢。
不管你爱或不爱，我晨阳永远是晨阳，不会为任何事改变！
短暂停顿，晨阳双目微垂，似在思考，又似在沉吟，等他再次抬眼时，那双眼神中已经不再平静，黑色的瞳孔中迸发前所未有的光芒，好似一团熊熊烈火在他眼底燃烧，燃烧，燃烧！
他死死的盯着镜头，霸道而任性的道，“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他语气变得温柔，眼神中也蒙上了层柔光。
“默然相爱，寂静，欢喜。”
后面这两句，晨阳的语气已经彻底变了，没有了往事上头的悲怆，没有了熊熊烈火般的炙热，更没有了那爱而不得却又无可奈何的温柔。
有的，只是历经千帆过后的的泰然，是一种会继续走下去不顾他人目光的决心，是遗世独立却不迷茫的坚定。
是的。
你们不认可我。
你们处处都在否定我。
你们都在盼着我会就此陨落。
但我今天要告诉你们，不论你们说什么，认可与否，我会一直走下去！
一直！
一直！
一直的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