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是个诚信的团伙
什么项目来钱最快?打劫啊!无本的买卖。
敦煌喜欢做这些劫富济贫的事,打劫富人的口袋富裕于阗穷人的口袋。
为了这行业的长久性,敦煌专门派人进城去宣扬。
“灵山水浸,山贼无收。百姓搬家,山贼搬家。落户晋城,山里的山。讲诚信,不撕票。给钱放人,不给杀杀杀!”
山贼也讲诚信,真是笑话。很多人对这街头小儿、乞丐说的话置之脑后。
“你听说了没有,城里的大户,黄大老爷被山贼给抓去了。”
“听说了,据闻那些人还送来了黄大老爷的亲笔书信。”
“嗨,那些山贼人多势众。但不伤害其他仆人,只带走了黄大老爷。看黄府的意思是想报官了。”
马青带回来的消息是黄家人报了官,敦煌不将这当一回事,这里是深山,少有人来。且丛林战,官兵吃不了好果子。
黄大老爷是个有见识的,他悠闲地吃着茶说:“你似乎一点也不怕。”
敦煌放下手中笔,让马青传信出去。“没什么好怕的,你进山用了多少天?”
“两天一夜。”
“他们这么大一群人进山需要多久?必定是两天两夜,两天两夜的时间够我们撤离。如果城主为救你带走了府衙的差役,正适合我的人进城向你家索要金银财宝;如果他带的人不多正好让他试试我的箭头。再不行就用你的私人印章去另一个城取银子。看一步走三步,有什么好怕的?”
黄大老爷叹息,“你是个聪明的,做山贼可惜了些。”
确实做山贼可惜了些,所以山贼只是敦煌的副业,敦煌的主业可了不起了!
敦煌给自己倒杯茶,“黄大老爷你是晋城里最有钱的,你说,你在我这吃好喝好我是不是该收一些费用?”
“是应该。”
“那贵点无所谓吧。”
“贵了,二百倍的费用除了老夫家没谁能给得出。”黄大老爷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见敦煌如此的礼待他也不怕自己会死。
“如果我在这山头做起事儿,你看可行?”敦煌又问。
“做不了长久。”黄大老爷认为,做山贼的都不是长命的。
可黄大老爷不知道,敦煌身后有一个村子在支持。
“我做生意讲究诚信,按我的要求做就会安安全全地请人来又服服帖帖地送人回去。我这生意定会长长久久。”敦煌不与黄大老爷多说。
敦煌打算将这里设置成一个小小根据地,用山贼的名义训练大小子。弄得好这里就是揭竿而起的好地方。
现在要做的就是原始积累。
在黄家看来,黄大老爷比那些黄白之物重要,黄家的人很听吩咐,将一箱箱钱吊落一个悬崖下。
敦煌看着对面的人接钱,对黄大老爷说:“今后您会怀念这几日,这几日将会是你过得最舒服的几日。”
“这几日确实过得舒坦,吃得好睡得香,身体舒畅。老夫也不是在乎几个钱的人,这几个钱算是与你交个朋友。敢问尊姓大名。”
敦煌骄傲一笑,“敦煌。”
黄大老爷颔首,当即转身随其他人离去,回城。
黄大老爷回来了,让黄家的敌人很不开心。“那些混蛋怎么不把黄老不死给杀了!”
“不仅没杀,听说还养胖了几斤。”
“这不安恙无损更让人讽刺,本以为他回来定会大病一场,好让咱们趁机要了他的命。没想到那些山贼是守信用的混蛋。”
这也是第一次因为诚信被人骂的事。
山里山的山贼这一次真是大大地出了风头,绑了晋城最富有最有说话权的人物不说,还得到了钱并信守承诺。并让黄大老爷称赞了几句,果真不是一般的山匪。
可是这山贼对百姓来说有什么影响?山匪的名头只是在富人区传开,敦煌想打响山里山的名声,还需要多做几件事。
敦煌并没有将这笔以万为单位的赎金,分发下去,而是一一对他们说清楚这钱的用处。一半留下发展自身,一半拿去支援那些穷困的于阗人。
接下来敦煌又组织了几次绑架,有富人,也有官员。无一不成功,因为敌人太过于狡诈,官府无计可施。这种小打小闹,官府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没影响官府管理百姓是不是。
粮收的季节就是税收的季节,对于百姓来说,这是个最有希望的也是最绝望的季节,因为一旦交了税收,剩余的粮食就不多了!
剩余的粮食决定一家子能活几个人!
府城里的府尊一个个争着去收税,府尊带着县尊,县尊带着差役,一行人浩浩荡荡,威风凛凛到各村去收税。
“府尊大人,前面就是双木镇下最山的一个村,里面的人穷得很,刁蛮得很,您可不要见怪。”县尊说。
“嗯。”已经吃得腰“肥”的府尊可不管村民如何刁蛮,该拿的拿。
府尊的人刚到村口,就被一人拦住,“这里已经归我山里山管了。要收税,村外谷场去。”
县尊一怂,拉扯府尊说:“山里山的山贼啊!他们怎么在这?”
府尊不怕,“本官带了这么多人来,怕他一个山贼不成。来人……”
“来人……”那山贼也喊。
出来了几个拿着弓箭的人,纷纷对着府尊。
山贼说:“收税到谷场去。”
县尊对府尊说:“对方人多利器多,不宜争斗。大人还是到谷场去,要是他们不交税,就可以禀报郡王大人。让郡王派军队来收拾他们。”
此话有道理,府尊顺着台阶下。“到谷场去。”
到了谷场那边不仅村民全在,山里山的山贼也多了许多。山贼头领子庸说:“开始收税吧。”
县尊里念地税的人被推出来,那人战战兢兢上前唱名,“朱阿四,良田二亩,山地三亩,交税二石。”
这村子里的人是迫于无奈接受山里山的保护,百姓也是战战兢兢地去交税。他们害怕官府的人株连,让他们没得安身之处。
朱阿四按照以往惯例,将斗器上的斗桶装得满满的锥頂,远远穿过二石的量。
朱阿四的家人心疼,这交了税就不能养活刚出生的小奶娃了。还想着有剩余,现在是一点也不剩了!
府尊见满满的谷顶,知道这时候该他出场了,这个谷顶就是为他的一脚准备的。一脚出去,落下的满满的一层就是他的劳务费。
府尊刚想伸脚,就受到了一条扁担的敲打。“嘶呜……”府尊单脚跳动,“放肆。谁这么大胆?”
子庸收回扁担,示意后面的。后面的人三排人抽出闪亮的刀团团围住府尊。
子庸叼着草条子,咬着牙说:“府尊大人,你这脚怎么了?需不需要请大夫来看一看?”
一条腿承受不了两条腿承受的重量,府尊一个屁墩坐下。看着亮晶晶的刀子敢怒不敢言,眼睛恨恨地看着子庸。
子庸说:“将那县尊抓出来打一顿。”
在县尊嗷嗷大叫的背景下,谁也不敢多说话。
“你,你继续唱名。你继续看称收税。要是天黑前没收好,那就一个个不用回去了。”子庸慢悠悠地说。
府尊可不想放弃自己大好年华,只好屈辱地收税,这一次他学聪明了,不敢多收一分。
事了,子庸指着昏迷的县尊对府尊说:“你若是不懂事,这就是你的下场,甚至让你尸首分离。”
已经被吓到大汗淋漓的府尊不敢多说什么,三五下指挥差役运走税粮。
府尊走了之后百姓就会感谢山里山的人吗?看情况并不会,百姓对山里山的人依旧保持警惕,他们害怕自己手里的粮食被山贼抢了去。他们害怕山贼这次害了他们。
子庸对那些百姓说:“已经拿了你们一份钱,就不会要第二次。走了。”子庸招呼同伙离去,顺道带上那被遗落的县尊大人。
进山不久,子庸拍拍县尊,“别装了,就到家了。”
县尊趴在担架上,“你们这几个,我记住了。居然敢出这么大力,疼死我了!”
抬担架的几个偷笑,“不大力点,哪能骗人哦。”
府官不如县管,府尊进了府城哪知道县下的事情?如果县尊不去找那村子里百姓的麻烦,那些百姓迟早会念着山里山人的好。
如果县尊表示他们害怕山里山人,百姓就知道山里山人的厉害,他们就会想找山里山人帮忙。这样山里山人的威望会大大地提高。这很利于敦煌发展军队。
从小路回到白鹅村,山贼就变成了农民。
子庸对敦煌说:“这次任务很顺利。”
“王女。”县尊翘着臀站起。
阿来噗嗤地笑,“这像个鸭子。”
敦煌扫一眼阿来,阿来瘪瘪嘴离去。敦煌上前,将一个简陋的勋章给县尊。“这是第一批勋章,这代表你的功绩。将来你就是东部第一批功臣之一。”
没有什么比王女的肯定重要。县尊想跪下,但被敦煌拦住了,“都是兄弟姐妹,都是爹娘骨肉生的,没有尊卑。”
喜悦的氛围总是能感染人,子庸笑着说:“一个月后,百姓就知道山里山的人。”
“不用一个月,十来天就能见分晓。谁也不想将自己辛辛苦苦种来的粮食交出去。那个村子里发生的事很快便会传播,山里山的山贼也会被传便,会有许多人加入。得要小心了。”敦煌说。
“王女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胡伤说。胡伤管理白鹅村的于阗人练就了一双金睛火眼,是不是于阗人他能判断得出。
“这一次要的不仅仅是于阗人,那些好的大周的穷苦人也要。”敦煌说,“好今夜不说这些,先来吃饭,为等你们我都饿了。”
那些外出的一个个笑了,除了家人还有谁愿意等自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