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陌阳抓起西装外套,绕过茶几,经过君临天身旁,冷傲的回道。那冰冷的语调让空间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十度。

权琬依旧站在君临天的身侧,柔柔的给他安抚着胸口。君陌阳瞟了她一眼,冷冷开口,似是提醒又似是命令。

“对了,过几天我会把二叔从医院接回来,你费心把他之前的房间按照以前的摆设收拾一下。”

“什么?”

“什么!”

君临天和权琬几乎同时抬头看着他,一个眼中饱含着愤怒,一个眸子里深藏着怯意。

“怎么?不欢迎?”

“谁允许他回来的,我说了,你怎么把他弄回来的,就怎么把他弄走。”

“不可能。”

“你不要忘了,我还没死呢?”

“是,您还没死,可我二叔……”

“混账东西,你这是巴不得我早死吗?”

话未说完,君临天逆天的震怒在客厅响起,下人都躲得远远的,一丝阴冷的光划过权琬那带着恐惧害怕的眸子。

“话是你说得,我可什么也没说。”

燎原而起的蓬勃怒火在君临天的心头熊熊燃烧,他抓起茶几上的一个镀金烟灰缸朝君陌阳砸去……

君陌阳又轻巧偏头躲过,茶壶不偏不倚砸在对面的古董花瓶上,价值千万的花瓶顿时四分五裂。

“你……”

君临天突然紧紧捂住心口,脸上布满痛苦,眉心锁成一团,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权琬一见,连忙抚着他的心口,对着宫勤之大声吩咐道。

“快叫张医生来……老爷,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

一颗豆大的泪水从权琬眼角滑落,满目祈求的看着君陌阳,言语却凌厉了几分。

“阳阳,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怎么对我都行。可老爷是你爸爸呀,他就你一个儿子,他所做得一切还不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向着外人……”

“外人?呵……”

君陌阳轻嗤出声。她口口声声说‘二叔’是外人,那她又算什么人?他唇角微勾,冷冷一笑,望着他这个风姿绰绰的‘继母’。

“我二叔好歹还姓君,那么你呢?”

“我……老爷……”

权琬被他一噎,脸色泛红,而又转白,红白转换间,泪水如自来水龙头一般,开关打开止也止不住,滴滴答答落在君临天的腿上。

君陌阳看着君临天气喘吁吁,说不出话来的暮年模样,内心终究还是生出一丝不忍,没有再咄咄逼人,放缓语调,冷眸相看。

“父亲,你说过,二叔好歹也是君家的人,难道你要让君家的人客死他乡吗?爷爷奶奶若是泉下有知,你说他们会不会很责难于你?”

君陌阳腹腔中隐隐泛起一股苦涩,小时候的场景历历在目。

当他被君临天暴打的时候,总是二叔悄悄替他疗伤。

当他发着高烧昏睡过去,君临天对他不管不顾,是二叔抱着他去了医院,一直陪在他身边。

当他考了百分,君临天看都不看一眼,只有二叔对他伸出大拇指,骄傲的说。

“我就知道,我家阳阳是最棒的。”

二叔终身未娶,没有子嗣,他就如同他的儿子,让他落叶归根,应是他尽得最大的‘孝道’。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