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顶山庄,江家。

江浩轩站在别墅顶层的天台上,望着天空中的繁星点点,却抬手皱了下眉头。

他和沈悦心马上要结婚了,相比较于奶奶曾心怡和母亲黄云莲的欢欣鼓舞,他却有些忧心忡忡。

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

这婚期越近,他的忧心就越重,甚至有些惶恐不安起来。

晚上吃饭时,奶奶和母亲在餐桌上谈论他的婚事,俩人都非常开心,母亲也从妹妹江薇的事件中走出来了,现在脸上终于有了笑容。

自从年初江薇死后,江家这大半年一直都死气沉沉的,谁脸上也露不出什么笑容。

即使这半年他因为和沈氏合作生意大好,甚至赚了不少,奶奶和母亲脸上也看不到笑容。

人说家有喜事笑容满面,曾心怡和黄云莲之所以脸上没笑容,是因为江家没有喜事,而生意上赚钱于家里的老人来说,算不得什么喜事。

所以,当奶奶和母亲知道他要结婚,而且还是跟沈氏千金沈悦心结婚时,俩人都开心得不得了。

说这是江家近几年来最大的喜事,没有之一。

原本他也是喜欢沈悦心的。

姜暖已经成了这一生的遗憾,他也没机会再追回,所以能追到悦心,能和悦心结婚,也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只是,最近两个月来,沈氏连着从他公司走两笔巨款,却让他有些不安起来。

助理魏泉今天下班时还提醒他,说财务总监说了,没有任何交易往来,就这样走账是违规的,一旦被查到,江氏会有大麻烦。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江浩轩回头,发现走过来的是父亲江景涛,这才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妈找你呢,”

江景涛看见儿子抽烟不由得皱眉,当即就训着他:

“浩轩,你这怎么回事?马上就和悦心结婚了,她怀孕了你是知道的,怎么还不戒烟?”

“明天就戒。”

江浩轩说完,又猛的抽了两口,然后才把烟头丢地上踩灭了。

“这马上就结婚了,你怎么还是心事重重的?”

江景涛看见儿子那皱得舒展不开的眉头,忍不住又问了句:

“你该不会是......还在想着顾暖吧?”

“.......”江浩轩没吱声,只是踩着烟头的脚又重了点。

“哎.....”

江景涛重重的叹息一声,然后才劝着他:

“当初你奶奶一再坚持你和顾暖的婚约,是你自己要跟顾玲走一起,要解除和顾暖的婚约,现在后悔还有什么用?”

“我知道没用。”

江浩轩闷闷的应了声。

“知道还在这伤春悲秋做什么?”

江景涛狠狠的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顾暖现在的身份你又不是不知道,就算你再想,也没机会抢回来。”

“.......”江浩轩默,他当然知道没有机会。

别说他了,就是俞力深当初用尽一切办法把姜暖骗过去了,最终不也还是被闻人臻把人给抢回来了?

当初,俞力深之所以能得逞,把姜暖从闻人臻身边夺走,是因为占了姜暖和闻人臻有个程芸儿搞破坏的天机。

现在,程芸儿已经死了。

从年前姜暖为了盛宏用闻人家的家庭资金阻拦俞力深,从姜暖不顾一切追到南非去,就可以知道,她对闻人臻不仅有感情,而且感情还很深。

现在的闻人臻和姜暖,应该是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分开了吧?

“我没有伤春悲秋,”

江浩轩深吸一口气道:

“我只是——突然有些害怕结婚了。”

“害怕结婚?”

江景涛听了他的话当即怔住,随即想到了江浩轩和顾玲的那不到一年的婚姻。

“并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跟顾玲一样。”

江景涛赶紧开导着自己的儿子:

“浩轩,你不能因为曾经和顾玲的婚姻失败了,就开始害怕婚姻了,其实这个世上,还是有很多婚姻是美满的,比如像我和你母亲。”

“我害怕婚姻不是因为顾玲,”

江浩轩赶紧解释着:

“我早已经从和顾玲的失败婚姻中走出来了。”

“走出来了就好,”

江景涛长长的松了口气,接着又说:

“你放心吧,悦心不是顾玲,她是姜暖的妹妹,是温子涵教育出来的孩子,而温子涵和沈世勋一直是恩爱夫妻,悦心从小受父母恩爱的熏陶,以后跟你也会恩爱有加的。”

“爸,我知道悦心不是顾玲,”

江浩轩深吸了口气又说:

“我现在担心的不是悦心,我是担心和悦心结婚后,我们江氏跟沈氏之间.......”

“江氏跟沈氏之间最近不是合作得很好么?”

江景涛有些诧异的看向江浩轩:

“你不说沈氏从江氏走账,我们公司能纯赚百分之十的利润么?”

“我们的确能纯赚百分之十的利润。”

江浩轩点头,然后眉头又拧紧说:

“可爸,你也知道,这只是沈氏走账,我们并没有采购任何东西,也没有卖出任何东西,这样走账,一旦被查到......”

“这些没有做资料么?”

江景涛看向江浩轩。

“当然有采购合约和售卖合约,”

江浩轩赶紧说:

“可是爸,这些都是用于走账用的,经不起查的,因为货物并没有从我们公司走,而那些货物跟我们公司的业务,虽然说是可以挂钩的,可货物没到过我们公司,其实我们并不知道那些货物究竟是不是采购合约里写的.......”

“估计是沈家考验你对悦心的真心吧,”

江景涛想了想说:

“好在你跟悦心要结婚了,结婚后,能拒绝的就拒绝吧,亦或者,即使要走账,也让沈家把货物运进江氏,然后由江氏这边再发出去,这样也就更好一些。”

说到这里,江景涛也皱了下眉头,想了想说:

“对了,沈家是开五星级酒店的,他们采购的什么东西不能从自己公司走账,非要从我们公司走账呢?”

“我不知道。”

江浩轩摇头,看着江景涛道:

“沈悦辰说是他在外边做的钢材生意,而这个生意跟五星级酒店的采卖不搭边,而我们江氏有地产,有采购钢材的需求,于是便从我们公司走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