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您要自己去沙漠?”
“带两个人,万一遇到麻烦,起码可以保护我。”念锦烛收拾东西,想起什么似的,“你去叫子图。你们兄弟二人更熟悉沙漠,跟我一起去。”
“可这是西罗国人送来的,万一是计呢?”
子画喝不懂那些复杂的战争诡计什么的,可这明显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对方与他们正在打仗,而且这疫病就是因西罗国而起,他们怎么可能好心送信来告诉她怎样解毒?
念锦烛将夏草的那柄短刃收进自己的包裹里,“不是万一,这一定是计。可那又如何?就算是计,我也要找回那魅果云芝。”
子画不明白,愣了一下,“那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傻小子,你以为我们现在就不危险?你不奇怪为什么在切断感染源以后还会有那么多人感染黑心梓?说明我们从一开始就被误导了。”
念锦烛说话的功夫已经收拾好了必要的工具,“你与子图对沙漠更熟悉,所以你们两个跟我去。若是真遇到危险,你的轻功最好,一定带回魅果云芝交给军医。我相信以他一定有办法救大家的。” 子画跟随念锦烛时间很短,所以并不完全了解她。可此时看到这样一个女子竟有这样明知危险也一样无前的勇气,还是十分钦佩的,“夫人放心。我与子图二人对沙漠的了解远胜常人。有我们在,就算
真遇到危险,也一定能够脱险的。我现在就去叫他……”
念锦烛带着人很快上路,子图子画兄弟二人都是属于大漠里的活地图,再加上一路上他们准备充分,倒是没遇到什么危险。
巫行的信里将魅果云芝的特殊以及喜好都描写的很清楚,所以念锦烛的目标也很明确,便是前往沙漠之中水缘地附近寻找。
沙漠里想要找到水缘难如登天,可是她身边的子图子画兄弟二人都是常年在西域内地走动的,他们对两地的风情地貌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要在沙漠里找到水缘,更是难不倒兄弟二人。
坦图城外,黄沙连天之中,子画很快想起了之前曾经与客商聊天时他们说起过的,在沙漠之中见到的一片水源地。
可喜的是,那地方竟距离坦图城并不算远。
念锦烛他们一行人便先去了那里。
“真的有哎,夫人您看。”
一行人来到那里,果真看到有一片不大的水塘。
念锦烛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笑来,看来巫行的话倒是不假。那水塘极小,大概只有富贵人家后花园的水池大小,可在这沙漠之中能够看到水便是稀罕了。
念锦烛带人过去,他们并不认识魅果云芝,所以比照着巫行的细中描写,将所有人的植物都一一检查。
黑果,气刺鼻,叶含齿,草本植物。
念锦烛很快找到了那个巫行描述里的魅果云芝,但是……
“疑,怎么只有这一株?”子画以为起码也会是一大片来的,这一株有什么用。
念锦烛让他闭嘴,她蹲在那小小的植物面前,先检查了一遍,确认这就是自己要找的东西,然后才道,“子画,把我的工具箱打开。”
子画跟子图把她的工具箱打开,里面有一些小铲子还有一些极小的特制的小物件,他们竟从未见过。
念锦烛的动作很熟练,她拿着专用的小铲子将那株魅果云芝挖出来,然后放进了专门用来存放那种珍惜草药的箱子里。
等一切做完,念锦烛头上已经冒出细细的汗了。
大湖边找了一圈,所有人都没有再发现第二株魅果云芝,于是他们只好先返回城中。无论如何,找到一株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路上,念锦烛一语不发,子画几次想问就这一珠草药怎么救人,却都被子画给拦了下来。
回城以后,念锦烛就抱着那个药箱火速入了帅府,然后她也让人去找来了军医。
子图回去照顾夏草,可他发现夏草居然已经奄奄一息了,只好去找念锦烛。
念锦烛便抱着药箱跟他去见夏草,早上他们出城之前念锦烛还见过夏草,她的样子并不如现在这么苍白。
夏草现在的样子,跟念锦烛看到的那些感染死去的士兵一样,皮肤溃烂,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要腐烂的味道。
夏草看到她,张张嘴,结果先吐出血来。
她吐出来的血味道也怪的很,整个房间里一下子充满了令人作呕的味道。
念锦烛赶紧冲过去,先给夏草喂了一颗续命丹,“夏草,挺住。”
夏草缓了好一会儿才提起劲儿来,“主子,我是不是要死了。”
“傻丫头,我已经找到药了。可以救你们的药,魅果云芝,我马上就给让你去煎药。你很快就会好的。”
念锦烛看着夏草那模样心里一阵恐慌,“你一定要挺住,听到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续命丹起作用了,夏草发现自己恢复了些力气。她从枕头下拿出一个荷包,“主子,夏草回不了家了。请您把这个带回去,交给我的家人。告诉他们,今生对夏草的恩,只有来世再报了。
”
念锦烛并不去接,“傻丫头,不是说了我已经找到解药了吗?子图,快上人去烧水,马上就把魅果云芝熬了。”
一旁的子图要动,夏草却呵止了他,“主子,夏草都知道了。魅果云芝只有一株对不对。你救了我,世子怎么办?”
他们是同时感染的,夏草命悬一线,那么,睿子都的状况也好不到哪里去。
念锦烛的心头一颤,几乎在那一瞬间,她便明白了巫行的目地。
好狠的报复,他要的根本就不是看到她救活他们,而是要念锦烛在对她而言最重要的人中做选择。
睿子都是她的丈夫,夏草虽然只是一个下人,可她跟着睿子都走南闯背,替他挡下了无数生死劫。在她跟睿子都眼中,夏草早已经是亲妹妹一般的人了。
念锦烛的嘴唇动了动,可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不肯想的念头却已经逃避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