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他说话,那人却说道:“世子,你可还记得我?我是那日孟玄朗被杀一案的捕快。”

睿子都这才有了点印象,只是不知他来找自己有何事。

“世子,念小姐明日就要被斩首了你可知道?”

睿子都一听险些站不住,这捕快犯不着用这种事来诓骗自己。

“此案还未查明,又何来的斩首一说。”

捕快四下里望了望见没有旁人,才小声回道:“您有所不知,这案子原本是由知县大人来办的,只是不知怎么传到了皇上耳朵里。”

原来是这样,睿子都就猜到除了皇帝没人敢这么做。

可这件事如果真是皇帝插手了,那就更加棘手了。

睿子都拿出些银两给了捕快,捕快乐呵呵收下便走了。

待那捕快一走,睿子都立马进宫去见太后。

原来就连太后都不知念锦烛要被斩首一事,听完勃然大怒。

“太后,锦烛是何为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她怎么可能会杀人?”

太后微微点头,这她自然是知道的。

可现在是皇帝降了旨,为的就是先斩后奏。

“来人呐,给我去请皇上来。”太后对小太监吩咐道。

话音落,却见魏帝走了进来。

“不知母后找儿臣有何事?”魏帝好整以暇地看着太后。

“我听说你要将锦烛斩首,居然也不告知我一声,你还把我这个母后放在眼里么?”太后震怒。

魏帝不以为然,平静地说道:“儿臣这不是来向母后您禀报了么?再说这种小事哪里用得着母后您上心。”

“锦烛是我的外孙女,你居然说这是小事,看来你是要将我气死才好。”太后大口喘着气,吓得一旁的侍女忙去取药来。

魏帝却毫不在意,仿佛面前这人的生死同他无关。

“锦烛是你的外孙女不假,可她更是个祸国的妖物,像她这样的,人人得而诛之,儿臣这么做何错之有?”

说罢他又走到睿子都面前,其实他从一进门就发现了睿子都也在。

“是你来通风报信的么?好大的胆子。”魏帝气得一脚踹翻了凳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想太后有知道的权利。”睿子都不卑不亢。

魏帝看他一眼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搬出太后来就能让我改变主意了么?”

睿子都狂笑起来,魏帝也是一时摸不着头脑。

“皇上你身为一国之君居然说出这种话来,也不怕被子民嘲笑。”

魏帝脸色铁青:“你给我把话说清楚。”

“锦烛该不该杀不在于太后是否为她求情,而在于她是否真的草菅人命。如若孟玄朗真是她所杀,将她斩首我毫无异言。”

太后方才因为情绪激动,多年的哮喘又犯了,服下药才稍稍好了些。

她对念锦烛向来疼爱,是断然不会同意魏帝的决定的。

“你若是一心想将她斩首,也就是不想让我好活。”

魏帝并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而是继续刚才的一番论调:“母后,我看你也是受了这念锦烛的蛊惑了,竟好赖不分。”

“来人呐,给我把太后扶到里面去歇着。”魏帝不容太后多说,就叫了宫女来。

宫女怎敢忤逆魏帝,只得依言去做。

太后一走,魏帝得意地说着:“你方才不是还想拉太后做靠山么?你看看,她能帮上你什么忙?”

“子都今日来绝非找靠山,而是想让皇上您主持公道,还锦烛一个清白。”睿子都一字一顿道。

“人证物证皆有,证据确凿,这人不是念锦烛杀的还能是谁?”魏帝说罢一甩衣袖,径直离去。

睿子都哪里不知,魏帝并不是不了解真相,而是故意不深入彻查此岸,好借此杀了念锦烛以除心头之患。

睿子都刚想走,方才的侍女便让他去里面说话。

他猜想是太后想要安抚他几句,只是这些话若是不能救锦烛,说了又有什么意思?

况且方才魏帝的态度已经相当明确,太后若是仍要与他对着干,只怕会对太后不利。

睿子都谢过了太后的好意,只是他还需再想办法,就没再多留,直接回了府。

他刚到府,就听下人来报,原来是夏红鸾到访。

夏红鸾这几日为了念锦烛的事也是夜不能寐,整个人都憔悴了不少。

她一见着睿子都,二话不说就先问是否想出替念锦烛洗刷冤屈的办法。

睿子都摇摇头,犹豫着要不要将坏消息告诉夏红鸾。

夏红鸾看出了他的心思,便说:“发生了什么你只管说便是了,我能承受得来。”

“皇上下了旨,明日要将锦烛斩首示众。”

夏红鸾一听立马提议要去见太后,她知太后一向喜爱念锦烛。

睿子都长叹一口气:“我刚才就是才从太后那回来,这件事太后根本做不了主。”

“可是案子还没有水落石出,现在就要治锦烛的罪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什么是王法?你可知道一心想要杀掉锦烛好以除后患的人是谁,正是皇上本人。”睿子都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

夏红鸾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眼泪也落了下来。

睿子都知道她是真心关心念锦烛,也不怕将自己的另一个对策说与她听。

“其实,我一早就知道去向太后寻求帮助并非明智之举,也早做了第二手打算。”

“快说给我听听,只要有一线机会我们都要试试。”

夏红鸾赶忙擦了擦眼泪,现下可不是黯然神伤的好时候。

“我已对手下人安排妥当,今日我要是劝说不成,明日我们便去劫法场。”睿子都的眼中俱是冷意。

夏红鸾万万没想到睿子都会这么做,但看着他肃然的表情也知他心意已决,恐怕听不进自己的劝。

“劫法场并非小事,具体怎么做你可想好了?”

“我手下之人衷心得很,这事交给他们不用担心。”

夏红鸾担心的却不是这个,于是她接着问道:“救下锦烛后又该怎么办呢,难不成顶着逃犯的罪名提心吊胆地活一世么?” “现在救下锦烛才是最紧急的,除了劫法场还有更好的法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