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深,一个人却站在院中看着夜色,久久都无法入眠。

女人依旧还记得昨日发生的事情,恍如还在眼前流转,却已经是变成了预料之外的那种事,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真的陷入了死循环。

睿子都看着站在院中的念锦烛,目光轻微的闪动,但还是走到她身边,将人轻轻的揽在怀中,温柔的仿佛便如一汪春水,“还在想赵梦茹的事?”

念锦烛眼中有光芒闪烁,但更多的却还是疲惫,轻轻点头,“我到底还是不忍心将她杀死,但是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无法原谅她,但我还想见她。”

苦笑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念锦烛还是没办法掩藏自己心中最深的想法,也许她还是没有做好全部的准备,将这一切彻底的摧毁掉。

正要继续坚持的时候,睿子都却忽然在她耳边轻声呵了口气,“若是无法放下,明日去大牢里看看她,也算是最后能做的事。”

睿子都终究无法拒绝念锦烛的请求,眼中有一丝深深的心疼,也着实担心着不把赵梦茹的事情解决会发生更大的麻烦。

心中那份感情有了寄托后也可以彻底的放心。

翌日。

念锦烛在夏草的陪伴下还是去了大牢,美其名曰是为了送赵梦茹最后一程,但谁都清楚,念锦烛是为弄清楚心中最后的意一丝疑惑,从而前往。

夏草陪伴在念锦烛的身边,刚刚到达衙门大牢,就看到站在大牢外想尽办法想进去的赵家人,不由冷冷道:“一丘之貉!”

念锦烛哑然,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时候教会夏草,要知道以前她从来不会说这些不重要的问题。

但现在看,赵梦茹的事情还是把她的心境改变了,原来因为讨厌一个人与她有牵扯的事情都会下意识的厌恶。

甚至在事情已经发生之后,夏草还是不甘心的说:“要不是赵家,主子您也不可能遭受那么多痛苦,也不可能还来这里居然看望一个要死的人。”

在夏草的眼中,已经将赵梦茹当成个死人,做了这种事,显然不认为赵梦茹命大的还能继续活下去。

就算是有些手段,陛下那边定然也不会放过她吧。

念锦烛摇摇头,却没将自己心中的猜测主动的说出口,只要接下来的一切能成功,这一切又算得了什么呢,赵家,必定保不了她赵梦茹。

念锦烛刚刚向前走了一步,已经被赵家人给拦住,他们目光不善的看着她,似乎是要将念锦烛给生吞活剥了。

不知谁在赵家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立时让他们赵家人变了脸色,眼中有着不甘,却也不敢当面的说什么,只能避开念锦烛的人。

念锦烛对大牢守卫微微笑了笑,“我想进去看看赵梦茹。”

守卫仔细的看了她后,当即点头,侧开身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请进!”

赵家人只能看着念锦烛进入了大牢,他们纷纷看向守卫,却发现对方只是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很快就将那扇门给关上了。

其中有人不忿的啐了口,“为什么这念锦烛就能进去,我们是梦茹的亲人反而不能进去!” 赵梦茹的姨娘形如枯槁,看着那紧闭的大牢的门,脸色更加难看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但也没有其他法子,只能悲戚的擦了擦眼泪,“都是我们赵家造孽,我那可怜的梦茹都不能陪在我身边了。

” 漆黑潮湿的大牢让念锦烛并不怎么喜欢这种氛围,只是轻微的蹙起眉头,呆愣的看着里面那并不算是好的环境,本想要说什么,前头的守卫已经自顾自开口,“夫人您别看这里环境差,但也是那些罪有

应得的人应该待着的地方。”

他不断小心的回头,观察念锦烛的反应,确定自己说话没有触碰到某些禁忌的地方,这才稍微的松了口气。

夏草却是没有多少的耐心,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里不需要你,你先下去吧,不过那些赵家人是怎么回事?”

赵家人?

守卫愣了下很快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回想起牢狱前那一群人,于是恭敬地答话,“回大人,这都是世子殿下吩咐,说不让赵家任何人进来探望犯人,免得再发生昨日的事情。”

念锦烛的眉头轻微的蹙起,并不知道昨天到底在大牢里发生了什么,只狐疑的看着对方,却见那侍卫并没在回话,她也并不是傻子,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定是赵梦茹做了什么事情罢了。

至此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答案。

侍卫见她疑惑不解,连忙道:“昨日不知怎么那犯人身上居然还藏有匕首,她自杀没能成功,被世子殿下发现救回了一条性命。”

念锦烛听到之后也是一阵的发愣,果然是这样,不过赵梦茹想死,但昨天并未传出她死去的消息,想来是失败了,也难怪旁人进不来了。

在这个时候,念锦烛只是点了点头表示知道,夏草心中却早已怒火中烧,愤恨的声音也再度响起,“她该死!”

念锦烛看了她一眼,也知道她对于这件事情的阴影不小,于是并未出言阻止。

况且夏草说的并不错,赵梦茹确实该死。

但不是这样死罢了。

守卫有些尴尬,却也不好当面说些什么,只能小心的附和着这位大人的话,唯恐在发生什么难以确保的事情。

念锦烛什么都没说,但多少还是明白此刻某人的内心。

死亡也许对现在的赵梦茹更加公平一些,因为她已经将这一切彻底的看透,在没有什么理由能让她继续活下去了。

同等的代价让人觉得惨痛,也没那么容易能够扭转,至于这个时候还是保持了沉默。

说话的功夫,念锦烛已经来到了大牢前,看着那脸色惨白,依旧没有醒过来的赵梦茹,一时间感觉心中复杂,想说的话,却如同如鲠在喉,竟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夫人,要进去吗?” 念锦烛看着面如白纸的赵梦茹,还是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