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竟然真的感染了魔气。”木森目光凝重，林帅的话木拓没传给别人，还是跟他说了的，小心翼翼的把手里的晶体收回。

“你应该知道这样做的代价。”

“那又怎么样，我受够你们年复一年的剥削！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生命力流逝，一步步走向死亡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啊。”

茂凯低声嘶吼道，被魔气侵蚀的感觉很痛苦，也很可怕，滔天的杀意和无尽的负能量不停的冲击着他的脑海，现在他仅能保持住一丝神智。

“啧啧，看样子这个祭祀仪式很不爽的样子。”林帅咋舌道，“应该是要把自己的生命力分给他们所说的新生儿吧。”

还是强制性的，怪不得两方要闹掰呢，听祭祀的意思，不单单茂凯这一任，以前的每一任大长老都是相同的职责，也都有人自愿付出，还真是个奇异的种族。

“话说他们不是生命女神创造的吗，怎么是这么个繁衍法？”还是有些地方想不明白。

零摇摇头，这个大陆上总是会孕育一些奇怪的生命，就算是现实也有为了后代选择牺牲的物种，比如螳螂就是，这种行为作为人类实在很难理解。

“帮谁？”

“这…看看吧，现在看起来是谁也打不过。”林帅实话实说，茂凯是个最少60级的大boss，因为墨菲特就是60级，根据这个猜的，还是魔化之前，现在鬼知道多厉害了。

树人部落虽然普遍等级低，但是数量多啊，这两方没有一方是两人可以抗衡的。

台上对话还在继续。

“担任创造的职责是每一个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根本不明白其中蕴含的意义。”木森看向空中的神泉，言语中有些向往。

“呵呵，你的意思大长老还是为了我好？”茂凯怒极反笑。

木森转过头看着茂凯，认真的说道，“他确实是为了你好。”

“去他个狗日的！”茂凯直接破口大骂，“让我背负上诅咒还想让我念你们的好，想的倒是挺美！”

木森不再开口，眼神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入魔也没用，就像你试图吃油腻的东西污染新生儿的生命体一样，是徒劳的。”另一名祭祀不冷不热的说道，似乎并没有把身前的茂凯放在眼里。

“我们有办法驱除你体内的魔气，然后将你纯净的生命力完整的剥离出来，那时候你连自由活动的权利都没有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茂凯说着，毫无预兆的直接出手！再不出手他就真的控制不住体内的魔气，要变成被感染的毫无神智的怪物了。

他出手的不是身前毫无防备的两名祭祀，因为他知道那毫无作用，在这座部落里面，他们两个的生命力近乎无穷。

他的目标是空中的神泉！

双手挥动，蕴含着无尽邪恶气息的冲击波猛然冲向那汪泉眼！

场上有树人惊呼出声，那股气息太可怕了！他们隔的老远都感觉到通体生寒，心生杂念！

神泉可是他们世世代代赖以生存的生命源泉，一旦被感染后果不堪设想！

“祭祀大人，快阻挡他！”木拓在远处高喊，随后带领着无数身披甲胄手持利刃的树人战士冲了上来，宴会上的树人井然有序的撤离，给树人大军让出一条道路。

林帅赶紧拉着零随着人潮隐去，这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级别能够参与的事件，贸然出手只会白白送命。

“没用的。”木森身形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丝毫不担心神泉被邪恶的气息所感染。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黑色的冲击波气势汹汹的将神泉吞噬，茂凯还没来得及高兴，黑气笼罩中，乳白色的光芒骤然亮起。

那光芒让林帅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

没错，是圣光。

随着乳白色将那团黑气完全驱逐，并且凶猛的反噬向茂凯的时候，林帅确定了它的属性。

“这是……”茂凯惊呼出声，在纯净的圣光照耀下，他的身体发出阵阵腐蚀声，听上去有些瘆人。

“其实，开启神泉只需要一种媒介就够了。”木森淡淡的说道，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

“你们…”茂凯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缘由，“你们竟然骗了我这么多年！”

“不是骗，为了避免神泉被邪恶气息污染，光明神石一直都是开启它的媒介之一，只不过这么多年，我们差点都忘记光明神石本来的属性了。”另一名祭祀慢条斯理的解释道。

魔气侵染神泉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在树人部落发生过，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传说中的“倻行”种族，所以为了避免此事的发生，每个树人部落都要付出很大的代价去教廷换取几块光明神石有备无患。

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可恶！”抵御着无孔不入的圣光，茂凯心中升起滔滔的恨意！

从自己一开始当上大长老，就根本没有人跟他说过这种事情，无论是当值祭祀还是上一任大长老，他一直被蒙在鼓里整整20年！

口口声声的说是为了自己好，其实自己只不过是他们繁衍后代的牺牲品！

“束手就擒吧，我们会驱除你体内的魔气，以后你还是继续做大长老，只需要乖乖的献祭就好。”那位不知道名字的祭祀继续说道，声音冰冷不带丝毫的感情。

“擒你吗！”茂凯怒骂道，魔气早就和他融为一体，驱除魔气就代表着要废掉他几十年的苦修。

而且最重要的，他的生命力已经不多了，作为寿命奇长的树妖一族，不出意外活上千年都不是问题！

他现在才仅仅四十岁而已，继续献祭下去，恐怕不出三年就会要了他的命！

要知道，树人部落历任大长老的寿命就没有一个超过五十岁的！就是因为他们这该死的传承方式。

“唉。”木森叹了口气，他也不想这样的，可是传承的方式不可逆，要想继续传承下去，每任大长老必须被那东西吸干寿命，不能死于非自然死亡，不然传承残缺，影响的是将近三代人。

再说残害同族这种事，他们也真的做不出来，每年最多就是逼着茂凯献祭，没做其他过分的事情，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极端的入了魔。

“感染不了神泉，那你们就跟我来陪葬吧！”茂凯疯狂道，幽绿色的双眼完全变成了黑色，怒火冲心下，他已然被魔气给彻底占据了身体。

其实他原本还有另一个计划，然而此时却不由自主的选择了最极端的方式。

“同归于尽？你想多了。”那名祭祀冷冷的说道，右手一挥，木拓带着部队已经压了上来。

“把他擒住，拖去审判室！”

一声令下，宣判的是茂凯的自由彻底终结，审判室好像有几百年没用过了吧，上一次对付的还是一只妄图窃取神泉的树妖。

想起那只树妖的下场，木拓的身体不自然的一抖，随即利刃前指，“无畏的勇士们，眼前所见就是邪恶！他想要污染我们的神泉，毁灭我们的同胞，就是我们不死不休的敌人！”

木拓激昂慷慨的喊到，顿时一阵群情激奋，污染神泉可不仅仅是让他们无法诞生后代那么简单，他们每一个树人的存在都与神泉息息相关，那等于是要摧毁他们整个部落的行为！

“无畏的勇士？呵呵，那似乎是我的称号吧。”茂凯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升起，被魔气彻底侵蚀的他反而压下了心头的怨恨，或者说他已经和怨恨融为一体，所以感受不到那种情绪了。

体内涌出的魔气比刚才浓郁了将近一倍，身上笼罩上了一层犹如实质般的盔甲，连圣光都刺不穿那层魔气，打在上面只能听到噗噗的腐蚀声，却看不到任何损耗。

幽黑的瞳孔望向奔袭而来的树人大军，一团魔气被茂凯一口吞下，其中隐约可见一丝绿意。

“还多亏了我的老友为我调制的药剂啊，要不然想对付你们还真的有些不现实。”

吞服下那些绿色的液体茂凯显得很享受，他也知道这是最后享受的机会了，那瓶液体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激发他体内为数不多的生命力，让他有最后一搏的机会。

“我原本只是一颗普通的树妖。”茂凯缓缓的叙述道，身体突然升高了一寸，不是离地漂浮了起来。

在脚下的黑气笼罩中，一层黑色甲胄状的结晶体潮水般从他的身体中涌了出来，包裹住他的脚裸，还在快速的向上蔓延中，茂凯的体型也在不断的变大。

他对这一切视而不见，还在继续诉说着他的经历。

“有一天，一个人来到我的身边问我，你想不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我说想。”茂凯说着看向两位祭祀，“你们知道被连根拔起的感觉吗？我想不会的，因为你们都是残缺的产物。”

木森没有说话，看着茂凯如同看向一个死人，如果不是他们两个没有攻击的能力，早就亲自把他擒下了。

“不能独立思考的物种也好意思大言不惭的说我们残缺？要不是大长老把你从地底挖出来，你现在也只不过是个苟延残喘树妖而已！”

倒是另一名祭祀，很看不惯茂凯的言论，他说的也正是树人和树妖之间永恒争论的话题。

树妖和树人最大的区别就是一个会动一个不会动，一个天生就能够独立思考，一个永远只是拥有着基本灵智。

或许树妖能活上几千年也能拥有思考的能力？

那样的情况寥寥无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