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头苍蝇一样跑了出来,然后她就茫然了,根本也不知道赫连翊去了哪里。
看了看手上的伞,难道要拿回去么?
算了,随便找找吧,碰碰运气。
干脆就朝着人流量大的地方跑去,才走了没多远,她的鞋子就已经湿透了,幸好这个天气不至于冷,但也不好受,要不是怕赫连翊淋成落汤鸡,她见鬼了才会出来。
雨势很大,“哒哒”地打在伞上,她握着伞骨的手都有些颤抖。
走到街头的时候看到好多人躲在屋檐下避雨,齐菡纱猛地一顿。
赫连翊又不是傻子不知道躲雨,她还傻傻地跑出来。停顿了一下,她也跑到屋檐下去站着了。
很理所当然地引起了别人的注意,不知道手上拿着两把伞做什么。
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齐菡纱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手,她很小气,是不会借给别人的。
屋檐下密密麻麻地站着人,有吵闹的小孩,也有光着膀子的大汉在高声喧哗,再加上风声雨声,嗡嗡嗡的,脑仁疼,齐菡纱悄悄用射人的目光瞟着那些人。
等到雨势有所减弱,有的人就无所畏惧地冲了出去,大概也是急着往家里赶,只有她一个人是从家里赶出来的,也不知道赫连翊是不是已经回去了,再站一会儿她也回去了。
等檐外的雨只溅起点点涟漪的时候,她撑起了一把伞,可手上还有另一把,看了看还站在一旁的少部分人,考虑着是不是给别人用一用。
正待开口的时候,突然看到路口一个人影走过来。赫连翊行走在飘零的细雨中,没有撑伞,雨滴就这么落在身上,不过他的脚步并不显得急切,就是按照平常的步伐来的,不慌不忙,在匆忙的人流中是一个很特别的存在,以至于齐菡纱一眼就认出了他来
。
“诶~~~我在这,这儿!!”没有直接叫出他的名字。
即使是这样,她的声音也足以让赫连翊迅速辨别出来,寻着声音转过眼来便看到她站在走廊上,微微朝着外面探出来。
赫连翊用着比刚才稍稍快了一些的步伐走了过来,停在了她旁边,“怎么在这里?”
“我出来找你啊。”手上的东西很好地证明了她的话。
而且她也不想待在这里了,把另一把伞往赫连翊手上一塞,“我们快走吧。”
“好。”赫连翊接过来一同撑开,并肩走在旁边,挡在雨飘来的方位。
因为伞的阻挠,两人隔着一点距离。
齐菡纱左手微微提着裙摆,低垂着头看着路面的水坑,同时也不忘问,“你出来做什么?”
“快变天了,出来找你。”赫连翊回答得很从善如流。
“那你怎么没带伞?”
“……忘了。”
齐菡纱白了他一眼,笨蛋!
赫连翊笑着接下她的鄙视。
风向突然转了一下,吹得她头发乱飞,齐菡纱只好将伞转了一只手,另一只手抓住头发。
正偏头去看赫连翊呢,手上没抓稳,油纸伞直接被掀了出去,飞到了半空中。
转身就准备去追,却被拉住了。
赫连翊将她拉到伞下来,偎到身前,“这不是还有一把么。”
愣愣的看了他两眼,再转头就看到伞已经被别人捡了去,“好吧。”
就当做借给别人了,有借无还。
紧紧靠在赫连翊旁边,撑着一把伞,快速回了将军府。
宴鸿楼
沈弈烯撑了一把伞出来,在雨中停驻了片刻,看了看这天色,“今天可真不是个好天气……”
沈钰跟在后面,“公子,那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吧,既然下这么大的雨,那就是不想我走,不妨多待一天再说。”
等到第二天出城的时候,却是看到赫连翊亲自站在城门处。
沈弈烯毫不避嫌地过去打了个招呼,“阿翊,你这是亲自来送我?”
“不可以么?”
“你这是怕我不走吧?”
赫连翊目光灼灼地看了他两眼,沉默了一会儿,像是没有想到什么好的说辞,也不准备再逞口舌,回头吩咐手下的侍卫看好城门,直接当着沈弈烯的面离开了这里。
“哼——”沈弈烯嗤笑了一声,还是这么高傲,收回视线来,“那我们就走吧。”
出了城门没多久,他们就在一个驿站停了下来,坐下来休息了一阵。
沈弈烯抿了一口这里的劣质茶叶,立马就摇着头放下了。
“沈钰,你说,是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
“不止——”
“呵——确实不止啊。”
漫无目的地在这里坐着,来往的过客已经走了好几拨,他们也还是没有任何要走的意思。
沈钰直接便去和老板聊起天来,没什么重点地胡天侃地,沈弈烯拿着一双筷子在拨弄盘子里的牛肉,像是在挑选哪一块比较好。
待到太阳高照,这茶棚里也躲不了阴的时候,沈弈烯才站了起来,目光若有似无地朝着旁边看了两眼。
“沈钰!”
“公子。”沈钰走应声走了过来,却不是朝着沈弈烯过来的,而是走到旁边一桌。
桌上两个原本在喝茶的人,已经趴在桌上晕了过去。
沈钰将一个个翻开查看了一下,确定无误,朝着沈弈烯点了点头。
“那走吧。”
朝着老板丢了些银子,沈钰立刻便跟了上去,却不是朝着原来的路途,而是调转了方向。
距皇城五十里外的一个乡野农舍,徐卿俞便被他安顿在这里。
由于徐雅欣进了襄岩城,目标太大了,为了防止多生事端,于是便撤了出来。
前任尚书大人自然对这环境十分不满意,不过沈弈烯并不在意,能帮他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就已经算是够意思了,若是不乐意,他大可自己出去。
沈弈烯带着沈钰进了屋之后,也不在意这里的简陋和脏乱,直接坐了下来。
朝着沈钰示意了一下,沈钰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了过去。
“徐大人,这是赫连将军让转交给你的信。”
从拿到信开始,沈弈烯就有些奇怪。
这信封摸着就比较厚,明显里面装得比较多,这信似乎是大有内容。
故意在皇城多停留了一天,就已经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他了,不用查看就已经有九分确定是赫连翊。
明明知道不太可能,可赫连翊还想想试一试。
在亲自送了他出城之后,又派人跟了上来。
不过那两人的跟踪手法实在不算明,原本要毫无察觉地跟上他就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在他和沈钰坐下来喝了许久的茶之后,那两人居然也沉不住气坐了下来。
可他和沈钰迟迟不走,那两人无可奈何,只能先离开,然后换了一身装扮又再一次回来了。
原本他是可以悄无声息地走掉的,不过还是要对赫连翊表示点什么,所以就直接将那两人迷晕了,顺便让那个老板再带两句话,他才离开。
其实这地方也不远,就在皇城以西的一座荒山脚下,有山有水,他最喜欢这样的地方了,可惜别人不喜欢。
徐卿俞听到沈钰的话之后很是不解,觉得不太可能,可看沈弈烯的表情,可不像是在开玩笑。
曾经趾高气昂的尚书大人,如今却是如躲在陋穴里的蝼蚁。沈弈烯对他的态度算不上太差,但也毫无尊敬可言,但他也丝毫不敢指责,甚至有些后悔。
所有不满只能吞回肚子里,毕竟还要靠着他来翻盘,少了这么个帮手,寸步难行。
拆开信的一瞬间,脸上的表情就已经有了变化,抬头看了沈弈烯一眼,复又低下头去,眉头紧锁。
沈弈烯毫不避讳地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似乎有点意思。
等他看完之后,才懒散地开口问了一句,“写的什么?”
“你看吧。”借着沈钰的手递了过来。
看到内容的一瞬间,沈弈烯也不自觉地挑了挑眉,这哪里是赫连翊写的字,这字,实在有些难以形容。沈弈烯的第一反应会不会是那个丫头胡乱画的,不过看起来又不太像。
一想也并不奇怪,如果真是要说什么见不得光的事,这也是为了不落下把柄。
这一个一个字都歪歪扭扭,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读完,而内容嘛,也很隐晦,几乎没有什么明确的指向,因为他读不懂,毕竟这也不是写给他的。
他还答应了赫连翊不会拆开,事实上也并不是他拆开的,与他的话并不相悖。
“这信,是什么意思?”
徐卿俞抿着唇并不说话。
沈弈烯不疾不徐地往灯座里加了一点灯油,“我想,我应该知道某些内幕才好行事吧,否则,什么都不知道,只能袖手旁观了,对么?”
下一刻,油灯熄灭,整个屋子都陷入了黑暗里。
沈弈烯将这归结为手抖了,不小心,让沈钰重新点上。不出所料地看到徐卿俞脸色铁青,又不敢发作。
心里哂笑,都不是什么成大事的人,他还跟着来参和,真是没什么意思。伸手将信伸到油灯上点燃,留着也没什么用。
不过,他还在等着回答呢。
好一会儿之后,徐卿俞才开了口,“这是关于睿王的事情。”
“哦?”
思索了许久,徐卿俞突然说了一句,“能不能将赫连翊拉拢过来?”“嗤——”这简直是天方夜谭!